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方天明的恐惧
在哀悼地狱内，沈夜就是无所不能的造物主。
他只要想要构造出什么东西，只需要具体想象其轮廓与大概形状，这件东西就能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例如沈夜幻想一颗苹果，那么这颗苹果就会立即浮现在他手中，换成人头也同样奏效。
通过这种方式，他能够迅速提高被自己拉入哀悼地狱内的任何存在的精神混乱程度，让其陷入极度恐惧与疯狂的状态之中。
“那么，就来看看，这家伙到底最恐惧的是什么吧……”
沈夜仔细观察着。
方天明现在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已经被拉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内，并且被施加了精神污染。
他双眼无神，神情呆滞，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污，以及已经被自己几近快要打成肉酱的那具尸体。
尽管尸体已经完全面貌全非，半个脑袋都被方天明锤烂，但通过面部轮廓，他依旧能看出来些什么……
这具尸体，长得和他自己一模一样！
方天明嘴唇颤抖着：“这……这……”
“他最惧怕的，为什么是杀了自己？”沈夜心中有些纳闷，完全不明所以。
这也太无厘头了。
精神污染好用是好用，可以挖掘出每一个人心中最惧怕的事物。
但无论是自己当时面临的，还是方天明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都让他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终于，方天明彻底崩溃了。
他忽地伸出双臂，抱住这具已经残破不堪的尸体，大声恸哭，声音凄厉无比：“天城！天城啊！哥没有保护好你……”
天城这个名字，沈夜已经是第三次听说了。
听起来，似乎正是方天明的弟弟，也是铁刺在现实中的生意合作伙伴，而且铁刺的武器、铠甲似乎都是从方天城那儿获得的。
“原来这是他弟弟……他最害怕的，原来是这个……”沈夜默默想着，“这俩人还真是长得像，也不知道铁刺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方天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地用手收拢着地面上的血块，同时凄惨地哭嚎着。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沈夜也难免心生恻隐，于是乎，他便微微一抬手——
“那就多让他看一看吧。”
数具方天城的“尸体”，突兀地出现在四周，围绕着方天明。
而且，其中有的身体完好，有的则残破不堪。
沈夜甚至还颇为诛心的在空中浮现出几副方天明杀死方天城的画面，不断循环播放着。
方天明惊恐地四周张望，却看到一大群“自己弟弟”宛若丧尸一般，蹒跚挪动着脚步，朝着自己涌来。
满地血液、脑浆，血腥无比。
“天城！！！不！！！”
霎那间，这些沈夜制造出来的方天城，就将他彻底吞没。
“啊啊啊啊！！！”
方天明惨嚎着，被一具具自己弟弟的尸体掩埋住，却也不敢做出任何举动，生怕自己再次伤害到自己的弟弟。
此刻的他，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在哀悼地狱内，沈夜无法对他直接造成伤害。
但，依靠这些手段让他彻底陷入精神百分百混乱程度的法子，还是有的是。
沈夜颇为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看见方天明目前的精神混乱程度还维持在70%，而且正在不断增长着，便抽出自己的意识，让自己回归到哀悼地狱之外。
……
地面上躺着的方天明身体不断抽搐着，面部表情也非常奇怪。
充满了恐惧、畏惧，以及内疚。
铁刺伸手将沈夜扶起来，纳闷道：“他在你的哀悼地狱里经历了什么？怎么脸上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没什么。”沈夜耸耸肩，“倒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那个方天城，到底是什么人？”
“哦，你说这个啊……”铁刺犹豫了一下，“是我的生意伙伴，我现实中是做古董生意的，他是做进出口贸易，其中有些弯弯绕绕……你大概应该明白。”
沈夜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原来铁刺现实中是个捣腾古玩的？
他不好评判这事，但如果牵扯到进出口……那就有点那什么了。
铁刺似乎意识到了沈夜在想什么，他连忙解释道：“国内的古玩，我从不出口到海外，老子做生意也是有底线的，你别想歪。”
“那个方天城，是将国外的有些有历史价值、文化价值的古董，通过渠道收回到国内来，现在有些有钱人就喜欢在家中放着些这种东西，我和他做了几笔生意，接触了几次。”
“那家伙家里有个哥哥，我在他办公室看到过照片，俩人长得很像，但方天明脖子上有个痣，方天城没有。”
“所以呢？”沈夜挑了挑眉，“最关键的你不还是没说。”
“这柄剑，和你的这身铠甲，是从他那儿买的？你说他不是玩家，那怎么可能买到混沌空间才能使用的道具？”
“这……”铁刺咬了咬牙，距离沈夜凑近了些，低声道，“你要是真想知道，也不该是在这个地方，明白不？”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
银慢步走了过来，将近距空中支援呼叫器丢给沈夜。
“都准备好了，等你控制方天明，让他们从军火库中出来，就能全灭所有图鉴猎人们。”银淡淡道。
“嗯，”沈夜点点头，“那就好。”
只要能彻底解决这场游戏内的所有图鉴猎人，通过杀死他们所获得的积分，就能让三人的小队再排进不少名次。
而且，在这场游戏内，就无需担心图鉴猎人们随时有可能对自己发起的突袭攻击。
沈夜刚准备再检查一下方天明，看看他的精神混乱程度是否已经达到了100%，准备直接控制他之时……
银忽然开口道：“铁刺，你不用顾虑，我们对你和方天城的那点生意没有任何兴趣。”
“你们？”
沈夜敏锐地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当银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有些事情就意味着终于将要浮出水面——例如她，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没有任何恐惧的女人，自己的精神污染对她不能起到任何作用的女人，她的身份……
银忽地转身面对沈夜，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她轻轻一甩头，将自己垂下来的秀发甩到了背后。
面纱下的银的真实面貌……好一个冰肌玉骨，眉目如画，螓首蛾眉的冰山美人。
沈夜根本没想到银会在这种时候摘下自己的面纱。
“既然这场游戏内，已经没有方天明这样的超出本场游戏力量上限的玩家……”
“这场游戏结束后，我会到现实世界中找你，履行我们的约定。”银嘴角微微上翘，罕见的笑了起来，“我只取地狱之门中的一件东西，其他的，都归你。”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记忆法杖就顿了顿地面。
下一刻，她身形突兀消失。
空间跳跃。
银，居然就这么直接走了。
沈夜大吃一惊：“银！”
他想要伸手抓住银的衣角，却只抓了个空。
于此同时，沈夜还看见自己的组队信息中，也少了银这一个队员。
她退出了队伍？
“靠，终于他娘的走了。”然而，铁刺却长出一口气，浑身一松，“行了，你小子现在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