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口角交锋
“‘诱敌深入，一举聚歼’战略是是对的！只是蒋介石与我们争战了数十年，对我军的战法也有相当的了解了！要让他孤注一掷，倾巢而出，弃台湾于不顾，向大陆进行大反攻。在大陆或台湾情形没有发生很大的变数前，可能性还不大！”
“比如说我们的‘三年自然灾害’，这是台湾蒋介石发动反攻战的最好时机，我们最高决策层也是基于这一点，才作出‘诱敌深入，一举聚歼’战略决策的！这是极为正确的！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敌人也没敢发动大规模的登陆作战，现在我们走出了‘三年自然灾害’，国势日强，敌人更不敢冒险了！”
“那台湾方面有什么变数，可以让蒋介石孤注一掷呢？”
“比如美国总统约翰逊，他暗令蒋介石全力以赴反攻大陆，以牵制将来中国可能对越南的支援等等。只是现在这种可能性很少！”
“那你的意思是‘诱敌深入’的作战方针不适应于当前的战斗形势？”
“我不是这样说的！战略改变与否，这是军委的事！军区向肯定向军委反映过了，军委肯定会有进一步的明确指示！我们要做的是……”
“是什么？”
“我们要做的是，既然在陆地上难以全歼来犯之敌！我们何不‘御敌于国门之外’！”
“御敌于国门之外？”
“对！”
“此话怎么讲？”
“决战海上！”
“决战海上？”
“对！陆上地理回旋余地大！海上呢，无船敌人可是寸步难行！战场呢，也就是几尺船舱内！或者可以一门迫击炮轰沉敌船的数十、百米外！一旦开战，敌人的小股武装是逃也无处逃，不投降就只有灭亡！”
这时营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七八个涌进了侦察营营部，营长雷唤云抬眼一看，心中暗暗大吃一惊，将星闪烁啊！
只见军长、政委及副军长、副政委、参谋长陪着一位威严的首长走了进来，首长领章上的三颗金星熠熠生辉，营长雷唤云一时手足无措，土地庙长草——慌神了！
“这不是东南战区的一号首长吗？”营长雷唤云慌里慌张举手敬礼！
“我是老虎吗？全军闻名的侦察营长竟然如此紧张？见了自己人尚如此紧张，见了要你命的敌人怎么办？”
“不！不！司令员，不，一号首长！因为我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你，你是威名显赫的当代名将啊！神话一样存在的人物啊！我心里未免紧张！至于见了敌人，只有仇恨，如何会紧张啊？”雷唤云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我是人，不是神！为将者必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惧！”
“是！只是，一号首长，我只是一个少校营长，还是高配的呢，一般的营长也就是大尉！我到不了将军的那个层级呢！”雷唤云在短暂的惊谎后，终于恢复了镇定。
“福建前线的侦察营可是全军的翘楚啊，侦察营就是军区之‘刃’！作为一营之长，更要是出类拔萃，没有极强的心理素质是不行的！”
“是！”营长雷唤云一个激灵，立正回答。
一号首长韩向天在战争年代屡建奇功，战功赫赫，声名如日中天，镇守东南沿海后，被誉为“东南擎天一柱石”。
周锋对于“战争天才”一号首长韩向天敏锐的战略洞察力推崇备至。
1950年4月，一代名将韩向天在没有海、空军制空权的情况下，亲率数万关东子弟，乘坐400多艘风帆船，分为东路、西路编队，从广东徐闻一线启渡，跨海进击海南岛，最终一举解放海南岛！
两个月后朝鲜战争爆发，朝鲜战争爆发的第二天，美国第七舰队封锁台湾海峡，苟延残喘的台湾蒋介石政权起死回生。如果不是他力排众议，取得中央军委的支持，利用最后可以利用的五天时间打下海南岛这个中国第二大岛，美国第七舰队同样会封锁琼州海峡，中国就将有两个台湾。其后果不堪设想，中国将失去整个南海，更别提南沙、西沙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海南比台湾更有战略价值），他的功绩怎么估计都不为过。
“这一位同志是？”韩向天注意到了雷唤云身边的周锋，他发问道。
“报告一号首长，我是东南军区A军侦察营中尉排长周锋！”
“周锋？这名字挺熟识啊？”韩向天对于这个名字似乎很耳熟，他略一沉思，“你就是在兜剿窜犯大陆的小股国民党武装匪特屡有斩获的那个排的排长周锋？”
“是的！他就是的！”雷唤云急忙答道。
“不错！我看过军区简报！不愧是‘丛林利剑’特种作战分校的优秀毕业生，一出手就不凡！”军区司令员韩向天夸奖道。
“报告一号首长，我的任务完成得并不好，每次都能有所斩获，却总是战果不大，漏网之鱼不少，不能一举全歼！”
“这与我的指挥水平不高有关！”
“没有别的原因了？”韩向天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周锋问道。
“如果说其他的原因吗？当然也有！”周锋踌躇道。
“说说！”
“敌人的地理回旋大！”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这个吗？是因为我们的‘口子’开得过大，给了敌人可趁之机！”周锋直言无讳。
“直说！”
“我认为敌人之所以剿不干净，漏网之鱼甚多，与当前我军的战略指导思想有关！”
“说清楚点！”
“比如说，要贯彻‘诱敌深入’的战略方针，就必然要在防区开‘口子’，留缝隙，这就给小股敌特以趁火打劫的机会，并且还能钻缝而出！”
韩向天双眼圆瞪，目光如矩，雷霆大怒，“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中尉军官，竟然质疑我军的战略部署！吃了豹子胆了？你不怕撤你的职吗？”
“不怕，一号首长！我不避斧铖，披肝沥胆，在对敌斗争中，斗胆陈述个人意见，这也不是大错吧！我也知道一号首长你是我军屈指可数的智勇名将，也有斗胆直陈个人意见之事。否则不会有解放海南岛之役了！只怕现在会有两个台湾了！”周锋一下子豁出去了，不卑不吭，绵里藏针地反驳，“小人物怎么了？你是大人物也不能压制军事民主啊！你不也有斗胆直陈的历史吗？历史不是证明了你的远见卓识吗？现在也高高在上，听不得不同意见了？”
“呵呵！有胆识！”韩向天脸色一变，“现在收回你的话，还来得及！你仍然当你的中尉，并且还可以循例晋升！”
“不收回我刚才的话呢？”
“不收回你刚才的话，凭你藐视军区首长，妄议前线战略方针，蛊惑军心，我就可以撤你的职，甚至于法办你！”
在场的军长、政委及副军长、副政委、参谋长脸色骤变，手心捏了一把汗！营长雷唤云惊得目瞪口呆，他人几乎瘫软下去！
“你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将军，战场上几乎百战百胜！但是真理并不任何时候都在你一边！我始终不认为在这一点上我有错！”
“你！你还不向一号首长认错！顶撞首长就是你最大的错！”缓过气来的侦察营营长雷唤云急忙跑了过来，狠狠地拉周锋的手袖说道。
周锋毫不理会，手袖一拂，没有防备的雷唤云一个趔趄，几乎跌到在地。
军区司令员韩向天与周锋的口角交锋让在场的将军们惊诧不已，“司令员可是言出令随，一言九鼎的人啊！小小的中尉竟然敢与司令员较真啊！现在竟然将他的营长都推到地上了！”
“周锋！你太放肆了吧！顶撞首长、推倒营长！还没有错吗？”军长刘雨怒道。
“顶撞一号首长是我错！推倒营长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也是我的错！我向一号首长、营长道歉！”周锋眼噙热泪道，“但是我并不认为我刚才的陈述有错！我坚持的是心中的真理！”
韩向天向已经被周锋搀扶起来的雷唤云说道：“通知全营开会，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军令如山，雷唤云心头卟卟直跳，这不是要处理周锋了吗？
“还呆若木鸡吗？快去？”
“是！”
不一会儿，全副武装的侦察营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操场上，韩向天与在场的军长、政委及副军长、副政委、参谋长一齐登上了主席台。
韩向天脸面似水，面无表情地从身上拿出一份文件说道：“我现在宣布军区的决定，经请示军委同意，我军‘诱敌深入’的战略方针根据具体情况的变化，现停止执行！所开的‘口子’一律调派部队堵塞上！今后的战略方针是‘御敌于海上’！你们侦察营的任务是海上剿匪！”
下面先是鸦雀无声，继而掌声如雷。A军军长、政委及副军长、副政委、参谋长面面相觑，“我们明明知道这作战方针得改一改了，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不说明周锋是对的了吗？司令员这唱的是那一曲啊？”
韩向天扫了一眼队列中的周锋，继续说道：“侦察营中尉排长周锋在对敌斗争中表现突出，英勇善战，并且能提出很好的军事建议，我命令着即提升周锋为侦察营上尉连长！”
“哗”韩向天的话被战士们掌声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