第88章 最后一次吧

赖溪对待左凛完全不像是在对待一个前辈，从某一个层面来说，他们两个现在平等了。

无论是在死亡面前平等，还是在青谷里的价值平等。

“怎么？想和我一起死吗？”赖溪问。

左凛把匕首朝着赖溪的方向飞去，匕首刺入离她心脏几厘米的位置。赖溪笑了，面不改色地拔出匕首说：“看来你也没胆量和我一起死。”

她的心脏跳动着，连接着引爆器。

“你不知道我的游戏里不需要人死吗？我会慢慢折磨你。”左凛对着赖溪猛烈进攻，他手里拿着手铐，伺机对准着赖溪的手腕。

赖溪起初还能招架，渐渐的，她的体力跟不上了。

他们扭打在一起，背脊撞到箱子时发出咯吱一声。

突然，左凛手指上的蛇形戒指发出警告，这是青谷发出的警告。蛇体的眼睛发出红光，左凛的手指微微震动着，这是要他立即终止行动的警告。紧接着，左凛的手机响起。陌生号码，是青谷的执行上层打来的。

左凛猛地一把推开赖溪，赖溪脸上浮出得意的笑容。

“什么事？”左凛皱眉。

“放她走。”执行上层说。

左凛充满了疑问，可是在任务里他们必须要遵守的规则的是——不能问为什么。

“好。”左凛气得咬牙，却只能放掉他将要折磨的玩物。

赖溪身上有着微型摄像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青谷的监视之中。

组织现在是不会让她死掉的，她还有需要被利用的价值。

“滚。”左凛背过身去。

赖溪一瘸一拐地走出废弃酒吧，街道外全是闪烁着光芒的圣诞树。赖溪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觉得前方的道路无限宽广。

晚上九点四十，赖溪赶回公寓。

赖溪看到整洁的公寓时，连同胃里都出现了一股暖流。

“楚鸽，谢谢。”赖溪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被左凛匕首刺出的血迹。

“是我该说谢谢。”楚鸽问：“你身上有伤吗？”

赖溪犹豫了，她回答：“没有。”

“那引爆器已经拿出来了吗？”楚鸽又问。

“嗯。”赖溪坐到沙发上，看着茶几上两个摆得整整齐齐的游戏遥控器。

“还有一个你从哪找出来的？”赖溪问。

楚鸽答：“从沙发底下打扫出来的。”

其实那一个游戏遥控器是赖溪故意扔在沙发底下的，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想看到双人份的东西。这对遥控器，是渔叔在上一个新年送给她的。

“楚鸽，陪我玩玩游戏吧。”赖溪看着那一对游戏遥控器，微笑着说。

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几乎不可能了。

“好。”楚鸽打开电视，赖溪找好游戏，连接好两个遥控器。

他们开着赛车，在虚拟的世界撞击着，超越着前面的车辆。

“7，上一次我们还因为车受伤了。”赖溪说话的语气很放松，在这个公寓里，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有楚鸽陪着她，这个冰冷的房子里终于有了人与人对话的声音，赖溪能看到的身边飘荡着的亡魂也逐渐消失了。

“那次也是我连累你。”楚鸽操控着赛车，超过了前面的两辆。

“那把备用钥匙你拿着吧，如果我以后不住这里了，这套公寓归你。你卖了也好，租了也好。”赖溪说。

“你以后要去哪？你和组织签了什么协议吗？”楚鸽放下手里的游戏遥控机。

“耶，我赢了。”赖溪终于超过了前面最后一辆车，夺得了游戏赛道里的第一名。

“我以后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没什么特别的协议，帮他们做事罢了。你知道的，我能力一直很强。”赖溪轻松地说着，对他们来说，编造一个谎言如此容易。

“任务内容也是保密吗？”楚鸽问。

“嗯，所以按照规则，我不能告诉你我要去哪。”电视里响着游戏胜利的声音。

“在这次任务之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楚鸽问。一直以来，他的直觉都非常准确，他的直觉从来都没有骗过他。

“应该是吧……”赖溪看着楚鸽，陷入了一种离别之际的悲伤感中。

“会等你回来的。”楚鸽像哥们一样拍了拍赖溪的肩膀。

“当然啦，等我回来了，继续陪我打游戏？”赖溪灿烂地笑了。

“好啊，到时候赛车比赛的第一名肯定是我。”楚鸽也笑。

“你抢不过我。”

“抢得过。饿了吧？你去冰箱看看，全部都是吃的。”

赖溪打开冰箱，这正是她所期盼着的生活。不是期盼，是奢望。一个人吃东西很寂寞，再热的食物也暖不了胃。

可是现在楚鸽在她身边，她看着冰箱里塞满的食物，变得什么都想尝了。

“我饿了，做点东西吃吧。”赖溪说。

她多想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无论外面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可以不顾。她多想和他永远藏在这里，天荒地老。

“好。”楚鸽打燃了灶台。

火苗微弱的滋滋声，让赖溪冰冷的心也被点亮了。

这所公寓的主人，终于爱上了这个从未被使用过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