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造变成了废人

查问岳不息家庭住址的日本兵走后，唐小夕的魂儿就飞进了司令部。她早饭也没胃口吃，洗漱后就要去上班。

唐妈妈自然也很担心岳不息的安全，包了几个汤包放进餐盒里，让女儿带到单位去吃，还一再叮嘱她遇事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

因为不懂日语，所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因为看见家里大清早来了日本兵，不渝也不肯吃早餐，一直抱着小夕的胳膊不让她出门，担心她还会和上次一样被人打。

小夕感动地抱着不渝，在她脸蛋上亲了亲：“放心吧，我去上班呢，晚上和二哥一起回来，带你爱吃的东西。你就在家里好好绣花吧。”

唐妈妈把不渝搂过来：“没事的孩子，那些日本人是请姐姐去翻译一份文件，不会有危险的。”

司令部门口，机要室的河野低头匆匆走出来，看见小夕，他停住脚步问：“你吃早饭了吗？”小夕扬了扬手里的餐盒：“带了，你今天干吗了？现在才出去吃早点？”

河野之前和一村关系很好，也许小夕因为一村挨打的缘故，河野与她的关系也比之前近了些。

河野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就低声说：“大造昨晚跳楼了！”

唐小夕惊讶得合不上嘴巴，心跳得如同敲响的战鼓，暗想：“天呐，不会是岳不息把他推下去的吧。”忙问：“人死了吗？”

河野摇摇头：“还没有，但是应该难活，那么高掉下去，听说脑袋都摔裂了。”

走进院子里，在苏金桂曾经跌落的地面上，有一滩发黑了血。真是因果有轮回，看苍天曾饶过谁？

他们为什么要找岳不息？他现在怎么样了？小夕的脚步有些不稳了。

420房间里，比小夕早几分钟回来的佐藤主观地已经认定大造是自杀了。

也许是因为嫂子有过当军妓的过去，他觉得无法忍受；而哥哥又有精神病，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他亲手毒死自己的哥嫂已经确凿无误了；接着被停职、找岳不息借钱回国被拒，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许仅仅是酒吧。

“大造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您不知道，大造很吝啬。平时叫我来司令部洗照片，显影、定影药粉都不买，都是我自己买了拿进来，不信，您问卫兵啊。还有，从大造停职那天起，我一步也没有走进司令部，这些卫兵都可以证明！”岳不息颓唐地念叨着：“那些钱，您得还我，我辛苦这些年，就是想......”

佐藤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好啦！你先回去，随时等着再叫你来问话！”

卫兵证实，岳不息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从苏金桂的妈妈死的第二天起，岳不息就开始为大造掘墓了。

他每过几天都会带进司令部一袋显影、定影粉。只不过在粉末的下面装得是铁砂。为了增加铁砂的润滑度，他用机油涂抹了它们。然后，趁无人注意时佯装上楼顶抽烟，将铁砂倒在特定的位置。

乌黑的铁砂被倒在苏金桂落地处的正上方楼顶，混在沥青里的铁砂毫不显眼。

等铁砂数量足够时，岳不息将一段粗棉线涂上荧光剂，白天看不见，但是晚上却会发出幽幽的蓝光。他将棉线绑在废弃了，但未拆除的电话线上，电话线从楼顶延伸到三楼便断掉了，风吹日晒后的那段灰黑色电话线毫不引人注目。

那天起，他就在等待一个机会。只要有一天晚上，大造独自走上楼顶，就一定会注意到那段闪着蓝光的棉线，按照人到悬崖边一定会蹲下的本能，大造也会蹲下查看棉线和电话线的走向，那么，他的脚就会踩上铁砂，颗粒浑圆的铁砂加入机油后，会让他如同踩在冰面上，瞬间失去重心摔下楼去。

如同那天苏金桂跳楼时楼顶只有她一人一样，独自从楼顶掉下来的大造也会被认定是自杀，因此暂时不必担心有人会查看楼顶的情况。

等大造摔下去后，再找合适的机会，将铁砂全部扫进那块破损的沥青下面，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大造摔下楼假如不死怎么办？岳不息想过了，他就算不死，也得残废，以现在大造的处境，岳不息有信心再把活下来的大造弄死！

行李箱领回来时里面只剩下了法币，五根金条全部消失了。

意料之中的，用五根金条的代价换来事件的平息虽然让岳不息心疼，但是，闯过这一关，以后的自己便会令司令部里所有人失去了关注的兴趣，也算值得吧。

卢伟华回来了，听岳不息讲完事情的经过他非常高兴。大造不管死不死，他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他与浅见之前做的一切所谓侦查工作都变成了垃圾，不会再引起佐藤和平川的任何兴趣了。

通过汪大夫在日军医院里的关系，小夕得知大造即便不死也是高位截瘫，而且他丧失了语言功能，除了听，他将再无法开口。“他还不如摔死呢，那样他还真解脱了，现在可好，生不如死啊！”汪大夫说日军医院里大造的主治医生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