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城市传记丛书·百色卷:右江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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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记忆

西林县在广西西部。

从地图上看,西林实在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地方。它处在桂、黔、滇三省区交界处,远离繁华,山隔水阻,交通闭塞,人口稀疏,经济落后,至今仍是欠发达地区。但是,在广西历史乃至中国历史上,西林却是不可缺失的一页。

这不得不说到那劳村。

那劳村是西林县那劳乡的一个自然村,也是那劳乡政府所在地,在县城八达镇的东南方向。进出西林,都必须经过那劳村(镇)。从表面看,那劳村(镇)与广西的其他乡镇没有什么两样——一条公路,两旁房屋。房有瓦房草房,墙有泥墙砖墙;农人赶牛拉车,挑柴担粪,来往于公路与农舍之间。但一旦停下来,在那劳到处走走,就会发现在那里有许多记忆被唤起,有许多历史的烟尘被抖落。因为,就在那劳村,曾经走出了清末云贵总督岑毓英,以及他的儿子两广总督岑春煊。一个地处偏僻的家族,竟然成为大清王朝的一个名公贵胄之家。如今,岑氏家族的辉煌已随着历史的尘埃渐渐消散,但建立在那劳的岑氏庄园却还在显示着昔日的辉煌。

那劳的岑氏家族是个大家族,当中最显赫的一个人物就是岑毓英。岑毓英18岁时考取西林县学第一名附学生员,成为知县的辅助官。此后,他参加镇压云南少数民族起义有功,深得清朝廷重用,便平步青云,最后当上了云贵总督。其三子岑春煊凭借其父之功绩,亦步入官场,因卫护慈禧和光绪有功,不断升迁,官至两广总督。

岑氏庄园

岑氏家族显赫之后,当然要用实物来体现,于是他们用重金打造府第。严格地说,岑氏庄园自明弘历年间(1448年—1505年)就由土司岑密开始建造了。到了岑毓英以后,通过历年的维修、扩建,整个庄园才有了宫保府、禄荣第、南阳书院、思子楼等这样的规模。宫保府建于光绪五年(1879年),1905年,岑春煊因镇压广西农民起义有功,被慈禧太后封为“太子少保”衔,因此他住的地方就称为“宫保府”。宫保府占地800平方米,属四合院砖木结构。四处皆雕梁画栋,尽显华丽;门前石阶上设有石狮子,威风八面;头门楼陈列有清王朝赠的匾字及兵器,显示所受的恩宠。禄荣第是岑毓英之四弟、二品盐运使岑毓琦的宅第,建于光绪三十年(1904年),其结构与宫保府相似。清朝诰赠其父岑苍松为禄荣大夫,故称“禄荣第”。右侧有南阳书院,为岑氏家族所办的学校。左后为“思子楼”,是岑毓琦为其夭折的儿子所建。整个庄园,在建设过程中,一共动用了两万民工,各种工匠都是从外地请来,各种木料、石料也是从百里之外的地方运来。可见当时的岑氏家族的实力和势力是多么强大。

一百三十多年过去,当年显贵一时的封疆大吏的琼楼玉宇,在烟雨中矗立多年之后,也渐渐颓败,渐渐斑驳,隐迹于寻常巷陌,正所谓“功名利禄短暂,黎民百姓常久”。若不是懂得这段历史的人常去探望,这些古迹也就无人问津了。但它毕竟是岑氏家族尤其是岑氏父子生活智慧的结晶,是一段历史的记忆,更是今天那劳人值得荣耀的文化遗存。它至少让我们知道,历史上的西林尽管是个穷乡僻壤,但不乏英雄,不乏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