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婚姻危机(19)
翠花一夜没睡好,早晨起来喂了鸡,喂了猪,就开始做早饭。仍没见刘纯孝房子里有什么动静。翠花五更的时候还听到伢他爹咳嗽的声音,她猜想,是不是伢他爹晚上没睡好,就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快吃饭的时候,翠花见房子里还是没什么动静,就犯疑了,去推刘纯孝的房门,门推不开。她心里惊乍了一下,立刻感到情况不妙。她火急火燎地一边敲门一边喊叫,屋里仍没有动静。翠花喊不开门,急了,忙去喊丹桂大爹:“大哥,不好了,你弟把门反拴着不开门,人也喊不应,你赶快帮我打开门。”丹桂大爹听后也慌了,赶去把木门端开,进门一看就看见刘纯孝已经吊死在木楼梯上了。他身上穿着当老师时穿的那身衣服,头发梳得顺顺当当的,脸上显得十分平静。床上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床单抚摸得平平整整的,上吊时踩的小凳子也没有歪倒,端端正正地立在他脚后根半尺远的地方。翠花一见到伢他爹上吊身亡,立即扑了上去抱住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伢他爹,你醒醒伢!你咋走这条路呀!你咋这么狠心,丢下我不管呀!”哭着喊着就晕了过去。
丹桂大爹把刘纯孝弄到床上,感觉到他身子还没硬,估计是卯时死的。床边书桌上留有一封遗书,用信封装好,封了口,信封写着“丹桂儿收”四个字。丹桂大爹没有拆,留给刘丹桂回来拆。
刘丹桂带着2万元钱,坐了火车坐汽车,下了汽车又走了五里山路。在火车上她接到大爹的电话,问她是不是今天回家。她说下午就到家,大爹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她预感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她忐忑不安地往家里赶。当她走到村口就有人告诉她,说她爹上吊死了。她脑壳像炸开了一样,浑浑僵僵,踉踉蹌蹌地走进家门。一见到爹躺在门板上用白布盖了脸,就扑上去哭喊起来:“爹,你咋不等我回来啊!爹,你应我一声呀!爹!我借钱回来带你去诊病啊!你咋不等我回来就走了呢?爹!爹!”喊声悲恸,催人泪下,满屋的人都哭泣起来了。
刘丹桂平静下来后,拆开爹的遗书默默地念起来了:
桂儿,爹不用你的钱了。我想你的钱一定是借来的,是要还的。爹知道这病治不好,治不好还治它干啥?爹在生没让儿女享福,死后又咋能让儿女背债呢?你一个女伢在外面挣钱不容易,挣钱要挣干净钱,龌龊钱咱不能挣。人生在世做人是第一位的,有些东西比金子还贵,是花钱买不到的。桂儿,你也长大了,懂事了,你娘跟我一辈子遭了不少孽,你和哥哥要孝敬她。你哥哥刚去西藏,不要告诉他我走了,那么远回来一趟不容易。爹走了,这个家就交给你了。桂儿,爹拜托你了。爹一辈子虽然穷,但穷得有骨气,爹死而无憾。桂儿,我走了,你要挺起来,做生活的强者。永别了!
念完爹的遗书,刘丹桂已成了泪人儿了。
三天后,刘纯孝安葬了,安葬费全部由乡教育组出的。当晚刘丹桂把自己所遇的事原原本本对娘说了,翠花听后伤心地哭了,说:“桂儿,咱不做这种事,赶快把钱还给人家,你要做了这种事,你爹在阴间心也不安的。你万一在城里找不着事,就回家来,农民总得有人做啊!”刘丹桂哭着说:“娘,我一回去就还钱给他们。万一找不着事我就回来陪你。”
一个星期后刘丹桂返回武汉,毅然从邮政门市部把2万元钱给周夫人汇过去了。当她重新返回南苑公寓66号取自已东西的时候,感觉到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陌生、可恶。她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停留了。刘丹桂向夏姨告别的时候,夏姨茫然地问她为什么要走。她谎称说爹死了娘要她回去。夏姨听后眼泪都出来了。夏姨叮嘱刘丹桂说:“闺女,我多想你留下来啊!我们在一起有个伴儿,互相有个照应。”刘丹桂什么都没说,紧紧握着夏姨的手,脸上挂下一串晶莹的泪花。
刘丹桂毅然走出周家别墅的大门,头也没回地匆匆离去,生怕那张开血盆似的大门将她又吞了进去。
刘丹桂走出周家别墅,决定先回乡下去,把娘做麻花的手艺学到手,再进城开麻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