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四尼姑庵

我把马拴在路边树上，快步走进尼姑庵。

打听了几个小尼姑后，我找到赵夫人。进了她那间幽暗略带潮湿的小房内。

房内除了一床一桌一凳一柜外，别无它物。

赵夫人见了我，微微吃了一惊，先让座，后倒茶。接着坐在我对面的木椅，淡淡的说：“我做梦没想到小少爷你还来看我？看来小少爷还是个有情义的人。”

我品了一口苦涩的茶水，皱了一下眉头，轻轻的放下杯子，看了看窗外，窗外有棵老槐树，树枝上有几只鸟在鸣叫。一阵山风过后，树枝发出簌簌的响声，打破周围的寂静。

“姐姐，尘缘己了，遁入空门，让人感叹世事薄凉，变化无常，我当时以为你和母亲一样悬梁自尽，让老爷婚事充满了悲壮之情。”

“小少爷，我也想过，但没这个勇气，好死不如苟活着，现在我远离李府，耳根清净，心无杂念，人世间一切纷扰远离了我。但是，小少爷，你的到来还让我平静心微微的起波浪，除了老爷外，你是第二个来看望我的人，如今李府不似以前的李府了，戏子当道，妖孽作怪，乌烟瘴气，弄得李府鸡犬不宁。现在大少爷在战场上生死未卜，又逢国难当头，可是这些拿着朝廷奉禄的老爷，少爷，仍寻欢作乐，歌舞升平，三妻四妾，一点儿也不收敛。”

“姐姐，你现在情怀完全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小少爷，什么高度，我不明白。”

“上升到忧国忧民的高度，多少士大夫官僚都不如你。”

“小少爷，我这是杞人忧天。”

“姐姐，至少你还能懂得忋人忧天，多少人过得浑浑噩噩的生活，国家正处于内忧外患，水深火热之中，据朝廷快马来报，长江中上游一带，连日暴雨，洪灾泛滥，多少人失去家园，流离失所，朝廷至今还没有去赈灾放粮。”

“小少爷，你来我这儿不是来谈论国家大事的，你和我，一个尼姑谈这些，只能觉得滑天下之大稽。”

“姐姐，这不能怪我，是你把话题引到这上面。”

“小少爷，好吧，你来我这儿是不是别的什么事儿？”

“姐姐，我来这儿第一是看望你，第二是想劝你返俗，你不返俗，却害了柳绿和梨白。”

“小少爷，此话怎讲？我怎么会害了柳绿和梨白，我临走时曾交代，让她俩各寻一个小厮把自己嫁了，否则就麻烦，我还给她俩一些银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毕竟主仆一场，都不容易。”

“姐姐，她俩并没有走，而是守在房内，等你还俗回来，她俩相信你只是一时的冲动。”

“小少爷，你们都想错了，我并非一时冲动，自从老爷对柳儿有想法后，这个念头在我心中冒了出来，去当尼姑是我最好的选择与归宿。现在你说俩个小丫环至今没走，想等我返俗，你回去告诉她俩，我永远不会还俗，哀莫大于心死，小少爷，也许你还没有尝过心死的滋味。”

“姐姐，你知道，柳绿和梨白守着那间空房也不是办法，老爷似乎不放她俩走。”

“小少爷，老爷那点花花肠子我心里最清楚，他想收身是迟早的事儿，这俩个傻丫头难道还不明白吗？”

“姐姐，我也是这么想的。几天前我去看望她俩。”

“小少爷，你不会也动了这份心思吧？”

“姐姐，你不要把世上的男人都想象的那么坏。”

赵夫人忽儿冷笑一声。

“不是我把你父子想象那么坏，而是你父子本身就是那么坏。”

“姐姐，你说我坏在那儿？”

“小少爷，难道你非要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吗？”

“姐姐，自古道捉奸捉双，捉贼捉赃，你得有证据。”

“小少爷，别忘了，我没当尼姑之前身边有亲信，你所作所为我都清清楚楚，比如你和春香，比如你曾强行过玉娇的小丫环秋叶，小少爷，别人不知道，我不可能不知道，知道越多反而绝望越多。”

听了赵夫人这一番话，我顿时脊背发凉，既然赵夫人有亲信，那么李夫人，老爷，吴管家，那个没亲信，整个李府上下都是密探，都是内线，这样的环境，还有一点隐私吧？

我越想越害怕，仿佛觉得身后有千万只偷窥的眼睛。

愣了一会儿，我恢复了原先的平静。

“姐姐，那你还知道什么？不妨说给我听听。”

“小少爷，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从我嘴里掏出什么的秘密？”

“姐姐，反正你己成了尼姑了，说出来比烂在肚里好。”

“小少爷，对不起了，这些事儿我留着后半生慢慢的回忆咀嚼。”

“既然姐姐不想说，那我今天只有打道回府，改日有空再来看望姐姐。”

“其实都是一些男盗女娼丑事，说出来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让你受剌激。”

“姐姐，你错了，我虽年纪不大，但却经历却不少。”

“小少爷，那你走吧，这儿伙食差，我也不留你吃午饭。你回去后，还是好好读书，考个功名，成为朝廷有用之才，也好光祖耀宗。”

“谢谢姐姐，我走了。”然后起身出了房间，出了尼姑庵，直奔路边，解开马绳，跃上马，扬起鞭，马儿得得得欢快跑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府上，把马拴好，从后园门进来，刚到园门口，我隐约觉得身后有个人影一闪。

我猛一回头，看见一个身影窜到路边树后面，我立即转过身，箭一般冲了过去，那人意识到不妙想跑，但己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