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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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初见河伯

“她好像刚刚哭过……”几人挤在热闹的镇民之间,费劲的交流。

一个精瘦的老头儿笑嘻嘻地说:“这种事能不哭吗?要把你丢到河里嫁给怪物,你哭的怕是比她还凶,”说到这里,老头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表情,拉下个脸:“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从没见过你们?”

刚刚还在吵嚷的人群霎时间安静下来,纷纷扭头看向他们,还好沐柏脑筋转的飞快:“啊乡亲们好,我们啊,是张福德的远方表亲,听说这两天这里有神女节,特地来见见世面的,打扰到你们啦,实在不好意思啦~”

这些人听到张福德的名字顿时客气了许多,冲他们讪讪地笑了笑,不再过问。

众人皆回头向台上看去,神女已然吃饱了。扭过头去,不愿再吃。那个看起来十分慈祥的男人抬手冲着她的脸上就是一巴掌。雪白的皮肤瞬间就印出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孩子,不要怪叔叔,要怪……只能怪你的命不好……”这一巴掌落下来后,男人皱了皱眉,喉结动了动,包着喉结的松松垮垮的皮肤,跟着被提起了似的绷紧。

神女眼神空洞,落了两滴泪,就像早就枯涸的水管中流出的两滴水。

随后微微张开嘴,接着将汤喝了进去。

夏时看得气不过,正想上前好好教训这个老头一顿,却被沐熠拽住:“下巴,别轻举妄动。”

夏时无处发泄怒火,只好在地上猛跺了两次脚,心里暗骂:凭什么啊!不是说女性地位很高吗!

沐柏冲夏时看了看,冲台上高声喊道:“她既然是神女,你们怎可如此怠慢?恕我唐突了,我是个外乡人,不懂这里的规矩,想问问清楚……”

不知从人群中的哪里钻出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我们世世代代在这里,都是河伯的错,她是神女就是河伯的老婆!就是该死!”

万云扯出了一个苦笑,看着愚昧的人群,明明前几天还是一个镇的镇民,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个个都和她极好,又是夸她善良,又是夸她懂事,可可爱爱的小丫头,一到神女节,自己就成了大家的仇人,甚至大家恨不得自己去死。

可笑啊……

“万云——万云——”

是梅七的声音,他显然是被人抽打过,衣服有些破烂,露出的胳膊上腿上全是淤青,被人反绑了双手押了过来。

万云原本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涟漪,看到梅七后,瞬间变了脸,大声喊道:“梅七——你们放了他,我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你们放了他……”

万云身旁别慈祥的男人带着那抹笑说道:“罪民梅七,蛊惑神女,处以船刑,有人反对吗?”

他低头扫视了一趟下面的人,满是不屑与嘲讽。

“我反对!”一个老头儿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挤出:“镇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都六十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是我没有教好,你就放过他吧。”

这个老头蓄着长长的胡须,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树干拐杖,穿着和梅七身上一样的彩绸布料,洗的发白。

那个男人用手背摩挲着万云的脸蛋,笑着说道:“老梅头啊,你的儿子蛊惑神女,妄图给坤镇带来无妄之灾,是坤镇的叛徒!你也难逃其咎,我们不追究你的责任也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那,我们反对!”忍了许久的洛书冲台上喊道。

几人都往前两步,走出了人群。

“你们几个外乡人,别管我们的事。”台上的男人还没说话,刚刚那个精瘦的老头儿先冲他们喊道。

“给老娘闭嘴!”夏时冷眼瞥了她一眼,手起剑落,免费给他剃了个板寸,他立刻噤声不语。

镇长上下打量了几人许久,笑着说道:“孩子们啊,我也是为了我们镇子,听说你们是张福德的亲戚,张老德高望重,他的亲戚自然是我们的贵客……”

景钰生平最听不得这种冠冕堂皇的鬼话,不耐烦地开口:“放人。”

镇长抬起手挥了一下,示意大家放了梅七,但是马上就是送神仪式了,所以不能接待大家。

也没人想要镇长接待,执言冲过去将虚弱的梅七抱过来。

“你没事吧?”

梅七感激地看了一眼执言和众人,紧接着红着眼盯着万云,万云也盯着他,好看的脸拧成一张揉皱的草稿纸一般。

“洛哥,船刑就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吗?”沐熠脑海中闪现出那个诡异的船上的尸体,在得到洛书肯定的回答后,不由得作呕。

“那里正处于这条河的下游,船就是从这里过去的。”洛书指了指附近的河说道。

天缓缓飘起了细雨,但艳阳依旧高照,阳光在雨水的折射下形成了上下两道霓虹,煞是好看,上面一道稍有些暗淡,下面的虹鲜艳夺目。

“天现双虹,天佑坤镇。送神仪式,现在开始!”镇长的声音仿佛有口痰咳不出去。

十分刺耳,如同这梦幻艳丽的彩虹,十分刺眼。

“稍安勿躁,我们要见河伯。”景钰两手的那个搭在夏时和沐熠的肩上,小声说道。如果在这里动了手,只怕还没见到河伯,就被镇民生吞活剥了。

四个看起来儒雅随和的男人,抬起了坐轿,唱着又阴森可怖又欢快有余的歌曲,一颠一颠地往河边走去。

除了即将被献祭的万云,其他人都洋溢着喜悦,仿佛过年一般。

几人跟着大部队来到河边,看着莫名奇妙的仪式,在人群旁,船刑专用的船立在一旁,古拙简朴,船头的蛇头栩栩如生,夏才子鳞片突然张立了起来,伸展出爪子,战斗头骨也突然显现。

冲着蛇头呲牙咧嘴。

沐熠轻轻抚了抚他的后颈,小声说道:“乖,冷静点。”

水里开始顾涌顾涌冒出白气,分不清是热气还是寒气,一个穿着西方上世纪贵族的白色礼服的十分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从水中缓缓走出。

大家冲男人大拜,口中念道:“恭迎河伯,恭送神女。”也不顾地上的泥泞和正在恣意飘洒的细雨。

黄字组的几个人愣愣地站着,定定的看着这位河伯。

一身雪白的燕尾服,雪白的领结,一副精致有如艺术品的金丝框眼镜让他带上了几分儒雅的艺术家的气息,半长不长的头发向后梳成了大波浪状,头发一丝不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袖子上,一对假蓝宝石雕成的袖扣格外的引人注目,那是一对蛇的形状。随着手臂的摆动,两只小小的蛇轻快的跳动着,好似活物一般。

他的睫毛上沾了几滴细细的水珠,在阳光下精致得像个艺术品。

凌淼甚至突然觉得,万云嫁给河伯,好像也不是十分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