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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准备参加同学会

杜迟在原租住地住了几个晚上,老时出现失眠状态,严重影响第二天工作,后来干脆又搬到网点去住了。

真就是起怪了,杜迟只要睡在网点那窄小的钢丝床上,倒下就打呼噜,连隔壁中转场那几个大嗓门收派员也丝毫不影响他进入梦香。

这天晚上,刚冲过凉,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家乡手机号码,杜迟忙接通。

“是杜大老板吗?我是你老同学李敏呀?还记得我吗?”

李敏?杜迟马上想起来了,李敏原是他们班班长,还没有到女人成熟的年纪,已长着一副高挑曼妙的身材,浓眉大眼,经常穿着当时流行的牛仔裤,走路生风,是全班地地道道的“女神”,一枝不折不扣的“班花”。

后来杜迟听说她到乡里做妇联主任了,专管农村计划生育这一块。

“美女班长,我听出来你的声音啦。”杜迟这时很激动但在说违心话。其实他上学时,根本就没有和李敏在一起聊过天,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何能听得出她的声音来?

美女班长当然不愿揭杜迟善意的慌言。

“老同学呀!我听你弟弟杜快说,你在一家大公司做高管了呀!真厉害。”

虽然都很年轻,但却以“老同学”来互称,算是符合“学界”规矩。

杜迟吓得手机差一点落地。高管?他距离如来急快递公司高管层面还不知道差多少个阶梯呢!

“谁说的,这个…”杜迟结巴起来。

那李敏上学时就已是铁嘴李班长。“老同学之间就不要不好意思,更不要耍谦虚啦。我们都替你高兴呢!”

杜迟正要辨解,李敏接着又道:“马上春节要到了,胡唤春要从美国回来,我们想搞一个同学聚会,你这位大高管一定要在百忙之中回来一趟呀。还有你的大老板弟弟杜快,到时你们俩一道回来参加聚会呢。”

胡唤春,杜迟当然是认识的,曾是班上学习成绩最好的那一位,各门功课成绩都在班上名列前茅。李波龙只是物理成绩非常突出,曾被物理老师称为“庐江的爱因斯坦”,而胡唤春是全面型人才,是很多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高一时,胡唤春就成功考入中科大少年班,没到几年,又到美国留学升造,据说他的导师与大科学家钱学森还是同学。今年是他留学美国第一次回家乡。

人人都是这样,上学时,看着那么多同学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贵之处,甚而有些烦,等真的离开校园了,偶遇或说起当初的同学,无论这位同学是曾要好的,还是普通的,或从没有互相沟通交流过的,或是曾打过架吵过嘴的,都兴奋不已,杜迟当然也不例外。

“好的,好!我一定回来。”…

等李敏挂断电话后,杜迟突然想起杜快来,原来情况是这样的。杜快孩子出生后,他来到乡妇联为孩子办出生证件,偶遇到李敏,李敏问他双胞胎兄弟现在在做什么,杜快为了让这位女同学班长能为自已做点事,于是随口就回答她,兄弟俩现在都在深圳工作,哥哥杜快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管,他自已现在开了一家“小”公司。

“我真服了你了,老弟。你看你把这事整的,李敏邀请我们俩回学校参加同学聚会,你看是回去呢还是不回去?”杜迟了解到情况后,心里有点后悔了。

杜快当然也接到李敏的电话,他的想法和杜迟完全不一样。现在这个社会,无论和你是什么关系,见你混得差了,谁还吊你呢?世界虽大,但圈子很小!再说啦,在杜快眼里,只有试卷上的考分才是真的,其他的什么大老板、总经理,董事长,等等都是为吓唬人而自已为自已加的噱头。

“当然回去啦!你没听说过现在流行的总裁班吗?同学会是绝对有用的交际场所。一定要回去参加!”

听到杜快还在说着正确的胡话,杜迟更加有一些不高兴了。这位同胞弟弟,什么时候才能完全长大,一说话就海阔天空,还总裁班,那可是大富豪门聚集的场所,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大哥!你太落后时代了。难道你不看手机新闻吗?广州有一位大老板,是搞房地产的,好像是河南人,曾也和我们一样来广东打工的,他就是靠香港的一位大老板朋友发的家。所以,现在我们要多多地加入一些圈子,什么同学圈,老乡圈,同事圈,亲戚圈…”

杜快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不过我们老杜家圈子没有啥好进的,见面除掉喝酒醉生梦死外,其他的什么都帮不上忙。”

说到杜家村,那里的大部分农民生下来是不念书的。据了解,在清朝中期,杜家村出过一位进士,从那以后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几乎无人读书,能上一两年私塾已是高级知识分子水平了。

后来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家长不让孩子们上学是违法的,因此,杜家村的孩子才开始陆陆续续地上学,但能好好用功读书的人还是很少。改革开放后,孩子们基本能走进校门,但直至九十年代中期杜家村才考出一位正规大学生,不过,是沾着祖国高校扩招的光。

杜家村的农家人结婚得早,像杜迟、杜快他们这一辈子小伙伴们,生出的孩子能打酱油的已比比皆是。

“在杜家村,我抱孙子最晚。”杜母的这句话都让杜迟耳朵根子起好几层老茧了。

说到同学圈,杜迟确实也沾过同学光,他曾拿过的快递包装创新特等奖一大半功劳归属于同学李波龙,因此,杜迟对李敏张罗的同学会从内心还是举手赞成的。

“你春节能走得掉吗?”

杜快现在负责玫瑰小区收派件,上次杜迟侧面打听了一下,袁宝成还表扬了杜快,说他脑子活,腿也勤,嘴也甜,能处理好与客户的关系,所以,杜快的提成比例算高的。杜迟听了当然高兴。袁宝成在玫瑰小区租的那间门面,还是杜迟找的保安班长。当时保安班长还叹息杜绪成,一位很老实的农民大哥,也是一位忠诚的保安员,现在身体落下了残疾,甚是可惜得很。

“我现在下面已有三名收派员,老张一家人都在深圳,他春节不想回河南,我就叫他值班就可以了。”

上个春节,杜迟和杜快都没有回老家过年。杜迟是走不掉,杜快名义上是走不掉,实际他是不想回老家。孩子一晃都能走路了,也不知道小侄男见过她自已父母几回。

“那你回去,小玲回去吗?”

“回去,回去。她们公司快要放假了,当然回去。”

说到小玲,近年也是进步不少,以前总是靠杜快那时有时无的工资吃饭,现在自已能挣钱了。由于她的身材出众,现在除掉做车模外,晚上还到某些夜场走穴,忙得不亦乐乎。

既然杜快夫妇都回老家过春节,这更坚定了杜迟也想请假回老家过年的决心。

今年网点收派员在春节期间是能安排得过来的。社会发展就是快,改革开放初期,打工人千里奔波回家乡,为的是能和家人在一起吃口团圆饭,现在人们回乡过春节的情结已淡漠了很多。在外面混得好的,不想回老家过年,说是已不习惯家乡的生活和习性了;混得不好的也不想回家,觉得回家意义不大。

有一位快递大佬曾在电视上说过,他在低谷时,回家过春节就躲在房间里不出门,哪家亲属都不想走动。这位快递大佬说的就是农村很现实的风土人情。

“我们仨坐飞机回去吧!”

杜迟一听又火了。坐飞机?春节的飞机票都不打折,三个人回一趟家那要多少路费钱?

杜快不是这样看,他认为钱是人挣的,就是人花。他还有一套歪理邪说,说什么钱是越花越有,人是越算越穷。

“大哥,我听李敏说,春节期间她安排校车在火车站、飞机场接外地回家过年的同学。到时别的同学都是坐飞机回去的,我们俩还是买一张火车站票到家,这不是丢老家同学的脸面嘛。”

杜迟想了想又觉得杜快说的也是。春节最难买的就是广东至全国各地的火车票。记得刚来深圳的那几年春节,杜迟为了能买到一张回家的火车站票,凌晨四点就来到火车站排队。有一年春节前,深圳天气特别的寒冷,凌晨更是奇冷无比,一位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在排队买票,结果直接昏到在地,不省人事。

那时有一些门路的人就找“黄牛”购票,虽然票价高了不少,但毕竟是不用辛苦地排队,且排队买票也不是有十足把握的。

“黄牛”是八九十年代很火的职业。这帮“黄牛”在火车站里有门路,甚至与火车站里有权势的人同流合污,将火车票倒卖出来,然后再高价卖给旅客。“黄牛”这样做的严重后果是,使得出行高峰时的票源更加紧张。据媒体报导,那些大的黄牛,淡季时就躺平在家,等节假日出来贩票,去赚老百姓那破口袋里的银子。一年要挣上百万元,正印证了一段话:

赚富人钱只能维持生计,不会发财,因为富人少。赚穷人钱才能暴富,因为穷人多,滴水则成河。

“大学教授不如一条黄牛挣得多”成为那个时代不愿读书孩子反驳父母的有力证据。

“大哥!不要再犹犹豫豫了。我的门面后街就是航空旅游点,我晚上就过去预订两张到合肥的票。机票这东西你越早订越便宜。”

杜迟当然懂得杜快说的话,只是这飞机票太贵了。杜迟又想到刚才杜快说的,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要派车在机场和火车站接他们,杜迟知道,老家人是很讲究面子的,里子怎么样反正别人也看不见。

就这样的,杜迟还是在左右徘徊中下了决心,和杜快坐上了飞向合肥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