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瑾风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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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琼除奸未遂身先死,翠儿忠义凛然护遗血。

那边袁华带着昌翼来到砀山后,在忠义村购置了一处房产,就安顿下来了。不久后,袁华夫人韩氏也顺利生下一女婴,取名梦雅。袁华夫妇派人送信,向李琼夫妇报喜,李琼夫妇接到书信后自是喜不自胜。李琼为避朱温猜忌,整日避府不出,每日明里只与和尚道士谈经论道,实则是韬光养晦,暗地里联络忠义之士,准备伺机诛杀朱温,光复大唐。

公元904年,朱温听取李振建议,下令拆掉长安宫殿,并焚烧长安,千年古都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朱温并下令三日后所有宗室大臣和长安百姓一同迁往东都洛阳,派人将布告文书分发各府各户闻知。

李琼接到布告文书后,一脸忧心忡忡,王夫人见自己夫君如此忧心如焚,便问道:“何事让王爷如此忧心?”李琼答道:“朱温刚才派人送来布告文书,责令我们和长安百姓,三日后一同迁往东都洛阳。”王夫人回道:“朱温进入长安后,大权在握,嗜杀成性,毫无人伦,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此次若入都洛阳,无疑于狼入虎口,夫君理应规劝陛下万勿轻信朱温,离开长安。”李琼叹息道:“陛下如今大权旁落,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何况陛下身边皆是朱温亲信耳目,如今就连谒见陛下一面都难如登天了,今时不同往日,这次恐在劫难逃了。”王夫人言道:“那夫君有何打算,绝不能坐以待毙啊!应早做谋划才是。”李琼答道:“自高祖爷爷建立大唐,如今已280余年矣,长安又是祖宗基业所在之地,我也生于斯,长于斯,故土难离,我即使舍弃自己性命,也安土重迁。我意欲送夫人你离开长安,尔后带兵诛杀朱温,为国除贼。”王夫人闻言答道:“值此国难当头之际,妾身焉能离开王爷,苟且偷生,妾身平生最敬平阳昭公主,一身英气,巾帼不让须眉,既能和驸马柴绍琴瑟和鸣,又能携手上阵杀敌,为大唐王朝建立了不世功勋,如今娘子关亦歌颂公主之英名。驸马和公主二人乃是我辈楷模,妾身愿随王爷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李琼听完王夫人一番肺腑之言后,情不自已流下了热泪,上去抱住了王夫人,用自己额头紧紧挨着王夫人额头,动情的言道:“我李琼三生有幸,家有贤妻。只是如今国破家亡之际,让夫人陪我颠沛流离,甚至殒命,我于心不忍啊!”王夫人答道:“妾本命贱,承蒙王爷见怜,不离不弃,体贴入妙,妾身铭感五内,倘若王爷有事,妾身亦不愿独活。”说完,夫妻二人抱头痛哭起来,王府上下亦被二人真情所感染,情不自禁跟着哭了起来,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日清晨,李琼夫妇带着几位家仆,到昭陵拜祭太宗皇帝。只见一路上饿殍遍野,宫殿破败不堪,百姓易子而食,哭声震天,惨不忍睹。李琼见到这番凄凉的景象后,唏嘘不已,想我大唐王朝昔日何等风光,如今竟然沦落到这幅光景,真是可悲可叹啊!王夫人见自己夫君面色不悦,急忙宽慰道:“百姓流离失所不是夫君之过,实是朱温横征暴掠,倒行逆施所致,夫君不用过于感怀。”李琼听完王夫人之言后,心情稍微好点。经过一番颠簸之后,二人终于到了九總山。

李琼和王夫人下了马车后,步行进入昭陵,二人走在昭陵神道上。李琼一下思绪万千,想从前每逢太宗皇帝祭日诞日,仪仗蔽路,从不间断,盛况空前,可如今只剩几个老弱病残的守陵兵,门可罗雀,好不凄凉!此情此景正和大唐王朝命运交相辉映。李琼夫妇二人,望着神道两旁的石像生和十四君主像,还有雕刻精美的昭陵六骏,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太宗皇帝昔日征战刘黑闼,灭掉王世充,定鼎天下的丰功伟绩。

李琼夫妇二人到达享殿后,摆好贡品,二人跪在太宗皇帝和长孙皇后的牌位前,连连叩头,李琼跪下哭诉道:“这恐是我最后一来拜祭太宗爷爷了,恐是最后一次给太宗爷爷您焚香祷告了,恐是最后一次向太宗爷爷诉说衷肠了。昔太宗爷爷英明神武,文韬武略,励精图治,从谏如流,开创贞观之治,盛世大唐,彪炳史册,人们尊称天可汗,何等尊崇。可自从安史之乱后,军阀藩镇割据,君主无能羸弱,大唐王朝已经积重难返了,如今就连煌煌宫殿都无力保护。这一切全因朱温奸佞小人,沐猴而冠,不忠不义,欺瞒君主,窥测神器,滥杀无辜,比当年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身为李唐宗室,身上流淌着太宗爷爷您的血,纵不能建功立业,亦有精忠报国之心。纵不能光复山河,亦有男儿血性,也要手刃朱温,剪除奸佞。还望太宗爷爷怜悯我一片赤诚忠心,在天之灵保佑我一举斩杀朱温,为大唐除此奸贼,不孝子孙李琼叩头拜首太宗爷爷。”

李琼夫妇拜祭完太宗皇帝,便回到了王府。李琼觉得府中家仆皆是无辜之人,如若事败,他们免不了被朱温屠杀殆尽,可能还会累及他们族人。李琼和王夫人商议后,决定给他们发放盘缠,让他们回家。家仆们都感念李琼夫妇平日对他们恩重情深,不肯离去。最后在李琼夫妇强烈坚持下,他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王府。

遣散完家仆后,李琼立马找了几位忠于大唐的将军,大家长期受朱温胁迫,早已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了。他们和李琼不谋而合,决定同心协力为国除奸,他们一起歃血为盟,约定明日早朝在玄武门共同诛杀朱温。

李琼又唤来贴身侍卫张心健,言道:“我这有一副书信,还有陛下赏赐的一些玉器。如若我明日晌午之前回不来,你立即带上玉器和夫人一块离开长安,到砀山去找袁管家”。张心健回道:“卑职不愿离开王爷,卑职愿誓死效忠王爷,愿随王爷一起为国除贼”。李琼答道:“保护夫人离开长安乃重中之重,你不可大意,且如若我今后不在,希望你和袁管家能悉心教导昌翼,把他培养成一位文武双全的人,我不甚感激。”张心健含泪答道:“王爷尽管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不知不觉已经三更天了,李琼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王夫人亦彻夜在佛堂诚心诚意为李琼祈福,这注定是李琼人生中最不平凡的一个夜晚,倘若成功,大唐王朝可能还有起死回生的希望,如若失败,大唐王朝可能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李琼觉得马虎不得,百般思忖计划有没有不当之处,不知不觉天已发亮。

李琼策马扬鞭到达玄武门后。不一会,几位将军带着士兵也按约定时间到达,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等朱温现身。等了一刻钟,朱温轿子终于到了玄武门,李琼一声令下,士兵瞬间将轿子团团围住,在一顿疯狂砍杀后,李琼走过去,掀起轿帘,发现里面坐的竟然不是朱温,大惊失色道:“我们中计了,快撤,快撤。”

突然咔嚓一声,玄武门大门瞬间被关上了,几千军士一拥而上,将李琼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五百弓箭手也是张弓搭箭,伺机而动。只见朱温出来言道:“李琼匹夫,我平日对汝不薄,可汝却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欲图我性命,到底居心何在?”李琼义正辞严答道:“汝朱温残暴不仁,目无君主,图我大唐社稷,汝乃国贼。我与汝势不两立,我恨不得食汝肉,饮汝血。”朱温暴跳如雷道:“谁能取李琼首级,赏黄金万两。”大军闻言一拥而上,弓箭手也是万箭齐发,李琼躲避不及,被射中肩膀,虽一番力战,终因寡不敌众,最后倒在血泊中。朱温令人残忍的将李琼头颅割下,挂在长安城楼上示众三日。

眼见晌午已过,张心健对王夫人言道:“还请夫人赶紧随我离开。”王夫人答道:“我要在王府等王爷凯旋归来,你可先行离开。”突然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心健顿感大事不好了,只听门外喊道:“奸贼李琼心怀不轨,意图谋杀梁王,现已被伏诛,里面的家眷听着,识相的赶紧开门,可饶尔等不死。”王夫人闻言,直接瘫倒在地。张心健言道:“夫人赶紧走吧,不然就真的为时晚矣了。”王夫人回道:“我和王爷夫妻一体,如今王爷罹难,我不愿再苟活。愿你和袁管家替我们好好照顾昌翼,抚养昌翼长大成人,我在这里拜谢张侍卫了。”说罢,王夫人服毒自尽。张心健泪流满面,对着张夫人遗体叩了几个头,便从后门破门而出。

士兵撞开德王府大门后,发现德王府杳无人烟,正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听见屋内有哭泣声,士兵赶紧进去,发现原来是一丫鬟,士兵便将丫鬟强行带了回去。

朱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丫鬟回道:“奴婢名叫翠儿。”朱温问道:“那李琼夫人去了哪里?”翠儿答道:“夫人已服毒自尽了。”朱温又问道:“李琼逆子去了哪里?”翠儿回道:“夫人未曾生育,王爷无儿无女。”朱温闻言,大怒道:“大胆贱婢,竟敢欺瞒于我,李琼为他逆子举办满月酒之事,阖府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整个长安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你岂会不知?”翠儿回道:“奴婢是刚来的,真的全然不知。”李振对朱温耳语道:“大王,将她严刑拷打,谅她不敢不招。”朱温大怒道:“将她拖下去,严刑逼供,一定要查明李琼逆子的去向。”

翠儿被打得头破血流,血迹斑斑,还是绝口不提,李振言道:“姑娘你只要招了,我保你衣食无忧。”翠儿破口大骂道:“不知就是不知,你们这些奸贼不得好死,害死了老爷和夫人还不收手吗?竟然还想害死少爷,你们休想得逞。”李振言道:“我说姑娘,你为了已死之人,白挨皮肉之苦,这又是何必呢?”翠儿大骂道:“奸贼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无可奉告。”李振怒道:“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继续打。”士兵继续用鞭子抽打着翠儿,不一会翠儿便昏死过去了。士兵言道:“大人,她昏死过去了。”李振言道:“给我用冷水浇醒她,继续打,我就不信她是铜头铁臂。”士兵用冷水浇醒翠儿后,继续抽打,谁知翠儿还是宁死不屈。

李振被翠儿之事搞得焦头烂额,心里暗暗佩服翠儿的忠贞坚毅,李振心想只能从翠儿家人那里入手了。

过了几日,李振便令人抓来了翠儿的爹陈三,让他去劝翠儿招供。

陈三看到翠儿被打得皮开肉绽,不成人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忙问道:“女儿,你没事吧?”翠儿答道:“爹,我没事,您怎么会在这儿呢?”陈三回道:“是他们让我来劝你招供的。女儿,我看你就招了吧。”翠儿回道:“老爷和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宁愿死,也绝不会背叛他们。”陈三叹息道:“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人家,无权无势,人家是达官显赫,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的,到头来你只是自讨苦吃。”翠儿答道:“他们都是残暴不仁的刽子手,杀了王爷和夫人,还不肯罢休。如今王爷和夫人尸骨未寒,他们又处心积虑想要谋杀少爷,简直是毫无人性,丧尽天良。”陈三回道:“罢了,罢了,我也劝不动你了,你自行其是吧。”说完,陈三垂头丧气的向李振复命去了。

陈三向李振说道:“我已劝过翠儿了,可她油盐不进啊!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李振回道:“那只能委屈你了,你跟我来。”陈三闻言恐慌不安,又无处可逃,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李振进了大牢。

李振对翠儿言道:“姑娘,你如果再冥顽不灵的话,我就让你们父女今日死无葬身之地。”翠儿义正辞严答道:“我宁死不招。”李振回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将陈三给我绑起来,一刀一刀剐了他。”陈三闻言,直接吓得腿脚发软,瘫倒在地,大喊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李振回道:“要想活命还不简单?只要你女儿说出李琼之子的下落,我保你无虞。”陈三哭诉道:“女儿,你就招了吧,你为了那无亲无故之人,难道要搭上为父的性命不成吗?”翠儿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心狠毒辣之人,竟然拿我爹性命来要挟我,简直是卑鄙无耻。”李振回道:“姑娘,事急从权,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望你能迷途知返,还为时不晚。”翠儿大骂道:“你想用此等卑劣手段来引我就犯,简直是痴人说梦,我还是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李振怒道:“姑娘,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来人给我当着她的面,一刀一刀剐了陈三。”

士兵拿起刀直接一下插入陈三左腹,鲜血淋漓,疼的陈三直叫,李振言道:“姑娘,这下可以招了吧!”翠儿答道:“我不招,愿杀愿剐,悉听尊便。”李振大怒道:“你真的是有骨气,给我继续剐。”李振说完,士兵又是一刀,陈三痛的直冒冷汗,大骂道:“翠儿,你真的是铁石心肠,想当年你娘生下你不到三日,就去世了,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的,本想等你成人,我能享两天清福了,谁承想养了你这样一个白眼狼,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活剐了,你也不吱声,你还有没有良心啊?”翠儿痛哭流涕道:“爹,自古忠孝难两全,请恕女儿不孝,女儿真的不能说。”李振言道:“你连自己亲爹的生死,都枉然不顾,简直是毫无人伦,还有何脸面谈忠孝二字?岂不让人贻笑大方?”翠儿大骂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皆因我而起,有什么仇有什么恨,直接放马过来,冲我来,欺负我爹算什么本事?”李振怒道:“你有种,给我继续剐。”士兵又是连续两刀,陈三满身血迹,痛的直咬牙,怒骂道:“翠儿,你个遭天杀的,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人大卸八块,你才甘心吗?”翠儿答道:“女儿情愿陪您共赴黄泉,下辈子再来伺候您,再来衔草结环报答您的养育之恩。”陈三哭诉道:“可我不想死,本想你长大后,我能过几日安稳日子,谁知你竟然是瘟神,扫把星,你是老天派来索我命的。老天啊!我陈三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你非要派个瘟神前来,搅得我一生都不得安宁。”翠儿哭诉道:“爹,不是这样的,女儿真的是不能说。”李振怒道:“给我连剐四刀。”士兵闻言,连续又剐了四刀,陈三痛的昏死过去了,李振言道:“给我用冷水浇醒他,继续剐,直到他咽气为止。”翠儿见状泪如雨下,哽咽道:“你们这些泯灭人性的刽子手,你们就不怕天理昭彰,因果循环吗?就不怕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吗?”李振大怒道:“我今日先让你爹下地狱,给我继续剐,不要停。”陈三身上左一刀,右一刀,已是千疮百孔,翠儿早已泣不成声了,用沙哑的语气回道:“我招,我招。”李振闻言大喜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我且问你李琼逆子去了哪里?”翠儿回道:“宋州砀山。”李振言道:“是何人带走的?”翠儿回道:“管家袁华。”李振言道:“这就对了嘛,姑娘还算你识相,将他二人松绑,送回原籍。”

翠儿被士兵松绑后,突然像脱缰野马似的,发了疯一样疾步跑向墙壁,嘴里大喊道:“老爷夫人,奴婢来陪你们了。”直接撞墙而死。李振见此感叹道:“此女铮铮铁骨,倒也不失为烈女,将她抬出去好生安葬,将陈三送回原籍。”士兵答道:“是。”

李振急忙向朱温邀功,对朱温言道:“王爷大喜啊!”朱温不解的问道:“喜从何来啊?”李振回道:“那丫鬟已经招供了。”朱温问道:“那李琼逆子到底去了何方?”李振答道:“宋州砀山。”朱温闻言,大怒道:“李琼那厮,竟敢在孤的桑梓之地,偷梁换柱,瞒天过海,这还了得,速速传令下去,立即抓捕李琼逆子归案。”李振回道:“王爷,您息怒,看来传言不虚,李琼真的是深谙孙子兵法。“朱温回道:“那又怎样?”李振回道:“小人只是一时有感而发,望王爷恕罪。我们虽知李琼之子在砀山,可没人见过他,要想找到他,恐怕不易。”朱温言道:“那就把砀山所有和李琼之子年纪相仿的孩子,一并抓来,全部处死。”李振闻言,大惊道:“王爷,这未免有点矫枉过正了吧,恐引起砀山百姓不满和反抗。”朱温大怒道:“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斩草必须除根,以免后患无穷。如若有人胆敢反抗,就格杀勿论。”李振回道:“遵命。”

宋州砀山官府到处贴告示,上面写到抓一岁到三岁之间的孩童,无论男女。吓得周遭百姓人心惶惶,犹如惊弓之鸟,带着孩子到处东躲西藏。官府更是肆无忌惮,跑到附近村子里,挨家挨户搜查,搞得村里鸡犬不宁,百姓叫苦不迭,怨声载道。

袁华夫妇只能带着昌翼和梦雅躲到了忠义村的后山上,整日过得都是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生活。

一日,梦雅和昌翼因饿得呜呜哭,袁华夫妇见此只好使出浑身解来哄两个孩子,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毫无作用,两个孩子一直哇哇哭个不停。无奈之下,袁华只好偷偷潜回村里,给孩子找点吃的。袁华找到吃的后,乘着四下无人,赶紧快步往山上赶。谁知到达路岔口处,有个硕大的人影,吓得袁华噤若寒蝉,一动不动。可人影却慢慢向袁华靠来,吓得袁华撒腿就跑。袁华一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回了自己家里。袁华满头大汗,正在惊魂未定之时,门外又有急促的敲门声,袁华顿时六神无主,赶紧躲在床下。

不一会,院子里喊道:“袁管家在家吗?袁管家在家吗?”袁华觉得此声音似曾相识,赶紧从床底下爬出来,来到院子,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心健。袁华言道:“张侍卫,你可吓死我了。”张心健回道:“袁管家,你为何如此狼狈啊!”袁华答道:“你有所不知,官府现在到处在抓小孩,我和贱内只好带着两个孩子躲到山上了,适才回来给孩子找吃的,刚要返回山上,谁知碰到一个人影向我走来,我还以为是官府的爪牙,就又赶紧跑回来了。”张心健回道:“原来如此。”袁华问道:“张侍卫你为何到此?”张心健回道:“是王爷和夫人派我过来照顾昌翼的。”袁华言道:“王爷和夫人现在可好?”张心健答道:“王爷除国贼未遂,已被朱温所杀,夫人听闻噩耗,痛不欲生,已服毒自尽了。”袁华回道:“王爷和夫人多好的人啊!竟被狗贼朱温所害,狗贼朱温简直丧尽天良。”张心健答道:“朱温怙恶不悛,杀了王爷,逼死夫人还不死心,现在连昌翼都不放过。”袁华言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随我到山上躲避。”张心健回道:“如此正好,我还可以看看昌翼,多日不见,我还蛮想他的。”袁华答道:“请随我来。”

过了一会,袁华和张心健来到了山上。袁华对韩氏言道:“这是张侍卫。”韩氏答道:“张侍卫,这厢有礼了。”张心健回道:“夫人不必客气,许久不见,昌翼竟长这么大了。”韩氏言道:“如今形势逼人,我们大人倒是甘之如饴,只是苦了两个孩子,整日跟着我们提心吊胆的,连温饱都不能解决。”袁华叹息道:“都是这朱温狗贼,竟干这等缺德事。”张心健答道:“你们这样带着孩子,东躲西藏的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是。”袁华回道:“张侍卫你可有高策?”张心健答道:“我看可以在你家打个暗道,弄个密室,然后带孩子躲在里面,贮藏些吃的,就方便多了。”袁华回道:“此法甚好。”张心健言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打暗道。”袁华回道:“夫人,你好好照顾两个孩子,我们去了。”韩氏回道:“孩子交给我,你们去吧。”

经过袁华和张心健夜以继日的努力,终于修好了一个密室,袁华夫妇带着两个孩子终于不用再颠沛流离了,也不用担心温饱问题了,生活倒也平静了许多,就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过了几年。

朱温因李琼之事怒不可遏,便下令大开杀戒,将大唐宗室屠杀殆尽后,便胁迫唐晔宗迁都洛阳,到达白马驿后,李振因自己以前屡试不第,对崔胤等士族门阀之人深恶痛绝,便建议朱温,将全部大臣士族杀死后,投入黄河。朱温听从李振建议,将几十位大臣杀死后投入了黄河,惨不忍睹,史称“白马驿之祸”。

又过了三年,公元907年,朱温胁迫唐哀帝禅位,建立梁朝,至此大唐灭亡,享国28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