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伯莎乔金斯
“魔法部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那个女人冷漠的声音说。
电梯亭的门猛地打开了，金斯莱·沙克尔走了出去，罗成紧跟在他后面。
真正到了魔法部，罗成才能感受到巫师文明的璀璨：这里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深色的木地板被擦得锃亮，还有几把被魔法操控的拖把正在清理访客踩过的地面。
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不停地活动着、变化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四面的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壁炉嵌在木板里。每过几秒钟，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就有一个巫师从左边某个壁炉里突然冒出来。而在右边，每个壁炉前都有几个人在排队等着离开。
门厅中间是一个喷泉。一个圆形的水潭中闯竖立着一组金色雕像，最高处有四五米的样子。其中最高的是一个风度高贵的男巫，高举着魔杖，直指天空。围在他周围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妖精和一个家养小精灵。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都无限崇拜地抬头望着那两个巫师。一道道闪亮的水柱从巫师的魔杖顶端，从马人的箭头上，从妖精的帽子尖，从家养小精灵的两只耳朵里喷射出来。四下里有丁冬丁冬、哗啦哗啦的水声，有幻影移形的人发出的噗、啪的声音，还有几百个男女巫师杂乱的脚步声。他们脸上挂着打工人早晨特有的死气沉沉的表情，大步流星地朝门厅那头的一排金色大门走去。
“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们都忙着去打卡，跟着我。”
金斯莱·沙克尔带着罗成大步流星地挤进了人群，他们有些人怀里抱着一堆堆摇摇欲坠的羊皮纸，有些人提着破破烂烂的公文包，还有些人边走边读《预言家日报》。经过喷泉时，罗成看见水潭底下有许多闪闪发光的银西可和铜纳特，甚至还有几个亮闪闪的金加隆。旁边一个污迹斑斑的小牌子上写着：魔法兄弟喷泉的所有收益均捐献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穷得叮当响的罗成很想跳进去抓几把钱。
他们离开了那些朝金色大门走去的魔法部职员的人流。在左边的一张桌子旁，在一个写着“安全检查”的牌子下，那里坐着一个穿孔雀蓝长袍、胡子刮得很不干净的巫师。他们走近时，他抬起头，放下了手里的《预言家日报》。
“我带了一位来宾。”金斯莱·沙克尔说着指了指罗成。
“哦，是金斯莱！你又抓回来一个黑巫师？”
那个巫师显得很郑重，他用严肃的眼神审视着罗成。
“他看上去还是个孩子，现在黑巫师的入门年龄门槛放低了？”
金斯莱·沙克尔被逗得哈哈大笑。
“得了吧，埃里克。我虽然是傲罗但并不等于只会抓黑巫师，我会让黑巫师带着魔杖进来么？”
“开个玩笑罢了，你每次都不配合我。”那巫师见金斯莱·沙克尔不配合他一起搞笑，便用没精打采的口吻说。
“他是菲尔顿，我的好朋友，他就喜欢开这种玩笑。”
金斯莱·沙克尔对落成解释道。
“我带来的这位小伙子是要来面试的。”
“面试？”
“嗯，伯莎·乔金斯让我带他一程，我正好顺路。”
“我记得她刚被调到麻瓜联络处。”
埃里克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罗成一眼。
“给你个忠告，面试的时候最好别跟伯莎·乔金斯说太多自己的私人信息，因为她会告诉身边的每一个人。到这边来，给你安检一下吧。”
那巫师举起一根长长的金棒，像汽车的天线一样细细的，很有韧性，他用它在罗成的前胸后背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魔杖。”埃里克朝罗成嘟囔了一声，放下那个金色的玩意儿，伸出手来。
罗成把魔杖交了出去。那巫师把它扔在一个怪模怪样的、像是一个单盘天平的黄铜机器上。机器开始微微振动。一条窄窄的羊皮纸从底部的一道口子里飞快地吐了出来。那巫师把纸扯了下来，读着上面的字。
“十三英寸，月桂木，杖芯是雷鸟羽毛，用了五年。对吗？”
“没错。”罗成说道，其实穿越过来后他还没用过这根魔杖。
“这个我留着，”埃里克说着把那张羊皮纸条戳在一根小小的黄铜钉子上。“你把这个拿回去。”他把魔杖塞进了罗成手里。
“去面试吧，晚了的话我担心伯莎·乔金斯又要早退了。”
罗成被人群推挤着，跟金斯莱·沙克尔穿过大门，来到那边一个较小的大厅里。那儿至少有二十部电梯，被精制的金色栅栏门挡着。罗成和金斯莱·沙克尔走到围着一部电梯前的人群中。旁边站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消瘦巫师，怀里抱着一个被布盖住的大鸟笼，里面有东西在疯狂地撞击笼子。
“早上好，金斯莱。”那巫师说着冲金斯莱·沙克尔点了点头。
“你那里头是什么东西，菲尔顿？”金斯莱·沙克尔望着鸟笼问道。
“还不能肯定。”那巫师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原以为是一只绝音鸟，但它不仅能喷火，在阳光下还能不断分裂更多个体，这似乎严重违反了《禁止动物培育实验》的法令。”
随着丁丁当当、咔啦咔啦的一阵响动，一个电梯降落到他们面前。金色的栅栏门轻轻滑开，罗成和金斯莱·沙克尔与那伙人一起走进电梯。
“七层，魔法体育运动司，包含英国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指挥部、官方高布石俱乐部和滑稽产品专利办公室。”
电梯的门开了，罗成瞥见一条杂乱无章的走廊，墙上东倒西歪地贴着各种各样的魁地奇球队的海报。电梯里一位抱着一把飞天扫帚的巫师费力地挤了出去，在走廊上消失了。门关上了，电梯微微晃动着继续上升，那女人的声音宣布道：“第六层，魔法交通司，包含飞路网管理局、飞天扫帚管理控制局、门钥匙办公室和幻影显形测试中心。”
电梯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四五个巫师走了出去。与此同时，几架纸飞机嗖嗖地飞进了电梯。罗成抬头注视着它们绕着他的头顶慢悠悠地飞行，它们的颜色是一种浅紫色，罗成还看见机翼边上盖着“魔法部”的戳记。
“那是部门内部之间传递消息的字条。”金斯莱·沙克尔低声告诉他，“以前用的是猫头鹰，可是那份脏乱简直不可思议，办公桌上到处都是粪便。当然这种纸飞机使用限制太多，只能在魔法部内部使用了。”
“第五层，国际魔法合作司，包含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和国际魔法师联合会英国席。”
“第四层，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包含野兽、异类和幽灵办公室、妖精联络处和害虫咨询处。”
“对不起，请让一下。”捧着笼子的菲尔顿说。他走出了电梯。一小群字条跟着飞了出去。电梯的门又哐啷啷关上了。
“第三层，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包含逆转偶发事件小组、记忆注销指挥部和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
到了这一层，几乎所有的人都出去了。金斯莱·沙克尔也带着罗成走了出去。
“我们到了，罗成，”金斯莱·沙克尔说，“麻瓜联络处就挂在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下面，我带你去。”
来到一条两边都是房门的走廊上，走过一个窗户，明亮的阳光洒了进来。
看着罗成看见阳光的标签，金斯莱·沙克尔解释道，“这些是施了魔法的窗户，魔法维修保养处会决定每天是什么天气。今天有阳光，说明他们今天收到工资了。”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穿过两扇沉重的栎木大门，进入了一片凌乱嘈杂、被分成许多小隔间的开放区域，里面谈笑风生，热闹异常。传递消息的字条从小隔间里飞出飞进，像一枚枚微型火箭。最偏僻的一个小隔间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个牌子：
麻瓜联络处。
“我们到了。”
金斯莱·沙克尔咳嗽了两声。
“伯莎，我已经把面试的人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