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巷口
“对啊,我是楚鸽!”他急切地说,生怕她认不出自己来。
“小鸽子,你长这么高了……”白蕴醉打量着他,看起来,他已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
“你也长高了……比以前那么高、那么高的你,还要高。”楚鸽说。
在楚鸽的印象中,白蕴醉像是一根笔直的笔。
这时白蕴醉手里的包又拍在楚鸽的肩膀上,不过力度已经轻了很多。
“废话,我穿了七厘米的高跟鞋,不高才怪!”白蕴醉笑了。
楚鸽朝着白蕴醉的脚下看去,深吸了一口气。
那细细的高跟,像是一把要杀人的利器。
“小鸽子,你多高了?”白蕴醉问。
“去年量的时候,是一米八六。”楚鸽笑着答。
“小鸽子,你还住在那里吗?”白蕴醉边走边问。
楚鸽点了点头,街道前方有一个小泥滩,楚鸽直接把行李箱抬了过去。
“这次回来,会留下来吗?”楚鸽侧了侧头,看向白蕴醉。
可白蕴醉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她不习惯于接应别人的目光。
“参加完婚礼就走。”白蕴醉如是说。
这次回来,也是因为白旗打了个电话给她,说:“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我的婚礼你不回来,别人会笑话我。”
“这些年你被笑话得还不够多?”白蕴醉在电话里嘲笑着他,但还是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即刻订了票。
路过夜色飞驰的景色,白蕴醉浅眠醒来,看到窗外一片漆黑,只觉得安逸。
白蕴醉想到还没有回答楚鸽的问题,只得模糊又敷衍的说:“还不知道呢,再说吧。”
“待会去吃奶奶做的饭吧?”楚鸽神色欣喜的问。
“再说吧。”白蕴醉抿了抿嘴,仿佛和这个小孩说话有些累。
“蕴醉姐姐,怎么连我都没认出来?”楚鸽轻轻问。
白蕴醉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双手放在楚鸽的肩膀上,仔细盯着他,认真打量。好像不这样做的话,这个小孩就会生疑自己说的话一样。
“因为你匀称了些、高了些、男孩子的四年,完完全全可以从孩子长成一个大人。你已经不像那个小鸽子了,像走在时髦前段的男模。”白蕴醉说。
楚鸽皱了皱眉,这番客气又挑不出毛病的话,总是让他觉得心里涩涩的。
“男模……蕴醉姐姐,你是在取笑我吗?”楚鸽问。
白蕴醉从额前抓了一把头发向后捋去,随性又利落。她说:“不是取笑你,是夸你。”
白蕴醉向前走去,一身干净简洁的穿着,却偏偏配上了一双七厘米的裸色细高跟,窄窄的黑色西装裤把她的小腿拉得更细长了些。
按照白蕴醉的话说,可衣冠不整出行,但必高挑立于人群。穿上高跟鞋的白蕴醉,身高有一米七五以上,一步一步踏出清脆的步子来。如此坚定,如此冷漠,像是个路过家乡的旅客。
而这样的白蕴醉,一身简洁也是瞩目的。那样清冷的气质仿佛平添给了她几抹高贵的模糊感,她像是从破碎惆怅的胶片色电影中走出来的人物。简简单单几个动作,就可跟着岁月被人们拿来反复欣赏。
而楚鸽,外形同样卓越,可气质依然带着一股乳臭未干似的孩子气。这样精致出众的五官,在白蕴醉面前,也似乎变得没有攻击力一般软绵绵了。
楚鸽一直拖着白蕴醉的行李箱,走到某个窄窄的小巷口。
四年过去了,这里还有没有安声控灯。穿过只容下得两个人并排走过去的小走廊,才出现两栋墙壁灰灰的楼房。
楼下放着几辆自行车,和几袋装满了塑料瓶的麻袋。
多少年了,这里还是像是个贫民窟一样。
白蕴醉和楚鸽对望了一眼,然后走上了右侧的那栋楼。
曾经的白蕴醉住在三楼,而楚鸽的家住在一楼。
如今三楼的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个黑色垂肩长发、白皙小圆脸的女人。
“你好,白蕴醉小姐,第一次见面。”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