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小节

天气转凉，秋叶渐黄。放眼望去，田野里的水稻低着头沉思，不再青翠的叶子显示着成熟期即将来临。蚂蚱们在田地里蹦来蹦去，张扬着它们的弹跳力，偶有跳到路人身上，难免被一掌拍飞。玉米已经进入收获季节，黄橙橙的玉米棒称重后，已经安然在各家的房顶上晒起太阳，只剩光秃秃的秸秆蓬头垢面地站在愈显辽阔的天空下。远处的山峰这时节最是平易近人，清晰得仿佛可以看到每块石头的形状。壮年的男人们不分昼夜地守在自已生产队的田间地头，目光如炬地警惕着每一位经过的人，生怕有人坏心肠来混淆产量。他们也不厌其烦地驱赶企图偷窃的小麻雀，它们胖嘟嘟的身体里想装下的可是人们一年的辛苦。

老会计将工分记账本摆到办公桌上，让社员们随时查阅今年的上工情况。妇女们喜欢叽叽喳喳的来比较工分，总要为粮食分到家准备好心里的秤砣。平时按时上工的人们对收成有了期望，与人闲聊时不免带出了几分欢喜；曾经光明正大躲活的人则是暗地里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每天上工呢。

院子里霍霍的声音吸引了二柱的注意力，他放下作业本跑到院子里。二柱爸坐在小凳子上，手边摆着镰刀和一盆水，正往一块狭窄的石头上洒着水，然后他的手在石头上轻轻荡了一下，再横过镰刀用力磨动着。

“我也试试吧！”二柱看了一会儿觉得没难度，手自然地伸向镰刀把。

二柱爸赶紧停了下来，用力拍开儿子的手：“磨刀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别看它简单，要磨好难着呢，连我都不敢说磨得好。”

二柱妈在外间屋听到外面的动静，猛地推开房门，大声嚷着：“二柱，你给我离镰刀远点，要是把手划出血来，看我打不打你？”

“知道了。”二柱扭头回了一声，终究舍不得离开，他远远地蹲了下来：“我以前怎没看你磨过？”

“以前都是你爷帮着磨，今年你爷眼睛有点花了，我就自己试着磨磨。”二柱爸迎着日光观察着刀刃，又极小心地在上面试着什么。

正说着，四儿爸提起两把镰刀走了过来，“哥，你磨着镰刀呢，我这两把，你也帮我弄弄吧。”二柱爸也不多话，直接伸手接了过来“我磨好了给你送去。”四儿爸连声答应。

（更正说明：因作者笔误，本文中部分章节写的石头爸实际应为四儿爸，特在这里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