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姐妹间再相见

饭饱逢天热，人闲困意袭，睡一小会午觉能使人在这一天内变得惬意许多。趁刘思允午觉时，澹儿抱课本出了门。刘思允醒来喝了口水润嗓，出门才走两步，便见晴月穿丝边白粉裙，手拎一袋糖果饼干在小路上蹦蹦跳跳而来，身后面的秦氏手提一袋苹果在后弯腰捡着几块被晴月不意间甩掉地上的饼干。晴月来到这里，第一时间便要寻澹儿，自寻路找到子楣这边，也见着了澹儿，三人好不欢乐。李婶午睡正在好梦都被打搅了，拿着蒲扇过来见是晴月，便笑道：‘‘你奶奶又带你过来的？’’晴月以甜甜的声音回道：‘‘我爷爷叫我奶奶来找我姑姑，我这才跟了来的。’’李婶来坐床边道：‘‘你爷爷叫你奶奶找你姑姑是有什么事？’’晴月道：‘‘我奶奶没说我爷爷叫我奶奶来找我姑姑是什么事，我奶*****楣忙打断道：‘‘什么你爷爷奶奶，晕死人了。’’李婶咧嘴笑道：‘‘说着说着倒有点像是电视上的相声表演里的顺口溜了，费脑儿。’’澹儿歪头问什么是顺口溜，李婶道：‘‘顺口溜就是一段饶舌有趣的话，比如我来说一段，牛…’’话未说一半，就听外边院里有人喊道：‘‘齐祥妈，齐祥妈在不在？’’李婶出门到院里见是孙氏，问了什么事，孙氏上来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李婶听说，疑脸皱眉，扔了蒲扇跟孙氏着走了。看见李婶出门，澹儿三人便出门玩去了。

依着乡间小路，左边是菜地，茴香菜开着黄花；右边是草地，白花鬼针草开着白花。在此季花期的各样野草均在开着花，十几只白羽粉蝶纷飞，待这只蝶采完这朵花，另一只蝶接步来再采一遍，又或者两只撞面互不相让，为抢夺一朵艳花而打架，循循复复的来回翩飞于丛中。晴月看见菜地里的茴香花甚繁茂，误以为某种野花，便摘取了一把，可提鼻一闻后直言好臭，又闻了闻双手，也染了这难闻的气味，嫌弃地扔在地上，澹儿回头见了，笑着说道：‘‘你要摘这做什么，这可是林婆婆种的，要是被她发现了是要挨打的。’’晴月环顾四周一遍，似乎也怕有人看见，问道：‘‘这野花能吃？’’子楣道：‘‘这是菜，我妈妈就种有一些，你玩这个吧。’’说着，拿出一个碎瓦片打磨的小玩具给晴月。晴月问这是什么东西，澹儿拿过来示范了如何玩，晴月一下子便明白是什么物什了，道：‘‘这是风火轮嘛，老早以前我也玩过。’’子楣道：‘‘这不像那种卖的，边角很厉害的，小心割伤了手。’’晴月转起风火轮，割着草茎玩，不亦乐乎。这片草地上酸浆草很多，子楣寻来烂木条和澹儿挖。这酸浆草，根茎饱满肥大，白晶剔透，形如缩小版的人参和白萝卜，人叫野萝卜，在这个零食不多的年代，小孩子们兴起吃这东西来，成了闲余中的一种小吃，也见有人摘来了花茎回家，放进腐乳瓶里，加点醋捣蔫了吃，酸口开胃，但不常有人这样吃。两人一起扒拉得满手的腐泥巴，挖得好多，捧来柳下溪边清洗。子楣将一颗野萝卜抛起，完美地划成一条弧线，落入晴月张开的小嘴。晴月咀嚼起来感觉实有一番清甜味，且还脆嫩多汁，于是问了这是什么水果，子楣告诉她这不是水果是草根，晴月道：‘‘这草根还挺好吃的。’’子楣和澹儿坐石板上脱了凉鞋，将脚放溪水中，边吃边玩水，晴月也把自己的休闲鞋和袜子脱了坐来一起。六条腿三双脚拍打水面，享受着热夏里的清凉，溅起的水花打在头发上和脸上。玩过了兴，三人索性都跳入刚没过膝盖的清澈溪水中，玩起只属于三个人的泼水节。喜欢玩水，似乎是每个人都有的一点，三人玩够了趣，坐回石板上，衣服都湿了。子楣甩了甩短发上的水，帮澹儿整理湿发，简单地编着一个大辫子。晴月自短裤口袋掏出一个随身听，擦去水渍，插上耳机，惬意的听起了歌曲，然后说要唱歌给两人听，两人都说好呀，听晴月慢慢唱来：‘‘（此处歌词省略）……’’唱罢，晴月笑着要子楣和澹儿来评价一下如何，澹儿道：‘‘唱的什么意思呀？’’晴月道：‘‘唱的是梦想呀。’’记得有一诗句常常在老师口中被念叨，以此教育学生们，说老师背负传道授业解惑的责任，像春蚕和蜡烛一样为他人默默的无私奉献，还被歌颂为人类的灵魂工程师，子楣说道：‘‘上课时老师问过我们的梦想是什么，我说我梦是想当一个老师。’’澹儿道：‘‘也是，姐姐当老师最合适不过了。‘’晴月也说当老师是很好的，问澹儿道：‘‘你的梦想又是什么呢？’’澹儿说不知道，晴月便道：‘‘我的梦想是唱歌，我不仅去舞台上唱给人们听，也要到大海上唱歌给海豚听，还要上山顶唱给白云听，我要去好多地方唱。’’澹儿忽然笑道：‘‘我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了，我的梦想是去看未央花。’’晴月不知道雪花又别名未央花，以为未央花是新鲜事物，子楣解释说是那是雪花，晴月道：‘‘冬天的时候，就有的看了出去，梦想都是往大了说的，你这都不算是什么梦想。’’可澹儿对雪有着不一样的感觉，道：‘‘你见过雪花么？’’晴月道：‘‘见过啊，可我不喜欢，去看雪还不如去看海呢。’’澹儿又道：‘‘我听别人说海很大很大，一定和未央花一样美丽。’’晴月道：‘‘大海当然美丽了，昨天我妈妈还说带我去海边玩呢，我都没去。’’说着说着，晴月看她俩有兴趣听关于大海的美丽，于是晴月把自己去大海游玩经历中所见的都分享了出来，完了三人一起听着歌，都情不自禁的跟着调一起唱。下游来了四个小男孩，拿竹篮跑来拦溪口捕小鱼，嘻嘻闹闹的，吵了听歌的兴趣，三人看过去，其中两个小男孩在尿尿，尿在溪水里，还嚷着说比一比谁尿得更远……再顺眼看到路上，有三个村妇，当中有李婶的背影。三人穿上各自的鞋子跑到路上，李婶几个面带惆怅，正目送林茜离开，想必林茜这次回来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了。三人和李婶回去路上，晴月忽想起小黄狗，说道：‘‘我差点忘记小黄狗了，它不能天天关家里，偶尔牵出来溜达比较好。’’关于小黄已死的事，澹儿抿着嘴不敢回答，子楣坦实说了小黄狗为护澹儿而死的事儿，澹儿详细说道：‘‘那天我们上山的时候…’’话没讲完，李婶转过头来道：‘‘可提那事了！走，回家。’’说完，牵起晴月的手走，晴月也察觉到李婶的好像忌讳这事一样，也没再问什么。正回到家院外，正遇刘思允来叫唤澹儿和晴月回去。李婶回来经过齐祥半掩的房间门，便推开门进来，看到醉卧床上的齐祥和地上刺鼻的呕吐物，对此景，李婶心中一阵难受。后脚跟进来的子楣被熏得要作呕，忙捂着嘴又跑出了门。李婶煮一碗姜糖给子楣送去给齐祥喝下，齐祥才酒醒八分。

行过晚饭，晚霞还停留天边之时，澹儿和晴月来子楣住处，三人爬上床盘腿对坐，晴月把一袋糖果倒出来，这是小白兔牛奶糖，说道：‘‘我外婆买的，叫拿一些来给你。’’同时，澹儿把怀里的两本书放到子楣前面，道：‘‘这书还给齐祥哥哥吧。’’子楣把一颗糖果去掉糖纸放嘴里，道：‘‘他也用不着，这书当是你的了，不用还。’’晴月道：‘‘澹儿姐姐要和我去城里读书了，这书她用不着了。’’子楣一愣，晴月又道：‘‘我奶奶跟我姑姑说了，要让澹儿姐姐去我的学校和我一起念书。’’子楣问澹儿是否真的想去城里上学，澹儿道：‘‘我想去又不想去。’’要说澹儿上学的事能实现，她开心了，子楣肯定也开心，只是不舍得相隔两地。子楣问什么时候出发，晴月道：‘‘明天早上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子楣道：‘‘还回来么？多久回来？’’晴月道：‘‘元旦春节什么的，学校一放假我们就回来。’’子楣含嘴里的糖果犯了酸，只觉她们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意思，此时，刘思允与李婶边说话边进来，听李婶道：‘‘村里条件比不得城里的好，谁不想争取送孩子到城里读书的，只是恨口袋薄没得钱而已。’’刘思允把一袋果子放床边柜上道：‘‘我想来想去也是这样最好，不过就是不放心孩子在城里头。’’李婶坐凳上道：‘‘这里有我看着家门，你留住城里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你想放澹儿在那边，你自己一人还回这里住？你可不能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苦了自己还苦了澹儿，那样岂不辜负你娘家那边的情意。’’刘思允坐床边上道：‘‘可是…’’李婶道：‘‘没什么比得上澹儿上学的事重要了，去了就好好在那边生活，对你对澹儿都好。’’刘思允道：‘‘先到了城里看看吧。’’刘思允转向澹儿和晴月道：‘‘该回去睡觉了。’’李婶道：‘‘子楣这张床也大，让澹儿和晴月在这里睡，你那边两个人也睡得舒服些。’’澹儿道：‘‘今晚我要在这里睡。’’晴月同样说要跟在这睡，刘思允道：‘‘那可别玩太晚，还有，晚上少吃点糖。’’李婶将三个苹果放床上留给三人，把全部糖果装回袋子里收了，道：‘‘吃水果好，糖吃多了会坏牙。’’子楣道：‘‘拔掉坏牙扔房顶上让老鼠吃了，新牙齿很快会长的。’’李婶道：‘‘你们都长大了，现在不好好爱护牙齿，牙齿烂掉可长不回来的，拔下来扔瓦上给老鼠吃也不管用了。’’说完和刘思允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