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十九

渔叔替赖溪联系到了青谷最神秘的上层，上层开出的条件是——赖溪要一辈子为青谷服务。

赖溪立马答应下来，她说：“难道不答应就能离开？”

离开青谷，只会变成一具白骨。

渔叔说：“除此之外，还有条件。”

“说吧，我知道没那么简单。”赖溪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渔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是谁吗？”

“陷入单恋的。”赖溪回答。

渔叔敲了一下赖溪的脑袋说：“瞎说。是替死鬼。”

“然后呢？”赖溪看着渔叔，认真思索着。

“代替别人死，值不值得？”渔叔拿出一直香烟，赖溪替他点上。

“为爱的人就值得。”

“你走火入魔。”

“我不介意走火入魔。”

“唉。”渔叔叹息着，看着她一步一步朝着粉身碎骨的火坑走去。

“明天早上，带你去见上层。”渔叔不忍再看赖溪，仿佛她的生命已经能够看见尽头。

“他们其他的条件是什么？”赖溪继续问。

“条件是——带上你的性命。”

“好。”赖溪回答得干脆。

无论如何，为了楚鸽，她也要搏一搏。

第二天，渔叔吃过了早饭，带着赖溪走进青谷最隐蔽的一处地下基地。

“赖溪，你自己进去吧。”渔叔说。

“渔叔，谢谢了。”赖溪先是道了谢。

“去吧。”

赖溪跟着指引走入，穿过很多小厅和走廊，打开一扇银色的大门。

青谷最神秘的上层，原来都是之前训练基地里熟悉的面孔。一共有三个人，他们坐在一张原木色的大桌旁。室内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一台供着暖气的空调。

“20，你做好准备了吗？”较为年长的男人笑着说。

“当然。”赖溪并没有感到畏惧。

只不过在这个小小的密闭空间中，三个男人的眼神都让赖溪十分压抑。

“那你说吧，找我们有什么事？”玩弄着手里的两张银牌的男人问。

“让一个人全身而退离开这个组织的代价是什么？”赖溪问。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及其冷，空气中像是有冰块破裂的声音。

“怎么？青谷不好吗？”方才一直着沉默的男人问。

“好。”赖溪回答。

“有代价的。”

“任何都可以。”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清晨，他们在小小的房间中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赖溪算了算，自己今年已经十九岁了。没记错的话，她的生日就在冬天。

为何才十九岁，就已经觉得人生格外漫长了?回头看时，只觉得自己手上的鲜血无法被原谅。没有亲人，没有故乡。唯一的牵挂与不舍，只有楚鸽。她笑了笑，自己应该是最适合救楚鸽的人了吧。

傍晚，楚鸽的电话仍然打不通。白蕴醉拨打了自称为楚鸽女朋友的号码，却是不在服务区的状态。白蕴醉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只有漫无目地在柳城寻找着，期盼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路过邮局的时候，白蕴醉仔细查找，可是没有属于她的任何一封信。

她和他之间那点微弱的联系好似消失了。

楚鸽失联了，白云醉也断联了。白蕴醉走在寒风凛冽的街道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吸了吸鼻子，鼻子里像是有血似的，真冷。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以往在柳城的平安夜，白蕴醉都是和楚鸽过。

他们会互相送给对方一个苹果，放学后的夜晚他们会在柳城最繁华的街道上走着。他们看着街道上闪亮的圣诞树，融入到欢乐的圣诞氛围中，保留这青春中的闪闪发光的夜。

他们已经错过了四年的平安夜，难道今年的平安夜，也是注定错过吗？白蕴醉失望地想着。

楚鸽浑身都是伤口，听到了街道上的圣诞乐声。在如此欢乐的旋律中，楚鸽想到了几年前白蕴醉在平安夜笑着的样子。他们贫穷，笑容却天真无邪。

蕴醉姐姐，不能陪你过重逢后的平安夜，你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