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往事

厚重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褪去，光明重现，给万事万物带来了生的希望。天空中那熟悉的巨龙在阳光的照射下，巨大的身影投影在大地之上。

“湫沚！”

“尘！我在这呢！”湫沚站在风儿巨大的身躯之上朝着空中化为巨龙尘挥了挥手。

尘化为人形落在了风儿的身躯之上。“湫沚，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是灵婆救了我。”

“灵婆？”

“嗯。”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灵婆说一直往南走，有一个叫南溟的地方，我要在那里送风儿回家。”

“那我和你一起送风儿回家吧。”

往南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夕阳没入了地平线，夜色降临，夜幕繁星如翡翠琉璃，尽情的绽放着，闪耀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一颗开满了红色海棠花的大树之下，一堆篝火缓缓燃起，红色的火焰温暖着湫沚疲惫不堪的身躯。她静静的依靠着树干，看着河畔倒弄着火堆的尘。

“尘。”

“嗯？怎么了？”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和你母亲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这不怪你。湫沚。”

尘回过头，看着湫沚仰望着头顶的那片星空，他放下手中的树枝坐在了湫沚身边。

“你在想什么？”尘开口问道。

“好多的星星。”

“每次抬头看天空，都感觉到一种召唤。”

尘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糕点递给了湫沚静静的看着她。“人要是死了，就看不到这么美的星空了。”

“你相信有永恒的爱吗？就像星星一样。”

“相信。”

“把风儿送走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失去了法力，往后的路只得一个人走。”

“人间是个好地方，你想去人间生活吗？和风儿一起？”

“那不可能，她是蜀山弟子，而我是妖，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是问你能不能，是问你想不想。”

湫沚没有再回答，而是看着尘腰间的那支竹箫。“那天……你吹的那支竹箫，那条能打开海天之门的巨龙，是你父亲吧。”

“是。”

“父亲他……”

“他一定很爱你。”湫沚说道。

“可是你父亲和你母亲之间……”

“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当时父亲还是神龙一族的领袖，父亲掌管着整个天河与天空中所有的星辰。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感情虽谈不上可歌可泣，但也算得上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二人深爱着彼此，更是将彼此视作自己的一切。”

“直到那天，身为族长的父亲受天帝的委托去平息一场大乱。”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没过多久，父亲竟与一个名叫漓苏的女妖怪有染。很快，天帝便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天帝派了所有天神准备向父亲兴师问罪。”

“天帝认为父亲身为高贵的天神竟然与一个身份低贱的妖怪走到一起，是对所有天神的侮辱，更是对天界秩序的挑衅，便一怒之下想要剥夺父亲天神的资格。”

“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将自己尊严看的比什么都重的母亲却跪在了天帝面前，祈求他能够原谅父亲。”

“母亲仍旧毫无保留的相信着父亲，她笃定的认为父亲一定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毕竟，在母亲眼里，父亲并不是那种负心的人。可是，令母亲感到绝望的是，父亲似乎并没有准备向母亲解释什么，仍旧与那不知名的女妖纠缠在一起。而这一切也让母亲知道了父亲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于是从那以后母亲性情大变，她变得冷漠绝情，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所有挑衅天界秩序的人在她眼里都是罪无可恕的恶魔。”

“后来，母亲夺得了神龙一族领袖的位置，而她也带领着龙族向着父亲发出了挑战，最后，父亲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名叫漓苏的妖女死在了母亲手里，而他自己也被天神抽去了龙筋惨死在了斩龙台上。”

“那你呢？你恨你父亲吗？”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确实恨他，我恨他抛下了母亲和我，我恨他让原本温柔善良的母亲变得冷血而又无情，我恨他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向我和母亲做出一个解释。”

“那现在呢。”

“直到我遇见了你。”

“我？”

“对，直到遇见了你，湫沚。我似乎理解了当年的父亲。有些人有些事，是你必须去经历，去完成的。或许，是父亲在化解那场大乱的时候看见了天界秩序的残忍与无情，他想改变这一切，但是那时候并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他忍受着众神对他的质疑，谩骂甚至还有母亲对他的恨意，但是父亲却并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