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求子不得

得到想要的回复的吕雉自是喜不自禁，眉开眼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面对的困境，陈平只觉得现在已经失了对吕雉评判的标准，或者说，已经不再想去用道德去衡量任何一个人。

当然，如果在没有影响到大汉国运的前提下。

吕雉给陈平的赏赐自不会少，连吕䘵夫妇都对陈平千恩万谢的。陈平一下子又变成了最受长安城吕氏一门最受待见的人。

吕媭虽然见着张丽还是那般地倨傲，但是到陈平家串门子的次数又频繁了起来。

陈平只是觉得对不住谷小蛮，让张丽尽量多抽空去吕府看望一下她。

令陈平没想到的是，谷小蛮只是轻飘飘地说着她对现状很满意，希望等将来她的小娘长成了之后，能得她皇后姐姐的关爱，也找一个疼人的夫婿嫁一个好人家。

陈平很是佩服她的心境。

陈平从刘恭处出来后的第三天就是黄道吉日，吕雉在未央宫的大殿内举行了一个盛况空前的家宴。

盛装的吕隐娘微笑着坐在刘恭的身侧，吕氏一门喜气洋洋，可是长安城中赴宴的刘氏一族却笑得很是勉强。

陈平虽然作为相国只是刘氏的臣，但因着沾了“大媒”的光，被请到了尊贵的位置上坐下。

吕夫人笑眼看着一对新人，不住地对着陈平称谢。

不过陈平的眼神却时不时地在刘弘身上扫过。

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什么高兴或者不高兴的。在陈平的印象中，他本就是一个不善隐藏情绪的小半大的孩子，便知道想要娶吕隐娘只是他阿母和母家的主意。

陈平的心里这才放心了。不过他知道，他已经与刘弘的母家结下仇怨了。

吕雉和张嫣作为大长辈致辞后，大家这才注意到刘恭的眼神不住地往吕隐娘的身上看，羞得吕隐娘低了头。

刘恭红了半天脸，憋足了劲，才憋出了一句合时宜但很不合身份的话来，

“我们将来会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的，对吧？”

大殿里笑成了一片。

吕雉对此种情形更是满意了。

不过刘恭与吕隐娘的婚事却因着他的一句话给搁置了下来。

以吕雉为首的吕家人虽然贪恋权势，但是他们也清楚地知道权势只对活人才有意义。

先不说刘恭的年龄，那个吕隐娘，毕竟太过年幼了。刘恭一说出子嗣的事，就不得不引起吕家人的顾虑。

毕竟，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生儿育女可是一桩要在鬼门关走几个来回的事。

吕隐娘未完全长成的身形有可能会致命，到时候对吕家来说，是个打击。

于是乎，一直闹得轰轰烈烈的刘吕联姻，就这么地被搁置了下来。不过朝中人人都清楚，只是时间问题，刘弘的发妻，只可能出自吕氏。

刘恭的“变通”为他赢得了更多的自由。

不过吕氏不急，刘恭却急了起来，他对陈平说的子嗣的事可是在意得很。

他后来也知道了刘弘与吕隐娘的二三事，心里也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子嗣是自己的，血脉才是不可替代的。至于谁当这个皇帝，没有他，还有他好几个兄弟，所以他的目光又聚焦在了后宫的身上。

虽然刘恭后来召陈平入宫的次数多了起来，但是陈平看得出来，刘恭再不像以前那么地专注朝政了。

就比如说，刘恭登基后那年夏季六月，丙戌日那天有日食，再一次引起了长安城对于“女祸”的恐慌，刘恭却不甚着急，眼睛在滴溜溜地瞅着身边的女官。

当陈平请示该如何应对时，他还指着女官的身材问陈平，

“相国，你是有儿有女的人，你说她这样的算不算好生养的？”

刘恭是君，女官是臣。在大殿上当着臣下公然说出这样的话，是有违为君之道的。就算是刘邦在世，也不会这么荒唐。

一时间陈平也被惊得无语，只得应和道，

“臣只知即使是寻常百姓家，妻妾生育也有个先后，才不违天伦人伦，符合礼制。

还请陛下不要拿臣开涮。”

刘恭却笑道，“什么伦，太过迂腐，男女大妨，生生不息才是天地间最正经的事。圣人的那一套，纯粹是闲得没事干，劳民罢了。

我不兴这个。”

这本是天子的枕边事，作为臣下，陈平不好过多地干涉，更何况刘邦生前，就有过在与吕雉成婚前就让曹氏为他生了刘肥的先例。

刘恭这么说也没有违制。

但是陈平却知道，刘恭已经触到了吕雉和她身后的吕家痛点，一场风波又悄然地生成了。

但那个年青的女官却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会遭遇到的麻烦似的，娇羞中带着几分得意。陈平只得在心里用“不作死就不会死”来形容她。

果然，半个月后，陈平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官，刘恭跟前的女官，却被换成了一个三十几岁老成持重的人。

刘恭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戚或者愤怒，陈平看得出来，他眼中的坚持。

后宫中的女子多的是，吕雉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再加上朝中事务繁多，吕雉把这些个事倒也放置了起来。

只不过陈平从戚腮的口中，听说后宫中伤堕者愈发地多了起来。吕雉和刘恭谁都没有把这事摆到明处，陈平只得在心中暗念罪过。

除此之外，刘恭登基后，国事还算平稳，皇宫里的矛盾，只停留在刘恭对子嗣的渴望上。

刘恭自从见宫里留子嗣无望后，就把目光伸向了宫外最让他羡慕的恒山王刘不疑。刘不疑虽然与吕氏也定了亲，但是他王府中却已经有了好几房姬妾，而且还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小娘。

就到了这种程度，吕家人也没有说半个不字，更别说吕雉对他的控制了。

于是乎刘恭就打着亲近兄弟亲戚的名号，时不时地亲临恒山王府一次，然后又心满意足地回了皇宫。

至于其中具体的情形，陈平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莫说是天子亲临，就算是一般的诸侯王间的宴饮，也是少不了歌舞的。

诸侯王们的歌舞伎人，大多年轻美貌风情万种，甚至有宫中之人也不能及万分之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