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巨轮上的战斗
东京市区
漆黑的深巷里脚步错乱，有人在全力奔跑，身后赘着刀光剑影。
来试验场已经是第17天，任务进度达到了19/21，这次的目标人物是职业网球选手，这是林一第三次去见他。
对方在试验场获得了太多荣誉和财富，这一方世界的声色犬马令其迷醉，无法自拔，因此，当林一提出送他回去时，对方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小巷到了尽头，林一没有减速反而一个助跑翻过围墙。
墙那一侧十余人，是地方黑帮，还带着武器，林一不占优势，快速突围后她果断选择逃跑。
身上有些许伤痕，是棍棒留下的。
劝说再次以失败告终，她和目标人物实力悬殊，怎么能抹杀对方，这成为首要问题。
时至六月，天气微微燥热，一场大雨盖住了一切暗动，林一草草遮掩住身上的伤痕回到了旅馆，然后和原主的家里打电话报声平安。
“喂，父亲，今日一切安好。”
“和东京的朋友玩的怎么样？”
“很好，明天他们有比赛，我去给他们加油。”
“好，早点休息，注意安全。”
“是，父亲。”
挂了电话以后，她翻开通讯录，给一位备注为“21号老师”的人发去了一条简讯。
“明天我会去，放心，但你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不理会对方如何让激动，林一放下手机，从一旁的快递盒里抽出一根手肘长的黑色电棍，这是可以买到电压最大的，日本没有禁枪令，但是以她目前经济水平不可能和20号一样配枪。
昏黄的灯光下，林一面色冷峻。
总而言之，明天这场任务，死生掺半。
6月3日上午9点17分东京港
一条奢豪的白色巨轮缓缓驶离港口，甲板上是身着各色队服的少年，林一背上黑色网球包站在围栏旁看着远处的大海，神色静默。
有几人身着黄色队服向她走来。
“前辈！”
“日安，前辈。”
“日安，各位。”
柳连二看着林一制服下的绷带，面色一冷。
“林前辈，又有人找你麻烦？”
这半个月只是在神奈川，这群少年就碰到好几次林一遇到麻烦，不过还好都没看到林一出手。
“前辈，都说了让你加入我们球队，做我们的教练，你就不，要不然我们也能保护你。”
海带头在眼前不安地晃动着，林一笑着抬手揉了揉。
“无事，这几日就可以解决了。”
海浪被极速行驶的巨轮撕裂，愤怒地拍打着船体，远处海鸥盘旋着，他们似乎也在期待一会儿的比赛。
“话说前辈你是怎么上来的，不是说有邀请函吗？”
“所以，今天呢，我只是青学的助教，可能有一场表演赛。”
“啊？什么呀，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
“赤也，前辈有自己的安排，注意礼貌！”
“啊啊啊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眼前这副场景逗笑，林一摇了摇头，“无事，切原君还是这么可爱。”
“我还有事，要去一趟青学那儿，我们一会儿见。”
林一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盘踞着身着蓝白色队服的少年，最中间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正在安排一会儿的比赛，见到林一过来，笑着对周围人说：“我们今日份助教来了呢。”
“日安，高岛老师，日安，各位。”
“日安，林前辈。”
“日安，林君，看来，你已经准备好啊。”
“是的，今天赢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对昂，林前辈，听教练说一会儿你会和织田前辈打场表演赛唉，那人厉害吗？”
红发少年兴奋地看着林一。
“虽说是职业，但是职业和职业之间又是有区别的，织田前辈只是刚刚入门，大概比你们的手冢队长厉害一点，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高不可攀，他能成为职业，无非是年纪较轻，投资人看重的是他的未来。”
“比队长厉害？那就很厉害了啊，队长你听到了吗，那位前辈比你厉害啊。”
个子最矮的男生微微一笑，猫眼里有几分挑衅。
“那林前辈能赢过他吗？毕竟，你可是才接触网球18天呢。”
“越前，网球可不是靠资历呢，你说是吧？”林一朝着少年眨了眨眼，轻声问道。
“哼，那前辈可不要输了，你今天可是我们青学的助教啊。”
“好，借你吉言。”
*
宴会结束后，人群聚集在巨轮的球场上，当大家走到球场时那里已经聚集了数名富豪围观。
林一眯着眼环顾四周，发现有人在摄像。
“看来20号想把这场比赛当作是拉拢投资的手段，而这群主角，大概就是踏板了，他可真的是打了一手好牌啊。”
不一会儿青学的高岛教练宣布，因为表演赛的参与者身体不适，所以织田先生愿意将表演赛推到最后进行，在此之前先进行各学校的比赛。
身旁猫眼少年好笑地问。
“唉？林前辈你哪里不适呢？”
“我啊，我晕船呀。”
“那可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是吗？那真的是太遗憾了，我的表演看来只能等到最后了。”
比赛很快开始，林一指导了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不过高岛也没真指望她能全程指导。
此刻的林一在卫生间换上了束胸的紧身背心，将球包里的暗器逐个绑在身上，仔细看都是银色的金属刀刃，这是她这段时间夜以继日练出来的新武器，虽比不上子弹快，但远超于普通人的移动速度。
当林一慢步来到球场时，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冰帝获胜，比分7：5。
裁判宣读表演赛开始，看见自己的对手居然是林一，织田露出愤怒和恐惧，他失态地怒吼引起了围观群众的疑惑。
“怎么是你！高岛不是说从美国来的普通高中生吗？”
“不要意外，我们又见面了，织田先生。”
富豪们面露不解，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不是要打比赛吗？”
“是啊，织田先生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织田好像害怕了唉。”
“那个男生我好像见过，有点眼熟。”
“这么一说，确实，之前在奈良的那场比赛好像就是他。”
“对对对，正面硬刚去年世界杯霸主QP，打到对方被送进医院。”
“QP可是德国职业大佬，听说是对方队友出言挑衅在先。”
“原来那位神秘客竟然是这么一位少年！难以置信！”
林一背着包向前迈了一步，面带讥笑。
“所以，织田先生，你还要不要比赛呢？”
“还是说，你忌惮于我的实力？或者说，一会儿比赛结束你让我下不了这条船？就像你前几次做的那样。”
有人问：“前几次？”
“是啊，织田先生似乎很想要我的天赋，还有我身上的秘密呢。”
周围人眼神里带着鄙夷，织田面容扭曲，大声斥责道：“你胡说！我什么都没有做！”
“是吗，织田先生。5月22日下午6点21分，板桥的四位保镖，5月30日晚9点33分，三浦市的七位黑帮，还有昨天晚上10点12分的西宫小巷，14位拿刀带棍的人，都是哪来的呢？”
“你！你胡说！你这是在污蔑！”
“唉？5月22日下午6点，那不是我们和林前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当时林前辈正在被人包围，我们过去的时候对方很快就离开了。”
青学的一位正选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翻看手里的笔记本。
“话说，三浦那次，不就是我们训练完，结果遇到一身伤的前辈，居然是你在攻击前辈，不可饶恕！”
海带头再一次跳了出来，满脸怒火。
“所以说，织田先生，你究竟为什么急于抓到我呢？甚至不惜在众目睽睽下直接动手。”
林一脱下身上的蓝色外套，放在身边的椅子上，露出里面大家不曾见过的白色制服。她一手提着网球包，直起身来。
对方明显心理素质不够，这会儿已经满头大汗，逐步向后退去，眼神里全是恐惧。
“那......那又怎样！你就不怕我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林一抬了抬头，扬声问到：“你三番两次置我于死地，仅仅是妒忌我的能力，想要我的秘密，难道不怕警察吗？”
见林一答非所问，对方已经被恐惧击败了理智，大声喊到：“他是任务者，他是假的！你们听到了没有！他是任务者！”
林一面色平稳，不为所动，因为发布任务时写的很明确，只有“原生角色”自己察觉才算，现在这种场景，只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疯子在胡言乱语。
看着球场里的织田神志不清，围观的高岛突然出声：“其实织田说的对，林一确实还有一个身份。”
“林一确实是个任务者！”
人群一片哗然。
“为了抓住买卖杀人，经济犯罪，甚至打假球的织田村，林一成为东京警署的任务者，这次任务就是配合警署抓住罪犯织田村！大家放心，巨轮正在返回东京，一会儿靠岸就会被警署包围！”
“天啊，原来是这样！”
“他居然是罪犯！”
“无法想象，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
见局势无法挽回，织田村面露狠色，招呼身后的全部保镖暗地向林一包围。
“林前辈小心！”
带着蛮劲的拳头从侧面朝林一的脸部袭来，望着准备前来帮忙的少年们，林一大声怒斥：“都别过来！”
说着她的身体微微后仰，顺手从网球包抽出黑色电棍，向身侧甩去，只听一声惨叫，偷袭者骨骼断裂，倒地抽搐。
15MA的电流可不是说笑，这是警棍的配置。
见林一有武器，其余三位保镖迅速掏出匕首，朝她逼近，而织田村则恐慌地躲在远处。
一棍打到握着匕首的手背，然后提膝猛地蹬到对方小腹，转身的瞬间从腰部摸出刀刃，银色的光划破空气，进入另一个人的心脏。
只剩最后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手里的刀已经拿不稳了。
林一一个箭步掠过，还未看清动作，那人已经躺在地上失去意识。
长腿似乎踏在织田村的心脏上，电棍在手里转了一个圈。
仰头看着不断逼近的少年，明明对方云淡风轻，眸若星辰，但在织田村的眼里，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獠牙鬼面，神色狰狞。
“不——你别过来！”
黑色手枪掉在地上，他连上膛的勇气都没有。
调到最高电压的警棍在他眼里缓缓落下，最后归于黑暗。
光屏亮起：20/21。
林一缓缓转身，关掉了电棍，没有理会一地鲜血和惊恐的观众，抬眼直直望向人群中的高岛。
对方无奈地笑了笑，最后身影涣散成光点。
“21/21，任务1 ：清除全部外来人员，完成。”
林一没有丝毫停留，神色平淡，没有留恋，径直走向带着帽子的猫眼小孩。
“越前君，我能看看你的球拍吗？”
对方仿佛是被吓呆了，见此，林一好笑地低头看向少年。
“啊，好的。”
巨轮发出了一声呜鸣，惊走了暂留的海鸟，远处的港口进入视野，大海被遗忘在身后。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一缓缓接过了那一柄红色球拍。
刹那整个世界凝固，一张张少年的脸上神色各异，隐约可见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有看到前辈遇险时的担忧。
最后的最后，大海和少年人，都化作一团搅不开的黑暗。
“任务2：关闭试验场完成。恭喜玩家林一，通过游戏。”
有声音从远处传来。
“姑娘，你找到自己的手机了吗？”
林一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手电筒，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发红的摄像头，朗声回复。
“不好意思，我没找到，大概是是被人拿走了吧。”
林一将手电筒还给大爷，面带歉意。
“那张桌子上我仔细看了，但是没有见到我的手机，旧手机也不值钱，丢了就算了吧。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了。”
“没事，不打扰，你这孩子，下次小心一点，别再丢三落四，如果谁捡到我会联系你的。”
林一笑着退出漫展大厅，坐电梯离开了这里，隔着玻璃，看到了久违的京港。
*
“今日上午8点02分，在山海市蓝雨大厦21楼的漫展大厅里，工作人员在废弃的录音房里，找到了两天前失踪的21人，其中20人昏迷，一人死亡。”
“根据现场的查证，由于录音房门出现故障造成被困，被救的20位受害者并无清晰的记忆，他们隐约只记得两天前来这里参观，醒来时已经是被救以后。”
“医生初步判断，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缺氧和黑暗致使记忆故障，不幸死亡的受害者生前是某公司管理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