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窒息

窗外逐渐亮了起来，光芒破出云层。

“不上学吗？”白蕴醉搁下筷子问。

“我刚毕业。”楚鸽一双清澈的眼眸盯着白蕴醉。

“不错嘛，长大了。考得怎么样?”白蕴醉带着坏笑问。

“还不错。”楚鸽侧了侧脸，盯向窗外的晨光。

“那就祝你能去自己心仪的学校。”白蕴醉把几缕发丝用手指移至耳后，晨光把温暖的橙色投射在他们的头顶，像是天使的光芒。

白蕴醉也看向窗外，可明晃晃的阳光中似乎卷着烟雾，有些呛人的气味飘进了餐厅。

白蕴醉皱着眉，快速开门向楼上跑去。

她害怕那个叫姜素的女人要杀了自己的父亲。

“蕴醉姐姐！”楚鸽也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用一步跨越三道阶梯的速度向着三楼冲去。

三楼的门没有关。

姜素站在厨房里十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对白旗说：“实在抱歉……”

白旗一脸溺宠，像是对待孩子一般对姜素说：“没关系的，我来做。”

这个女人，不过三十来岁。

她系着淡蓝色的围裙，头发随意的扎成了低马尾，眼中是柔和的光……

“你们想烧掉这座楼?”白蕴醉站在他们的对面，轻蔑的说。

“不不不……我想试着做一些煎饺。”姜素带着歉意说。

“你不要烧掉我们家的厨房就好。”白蕴醉盯着那口冒着烟的锅说。

厨房里的窗子是开着的，可是并没浓烟滚滚，刚刚阳光中的那些硝烟只不过是白蕴醉紧张的幻觉。

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血脉相亲、骨肉相连的俗语是真的。

白旗手里拿着一双筷子，筷子里夹着一个黑咕溜湫的煎饺。他伸手把筷子往白蕴醉那方伸了伸，问：“尝尝?”

白蕴醉转身而去，冷冷的话语落在厨房里：“不吃，毒人。”

白旗的声音也落在厨房里，“这死丫头，气人是她的本事，下次不要开着门等她了。”

原来，三楼的门没有关，那是给她留的门。

白蕴醉转身走下楼去，她还想和奶奶再待一待。

楚鸽则留在三楼的厨房里，帮着白旗和姜素一起处理那口烧焦的锅子，打扫那些溅出的黑灰片。

当白蕴醉走到楼道上的时候，瞳孔突然放大。有人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白蕴醉想挣脱，可是那人的力气太大。

白蕴醉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死死的盯着掐自己脖子的人。

她固执地独自对抗。

她的背贴在冷冰的墙上，后脑勺被墙面挤压得发疼，双眼通红。

她快要窒息，可她并不想求救，不想让三楼的人看了笑话……不想让白旗看自己的笑话，也不想让那个女人看自己的笑话，亦不想让小屁孩看了自己的笑话。

男人的手上也被白蕴醉掐出了深深的、冒着鲜血的伤口。就在白蕴醉认命般的闭上眼睛、精疲力尽的时候，男人突然放开了手。

白蕴醉睁开眼睛，眸中是疲倦又绝望的光芒，她压着嘶哑的嗓音说：“左凛，别在这里，我们下去说……”

男人抓住白蕴醉的手臂，带着她朝着楼下走去。

楼道显得无限漫长，白蕴醉穿着高跟鞋踏出的声音也不再清脆，而是那样脆弱且沉闷。

“阿蕴。”路过楚鸽家的时候，老人朝着白蕴醉唤。

“奶奶，我先和朋友出去一下。楚鸽还在我家里，一会他就回来了。”白蕴醉笑着，眼睛弯起来。

左凛拉着白蕴醉的胳膊，离开了这片古旧的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