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空的长裙

白蕴醉是直接穿上了新裙子走出店的，身后的店员鞠躬说：“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虽然，白蕴醉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仿佛这一条像是天空的裙子就是自己青春里的唯一一个梦了。

它太奢侈，它太昂贵。

风吹起低低的裙角，像是天空荡漾了起来。

“好贵，小鸽子。”白蕴醉又低着头说。

“可是把好看的天空穿在身上，就不贵了啊。”楚鸽背着书包走在白蕴醉的身边，已经快长到了和白蕴醉一样的身高。

他们一路走回来，路过超市的时候，又买了很多食材。这一天，像是眷顾他们的天使出现了。

进门的时候，奶奶对着白蕴醉的新裙子评论道：“阿蕴，好美。”

白蕴醉天真的拉起裙摆，当着奶奶和楚鸽转了个圈，像是天空的蓝色钻进了她的灵魂，美得动人又梦幻。

楚鸽开心的放下书包，说：“奶奶，我们终于有好多好多钱了！”

奶奶的脸却像是阴天，低着头走去阳台收衣服。

白蕴醉看着楚鸽问：“奶奶怎么了？”

“不知道啊。”楚鸽摇摇头，走去阳台问奶奶。

奶奶手里拿着几件衣服，叹了一口气说：“花了她多少钱？奶奶把钱给你，明天还给她去。”

“为什么？”楚鸽问。

“听奶奶的话。”奶奶拿着衣服走去自己的房间。

楚鸽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口袋里的钱顿时显得十分沉重。

楚鸽都差点忘记了妈妈是什么样子，她来找楚鸽的时候，楚鸽全然只当她是一个陌生人。她轻轻的关上车门，脚上穿着平底的高筒靴子，身上好像有光照着似的。

“楚鸽。”她轻轻喊自己的儿子。

楚鸽把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侧了侧头问：“你认识我?”

女人眼里涌动万千波澜，走得离楚鸽近了些，身上是好闻的后调淡香。她看了看楚鸽说：“我是你妈妈。”

“别骗我，我没有钱。”楚鸽耸耸肩，走了。

“楚鸽……”女人追上去，抱住他。

“骗子的行为如此老套吗？”楚鸽咬了咬牙说。

其实，楚鸽早就认出来她了。她和小时候楚鸽看到的照片里一样，一点都没变。

只是，楚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速来之客。她已经离开了楚鸽的生活很多年了，这些年楚鸽早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没有这样的角色。

“我是妈妈啊……”女人哭泣的时候，楚鸽咬着牙，方才压抑了好久的情绪终于崩塌。

楚鸽哽咽，眼泪滴落在女人披着卷发的后背上。

楚鸽见到了自己的妈妈。

“妈妈回来了……”女人把手放在楚鸽的背脊上，轻轻一摸，都是骨头。

可楚鸽开口喊不出一句“妈妈”。这种混沌的感觉让人觉得眩晕，楚鸽只听见女人温柔的声音：“这些年欠你的，妈妈会慢慢补给你。”

这样的句子，楚鸽只在电视剧里听过。可当它出现在自己的耳边，楚鸽只觉得耳边轰隆，像是这些年忘却的某一部分感情犹如火山爆发。楚鸽不知道爆发而出的岩浆对自己来说，到底是危险，还是绚烂。

女人给了楚鸽很多、很多钱，楚鸽犹豫了一会，收下了。楚鸽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要让奶奶和蕴醉姐姐享受这笔钱能买来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