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溯（2）
前方的人群渐渐离去，外面的阳光也是渐渐隐退。
等到众人全部散去，弃无道这才重新开口，招呼着店小二。
“诶，客人要点什么吗？现在已经快要到酉时了。”店小二笑眯眯地说道，手指往一块木板上来回搓着。
弃无道笑了笑，说道：“好一个茶馆，倒是像个饭店。”
店小二笑得更甚了，笑道：“客人，这经营茶叶生意和饭活，两者又不耽误不是！”
弃无道发觉有些异常，皱了皱眉头，随后一脸严肃地说道：“不用了。”
店小二反应过来，连忙道：“那就不打扰您了。”
弃无道突然扔出一些碎银，店小二惊喜地接住，一脸喜悦的模样，恭恭敬敬地退下去。
弃无道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自言自语道：“没有饿的感觉，也许还没到时候？”
他起身走出门外，望向天边的被余辉照映成血红的云朵，心中有些感慨。
弃无道回到自己的隐秘的房子内，打开了《拘气术》的功法的第一页。
“仙之名，法高力强之人得之？”
“非也，不过强盛一时。”
“万古之岁？非也，不过天命。”
“所谓仙，无止境也。”
“周物繁衰，皆有类气主导，而天地之间，仅得其中任一类气，便可入求仙之道。”
“拘气术，非有缘人，无法修行。”
弃无道一一看来，心中只有震撼，仙字之名，只有神话中提及，谁能真正地定义何为仙？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可以修行吗？不可思议。”
“这个时代，却是秦朝，巧合吗？”
弃无道不禁继续往下看了下去。
“聚气，为一瞬之间，耗尽精力只为窥看一丝类气。”
弃无道的身体突然产生了反应，绿色的半透明气体在身体外旋转，并且越卷越大。
“根本停不下来!得找找有没有停下来的方法！”弃无道大喊道。
绿色气体凝聚成小旋风，往房间内的其他地方席卷而去。
“可恶，身体不受控制！”
弃无道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被剥离出来，而产生的旋风已经将桌子掀翻。
突然，一道紫色的光从墙角射来，直击弃无道的额头，一股强烈的撕裂感让弃无道昏迷了过去。
在梦中，弃无道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白蛇......
他摇着头，吃力地坐了起来，一摇一晃地走向墙角，捡起那被击落的一对珠子，摇着头笑道：“原来，你们是那被刘邦所斩的白蛇的眼睛啊。”
“不过，听说，白蛇是白帝之子，咳咳，还真是神奇。”弃无道收起这对珠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弃无道重新坐到了床上，看着《拘气术》，陷入了沉思。
“我已经这么久没吃饭了。”弃无道自言自语道。
翻开《拘气术》第一层修炼的最后一张，一行字显现在弃无道的眼前。
“练成此层，可入筑基，寿命增长十年。”
弃无道眼中透露着自己的不可思议，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嘴角的笑意更加张扬。
“我是修仙者！筑基强者！”弃无道自言自语道，仿佛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他自己一般。
弃无道手里催动着自己昨晚感知到的力量，一道绿色的灵气从弃无道的手中散发开来。
“灵气外放！”随着弃无道的一声尖叫，弃无道的身体向外冲去一跃而起，悬停在空中。
“快看，那个山头上有仙人！”一位在山脚刚干完农活的老农夫跪下来说道。
周遭的凡人们都是看到远处的山头上，有一位腾空而行的人影，纷纷低头俯身，似乎是对所谓仙人的敬畏。
弃无道借助强大的神识注意到了这些人们的举动，心中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突然，弃无道的身体的生命气息急剧下降，丧失了力气的弃无道从高空中跌落。
在一些大山和湖泊中，一些隐秘的存在睁开眼了，往弃无道的山头上看去，没有说一句话，自然地又闭上了眼睛。
弃无道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眼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悲鸣，体内的灵气再也调动不出来。
“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我会感觉到自己要死了。”弃无道不可思议道。
弃无道艰难地爬了起来，重新躺回床上。
“我到底是谁？”弃无道睁着眼问道。
入夜，弃无道身体虚乏，渐渐起了睡意。
此后，日复一日，弃无道熟悉着灵气的使用，并且从头看起《拘灵术》。
十日后。
天亮，此时的房间中已经空无一人。
在房子的外面，坐着一位道士，身前摆着一桌子的道具。
“唉，上班上班！等到下午到茶馆看看。”弃无道心中想着。
弃无道一脸高冷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周遭的环境，总有些过意不去。
树木围绕，没有一条小路经过，这能有什么生意？弃无道想着。
“高人？醒醒啦！”一道年轻的女性声音将弃无道叫醒。
弃无道朦胧地睁开了眼睛，一副姣好的面孔出现到弃无道的视野中。
柔媚的眉毛挂在月牙似的眼睛的上面，眼光中透露着些许星光，白净细腻的脸上点装着一抹粉红色的薄唇。
秀长的黑色头发垂挂下来，隐隐挡住了半边的额头。
穿着褐色的绣袍，身后还背着一把长剑。
“这位高人，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一道顺耳的声音响起。
弃无道咽了一口唾沫，清了清嗓子，镇静地说道：“这位客人，外面风大，何不到屋中一叙？”
桌下，弃无道的手上绿色灵气扩散开来，鼓动着树木摇晃。
那位女子的眉头微微一皱，却是笑道：“那便最好。”
弃无道收拾好东西才进屋，此时的女子竟是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弃无道的床上。
“小女子此次前来，是为了姻缘。”那位女子说罢，用手指亲亲地摩挲着床沿。
弃无道嘴角起了笑意，兴奋地说道：“那可由贫道把脉，来推断姻缘？”
那位女子躺下，伸出洁白无暇的手掌，示意弃无道开始。
弃无道的身体早已来到了那位女子的面前，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那位女子细腻的肌肤，来回小心翼翼地摸索。
“噔！”弃无道的瞳孔骤缩，心脏似乎被什么撞击了，意识清醒了起来。
弃无道的手没有再动过，搭上了那位女子的脉搏。
弃无道深吸了一口气，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这这，这是喜脉啊！”弃无道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女子猛然起身，往弃无道的俊脸上踹了一脚。
“弃苍天！你个混蛋！”那女子起身往外走去。
弃无道有些疑惑，但是也很高兴，捂着脸傻笑。
“原来叫弃苍天！”
门口的女子一脸毒怨地看着弃无道，哼了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弃无道摇摇头，怀疑道:“我刚才是中了什么媚术？色欲难以控制。”
捂了捂胸口的那双白蛇之眼，松了一口气。
弃无道走了出去，那名女子还是站着。
弃无道纠结了一会，终于开口道：“这位女子，弃苍天多有得罪，还望原谅。”
突然，一道剑气迸发，直击弃无道的右手臂。
弃无道瞳孔皱缩，刹那之间，向左闪避，手里已经汇聚了灵气。
“你也是修仙者？”弃无道高度警惕道。
那女子转身，笑道:“弃苍天啊，二十年不见，这就忘记我了？”
弃无道定在那，笑道：“敢问阁下是？”
那女子的眉头紧皱，大声呵道：“慕婉儿！”
“要不是昨晚的动静，我还真不知道你在这呢。”慕婉儿低沉地说道。
“御剑，清影剑！”
随着慕婉儿一声令下，身后的剑光乍现，一把散发着蓝光的长剑腾空而起。
弃无道的周围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形的压迫，石块在地面上晃动。
弃无道本能地张开脚步，灵力包裹全身，抵挡着来自慕婉儿的压迫。
“她似乎是我的仇人，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这副身体......”弃无道想着。
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慕婉儿，手中汇聚着所有的灵气。
“必须全力以赴，呼！”
弃无道后脚猛地蹬地，腾空而起，身体硬狠狠地突破压迫，借助余力迫使自己的身体像一颗子弹般向斜下冲击而去。
绿色灵气汇聚在拳头之上，肆意地舞动着，随着拳头“咻”地往慕婉儿的头颅射去。
时间突然放慢了一般，弃无道在那一刻看到了泪光。
那是来自慕婉儿的眼泪，随风擦过弃苍天的脸庞。
这副身体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刺穿了一样。
“身体在失去意识，太，太好了。”弃无道保持着出拳的姿态，灵气消散。
摇摇晃晃中，弃无道陷入了昏迷。
醒来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桌子上，脸上还戴着面具。
摘下面具，四周张望，弃无道深呼了一口气。
“回来了吗？这里好像是城隍庙。”弃无道疑惑道。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弃无道的肩膀，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弃无道，怎么是你？”
转身看去，一只虚化的灵手从泥雕上生出。
弃无道忍住惊恐，倒退数步。
“苏萧？”弃无道试探道。
“弃无道，我之前遇到了好多事情......”那石像发声道。
话还未说完，一位老妪领着一位女孩走了进来。
弃无道往下看去，不正是之前借助苏雨泽的视角看到的那位神婆和小时候的刘玉泉吗？
“我怎么是悬空的？”弃无道疑惑地问道。
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和身体，弃无道讲不出话来。
“颂歌！”
随着这一声命令，弃无道和苏萧都回想起那一幕场景。
“嘿嘿，又来了个娇嫩的娃子。”一道阴森的声音从弃无道旁边的石像中响起。
弃无道和苏萧两眼对视，静静地听着那男童说话。
“这具身体不错，也许可以做个交易。”
苏萧突然骂道：“看哪呢你？”
那男童伸出一个头颅，长着魔角，脸色阴沉。
“城隍爷你给我闭嘴，区区一道残念，还敢命令老魔我？”男童散发着一股邪恶的压迫感，苏萧没再能说出一句话。
“什么仁魔？亏这些凡人想出这个故事，还让老子去陪他们演。”那男童幽怨地说道。
“老子就是城隍，你，还有他，都给老子憋着！”那男童瞪着弃无道的眼睛，气愤地说道。
就在男童说出这句话时，坐在树枝上的男人突然叹道：“荒唐啊。”
弃无道顺着望去，熟悉的脸庞，是父亲。
男童的脸庞附在石像上，喃喃自语道：“这个男人，当我的容器也不错。”
弃无道盯着男童的脸庞，他现在被压制而不能说话，但是眼神中透露着怒意。
那男童嘴角一笑，缓缓说道：“残念而已，真当我不会灭你？”
那男童脸庞一转过去，瞳孔皱缩。
在弃无道的手里，雪色的气流在流转，形成一个气旋。
“这股力量。”
“你回来了！”男童错愕地说着，黑色的液体爬上了脸庞。
乏力感涌上弃无道的全身，气旋消散，身体回归石像，没有了生气。
男童哈哈大笑，骂道：“残念而已，连力量都不能凝聚。”
“这城隍庙，老子是唯一的神明！”
“愚民们，献上你们的一切，来侍奉老子吧！”
黑色液体蠕动着离开了石像，汇聚成一个侏儒，飞到门前，大张双臂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