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晓娟没有想到她的新同桌会是王昊，当他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向她走来的时候，晓娟心里只有三个字:我完了。
可王昊却很开心，还有些忐忑，其实，从上次两人一起逃课他心里就朦朦胧胧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平时独来独往的女孩，而最近他的一些行为也让自己都无法理解，平时并没有那么爱说话的他开始大声地和旁边的同学讲话，在笑的时候总会偷偷地看向晓娟的方向，经常一看就是半天，一般都要其他同学的提醒他才会回过神来，每当他听到班上其他同学说起晓娟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脸红，虽然这些行为目前看起来还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他还是决定尝试一次，于是，在排作业的时候，他偷偷地去找过班主任，提出自己想做到讲台下面让老师多监督一下——因为他在上次交作业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座位表的“雏形”，晓娟刚好坐在讲台下面，于是他就这样瞒天过海地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如愿地坐在了晓娟旁边。
王昊并没有像晓娟想象中那么聒噪，平日里最喜欢和男生们东拉西扯的他在晓娟旁边格外地安静，只是偶尔无聊了会用胳膊捅一下她然后眼巴巴地希望她能够主动和自己说几句话。
这天，王昊刚从外面打球回来，晓娟照旧给他甩过一张卫生纸，王昊擦了擦汗，凑到她跟前悄悄地问:“下个学期文理分科你选什么？”
晓娟有点嫌弃地推开他，漫不经心地说:“肯定是文科，我理科成绩又不好。”
王昊沉默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你觉得我学文科怎么样？”
晓娟瞪大眼睛转过身说:“你是不是疯了？你理科成绩那么好，干嘛要学文，再说了，你就算学文，你爸和老师也不会同意的，你还是乖乖待在理科班吧，对你的肉体和灵魂都好。”
“那如果你喜欢的男生学理科，你还会去学文吗？”王昊问完这话，低下了头，用眼角瞥着她。
晓娟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手里的笔振动的幅度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完全没有犹豫地回答:“学文。”
“为什么？高中只有一次，干嘛不试着改变一下？”王昊失望地问。
“就是因为高中只有一次，才不能浪费，我为了别人学理有什么好处？不擅长的事情做起来多累，而且，”晓娟停下笔，顿了一下，“一个人总得先为自己考虑和负责吧？”
王昊像闹别扭一样地转过身子，好久才嘟囔了一句:“你可真无情。”
晓娟用笔捅了一下他，说:“你是不是喜欢哪个女生？然后你怕她要去学文？”
王昊用力地点着头，期待地看着她，晓娟思考了一下，说:“那你喜欢谁？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万一人家也学理呢？你就不用纠结了，说吧，谁？”
王昊苦笑了一下，拿着一支笔在手里转着，不是都说女生很细心的吗？怎么，自己都表达地这么清楚了她还是不懂？难道是自己太含蓄了？还是她心里明白却嘴上不说出来？
晓娟还在追问他到底喜欢谁，平时挺闷的她怎么在这个时候那么兴奋呢？王昊有些无奈，却又没有勇气直接跟她说出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她，只能随便地糊弄了几句，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发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明白，然而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晓娟用胳膊捣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班主任此刻就趴在前门的玻璃窗后面……
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晓娟学文科的想法仍然没有改变，而他左右摇摆的心也没有定数，他想去学文，继续和晓娟一个班，可他始终生不出那种豁出一切的勇气，两个人之间的交流虽然一天一天地在变多，可他却总有些患得患失的不安。
终于，王昊等到了自己的生日，在他看来这是个好机会，或许，他可以邀请晓娟一起去唱歌，因为那天会来不少人，所以他们既不会有单独相处的尴尬，他也可以试着再努力一次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这并不是一定要跟晓娟表白，而是希望她可以知道自己的心情，就算是以后不能同班，也可以给他一个考去同一个城市或者大学的机会，一想到这些，他不禁有些窃喜，就在他为自己的“缜密”的想法而得意时，晓娟已经惊恐地看着他的傻笑半天了……
周五放学的时候，王昊抓紧机会请晓娟周日下午可以去他预定好的ktv去玩，晓娟并没有痛快地答应，只是有些为难地说让自己想想，王昊看着她犹豫地样子着急地说了一句:“不行，你必须得来，谁不来都可以，就你不能不来！”当他脱口而出这句话以后，又立马后悔了，可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尴尬了起来，他只好有些慌张地抓起书包就冲出了教室，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心里不停地责备着自己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霸道？一想到这里，他恨不得能穿越回刚才收回那些让彼此难堪的话，可那又怎么可能呢？他也只能在心里祈祷着晓娟不会因为他冒冒失失的话而生气。
从周日中午开始，王昊的朋友们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来了，原本冷清的包间里面很快就热闹了起来，但那些嘈杂的声音并不能让他也一起开心起来，每当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他的心都会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但又会很快地失落下来，他一边紧张地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可以在下一秒突然出现，一边又有些担心她会因为周五的话而躲着自己，到下午的时候，包间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固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等不到晓娟了，可他还是固执地和自己打着赌，直到开始有电话发过来催促，他才拿着书包懒洋洋地走向学校。
晓娟有些心虚地坐在座位上，虽然王昊对她的道歉和缺席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但她还是敏感地感到了王昊的低落。她用笔尖不停地戳着桌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其实从周五下午开始她也一直都在纠结中度过，她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聚会，不会和别人交流，更何况是一群她根本不认识的人，加上平日里只知道学习的她根本不知道王昊说的地方在哪里，她把手伸进挂在一边的书包里，里面有一个包装简陋的笔筒，因为书包里的空间狭小，那朵原本浮夸的拉花现在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缩着。
他咬了咬牙，趁着没有人注意，悄悄地把礼物掏出来，用手抚平了一下皱起来的包装，从课桌下面塞给王昊，低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王昊没有想到晓娟竟然给自己准备了礼物，那些不快和阴霾瞬间就被吹散了，他结婚礼物，克制着自己的兴奋，颤抖着手接了过来，像一个刚刚被奖励的小孩子一样，压低声音说:“谢谢。”接着从桌框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蛋糕，从桌子下面接了过去，晓娟惊喜地小声叫了出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巧好看的蛋糕，虽然王昊示意这是专门给她留的，让她赶紧吃别被别人看见，但晓娟还是舍不得打开，她把蛋糕托在手心，仔细地看了好久，而王昊也在周围人不满的目光下，“刺啦刺啦”地拆开了礼物，并一件满足地把笔筒放在桌前，从文具盒里拿出所有的笔像插花一样精心地插到了那只笔筒里，两个人之间的芥蒂就这样在两个小小的物件下静静地解除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蛋糕笔筒就能消散的不快呢？只是他们虽然心里有各种犹豫和苦恼，却依旧会惦记着对方的小心思相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