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插曲1:塞勒涅
“保重,修士。你的心不是你自己的。”
赛琳娜脱下金色的面纱,站在一个破碎的男人面前。移动布料的低语声和他自己粗糙的呼吸声是圣殿中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她的披肩从肩上滑落,露出一件纯金的铠甲胸甲。一把制作精良的长矛出现在她的手中,它的枪身是一块骨白色的木头,上面镶嵌着预言,头部是闪闪发光的青铜色。
修士的上衣被汗水湿透了,行进的斗篷像丧服一样披在驼背的身上。他的容貌和大多数强大的修士一样,但他的痛苦使他们变得怪异。他的黄金散落在他们之间的地板上——他几乎没有力气把它从钱包里倒出来。
“我求神谕,”他喘着粗气,瞳孔在颤抖。“我会付出任何代价。就让我恢复完整。”
一开始,当第一个人类被一个没有面孔或名字的泰坦用粘土塑造而成时,秩序是由混乱构成的。泰坦和他们的孩子,奥林匹斯山的众神,是第一个从原始海洋中出现的有秩序的存在。因此,人类是按照他们的形象造的。在地球母亲的材料上强加秩序。
修德就是整理混沌的灵魂。这是人类走向启蒙文明之光的漫长征程,体现在一个人的旅程中。修真者在建立历史上最强大帝国的原则上崛起,他们也以同样的方式陨落。
内乱推翻了不止一个伟大的帝国。如果她不插手这里,很快就会推翻另一个。
“有希望。”赛琳娜对修士说道,轻笑道。“你不再孤单了。”
她用长矛刺穿他的胸膛,一头扎进了他的灵魂之海。
德行是一条蜿蜒的山路。一个人可以在白天或最黑暗的夜晚行走,永远不会偏离它,他也很容易迷路。或者,如果他真的很不幸,就被赶走。乘风、乘雨、乘善兽。在最轻微的程度上迷失方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微小的转移可能不会超过几粒沙子从手掌中滑落。
但追求更高的高度,登上奥林匹斯山,是修士的天性。每上升一步,修炼者就变得更像一个人。他们的每一个本质都呈指数增长。那些沙粒变成了石头,那些石头变成了巨石。再伟大的修士,也只能扛着这么重的重量上神山。
灵魂在那些微小的时刻偏离了。心魔就是这样诞生的。
修士的灵魂,据说是伟大的事物,他们坚定不移的灵魂建造的大理石城市。一个被心魔折磨的灵魂,却是一片废墟。塞勒涅踏入修士的灵魂,看到一片荒芜的景象。破碎的柱子和破碎的大理石是她的眼睛所能看到的。修真者心中的帕特农神庙,他修行的中心大厦,已经被彻底拆毁,燃烧起来。修士心魔满足地看着它燃烧。
“你。”修士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在这里,在他的灵魂之海中,他不受在清醒世界中使他无能为力的痛苦所阻碍。不过不会太久。即使是现在,他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他的手微微颤抖。
“我?”心魔回荡,从浩瀚的大火中转过身去。他是修士的镜像,除了从方下巴底部一直延伸到右眼角的疤痕。那是他修为早就在外愈合的伤口。表面上。
“心魔。”修士怒道。“我是来杀你的。”
“当然有。”心魔冷笑一声,轻步漫步在帕台农神庙破碎的台阶上。燃烧的残骸的烟雾和瘴气在他的掌心盘旋盘旋,形成了与修士白指的握持相匹配的刀刃。“毕竟这是你要做的。男人、女人或孩子。老人们打个响指,你就跟狗一样去打猎了。”
修士露出了染血的牙齿。“卑鄙的冒名顶替者。一个邪教的人做他必须做的事。我拒绝接受我的任何部分都可能和你一样懦弱。”
“而且我们很勇敢,不是吗?”心魔沉思着,手中旋转着他的黑色利刃。“我们这双手建造了一座如此精美的纪念碑。任何自由城市都会自豪地声称拥有这样的巨石。它跌得这么快,真是太悲剧了。”他淡淡地笑了笑。“基础总是很薄弱。”
修士大喝一声,向前一跃,将刀刃与心魔锁在了灵魂的废墟之中。在他出轨之前,他的武功已经广为人知。这表现在他的刀法的凶猛,他的气场的强度上。
但称其为一场平局就太仁慈了。
“他来了,拿着刀的屠夫!”心魔嘲讽道,轻而易举地躲避闪电般的快速攻击。“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面对可以反击的对手了,不是吗?表明!”
心魔猛地一击,在修士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从下巴底部到右眼角,与心魔本身绝配。伤口的严重性和它的痛苦一样让修士感到震惊。记忆可能更伤害他。
“现在不要灰心。”心魔说道,带着狰狞的笑容前进。“记住你的美德,狗。记住你用鲜血修成的道路。前辈说什么?”
修士双手握刀,怒吼一声,全力挥动。心魔单手握剑挡住。另一只手捧着修士的喉咙,将他从脚下抱了起来。
“勇气。”心魔咆哮道。“勇气,直到工作完成——”
恶魔哽咽了。他低头看着埋在肚子里的铜头长枪,一头雾水。第一次,他好像看到了她。然后他眼中燃烧的光芒消失了,他瘫倒在她武器的骨白色轴上。修士倒在地上,哽咽着捂着脸,心魔从她的兵器上缓缓滑落。
“是——”修士咳嗽了一声。心魔的手在他的喉咙上留下了淤青。“好了吗?”
赛琳娜悲伤地低头看着尸体。她摇了摇头。“将身体投入火中,修士。否则它会在你的灵魂里腐烂。”
他哼了一声,强迫自己站起来,将双胞胎尸体拖到肩上,艰难地走上燃烧着的帕台农神庙的台阶。
修士将自己的罪孽尸体抛入了火焰之中。
“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吗?真的吗?”修士跪在她面前,回到了神谕所在的神殿。他的眼中闪烁着如释重负的光芒。“这个卑鄙的诡辩者发誓,无论多么陡峭,他都会满足任何愿望!”
可怕的是,看着他们又回到让他们回到她身边的习惯。Selene只是微笑着戴上了她的披肩和金色面纱,比雾气更模糊了她的容貌。
“首先关注你自己内心的愿望,”她建议他。当然,大多数人不听,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停止尝试。“活着,这样我就不必再见到你了。”
修士恭敬的低下头。几乎是事后,他从旅行者斗篷的褶皱中取出另一个钱包,放在她脚边。当它撞击大理石时,它发出了声音,德拉克马对着德拉克马。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对于他有名气的修士来说,也算不上一天的功夫。
“那么你有我不朽的感谢,”他说。他起身离开,头发披散在头骨上,仍然被汗水湿透,但他看起来已经更强壮了。更健康。他濒临死亡的唯一持久残余是他喉咙周围的勒死痕迹,以及他脸上的伤口。赛琳娜希望他能让它留下疤痕。有些事情需要记住。
修士在神殿门口犹豫了。她耐心地等待着他尽量不问的问题。
“……尊敬的甲骨文,”他最后说道。“你看到我的命运了吗?”
“对不起,修士。”赛琳娜说道。“你知道众神不再和我们说话了。”
修士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离开了。
塞勒涅坐在神谕殿的祭祀鼎上,闭上了眼睛。堕落的太阳神死亡阵痛的回声在她耳边震耳欲聋。
地中海的自由城市早已忘记了希腊万神殿的名字和面孔,众神也不再在他们耳边低语预言。但这并不意味着神谕停止倾听。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什么可听的了。
那天晚上,塞勒涅梦见了一场震动天际的战争,梦见了一条嘴里叼着太阳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