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分散火种
“近来逃亡来清风崖的修士，实在多了不少，还遇上几名天南山脉的同道，他们原是投靠了洪山宗，但见势不可为，便又逃了。”
“还说想投靠咱们莫家，但我见他们都是吓破了胆子的，便也就没应下。”
近来，莫庭旭在外行走，探听消息，
忽得便面带愁容，匆匆赶回，与莫庭昌商议起来。
近来风来坊市中，疗伤灵草、灵丹的价格又翻了一番，所有与斗法相关的，价格都飞涨，莫家与赵家结盟，暗地里采购了一批疗伤丹药，但看着如今的趋势。
他们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定，
虽然族中水月三叶草快要成熟，他们或可借此，与赵家一起赚一个盆满钵满，
但比起莫家往后的处境，这一点灵石便又不算什么了。
“还有这个，你看。”
莫庭旭抽出藏在怀中的一副纸，上面有着洪山宗的信印，说是凭此入洪山宗，为他们宗门征战，功法、灵石、灵脉乃至种种传承，三品打底，上不封顶，洪山宗皆愿意开放。
这玩意儿，在风来坊市贴的到处都是，引来一众修士作为谈资。
好一副招贤纳士的架势，但莫庭昌却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洪山宗竟然虚弱至此？拿如此优厚的待遇，只怕想吸引的至少是筑基期修士，其余的人过去了也就只是炮灰罢了。”
“这可是元婴宗门啊，竟然都……”
“若非弟妹当时下定决心，只怕如今我莫家，要死伤惨重了。”莫庭旭心有余悸，当时他还想着在洪山宗停下脚步，却不知道其中如此凶险。
他顿时打了个冷颤，却见莫庭昌也掏出一份请帖来。
“这是清风试炼的请帖，由蜀山在清风崖的分脉千风洞主理，意在挑选良才，进入蜀山修行，同时请各家族修士，入清风崖之中剿灭地底妖兽，查探各家族实力。”
“下面只怕有三品妖兽的存在，堪比筑基修士，十分危险。”
如此时节，收到这份请帖，莫庭昌面色极为不佳，
但既然受了蜀山庇护，莫家也无可奈何，只能听命行事。
“我与赵家主说定，此番两族联手，以保存家族实力为上，在清风崖中熬过十五日，便就即刻出来。”
“现在这时候，家族实力多积攒一分，将来面临风波时，就多一分活路。”
莫庭旭闻言松了一口气，赵、莫两家如今还算是在蜜月期，一起行动能安全许多。
但他还是有些忧心忡忡，钱家如今如此变态，非要与他们莫家过不去。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家过去的天才，死在了往次试炼之中，
一个绝望的家族，往往会抓住自己仅有的一点东西，不容任何人进犯。
钱家就盯住灵田了……
摇摇脑袋，莫庭昌将钱家的事情甩到脑后，有吴家在上头压着，他们根本不敢明目张胆的和莫家厮杀，其他恶心人的法子，在生存面前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莫家如今适龄的族人不多，清风试炼中需要参与蜀山资质检测的，不过是莫庭暖及莫庭晖两姐弟，另外就是下一代养字辈的两个侄儿。
莫养运、莫养逸，都是父母双亡的孩子，灵根资质也不算高，不过都是三灵根。
想来蜀山也是看不上眼的，走个过场之后，便就可以回来。
唯一担忧的，便是族中凡人族亲里，有些小一辈的族人，还没来得及检测过灵根，若是有天资超绝的，只怕便就要留不住了。
冬至之日，寒气四起，
清风崖的蜀山分脉，千风洞门人齐齐下山，在清风崖山脚，立下一处方圆五十米的石台，
其上树立一根圆柱，上面镶嵌有各色圆珠无数，却没有一颗相同的。
只在最地下，围着镶嵌了五个玉牌，分做赤、黑、青、白、黄五色。
莫庭昌带着适龄族人来至此处，远远的便望见了那根圆柱，此时正灵光闪闪，有六岁到十三岁左右的稚童，分批从柱子前走过，依次触摸圆柱。
若有体质、灵根天赋的孩童，便能使上头的圆珠、玉牌散发出光亮来，
按资质高低，一旁的蜀山门人便做出安排。
“钱氏族人，钱明亮，火金木土四灵根，不得入门，且归家族！”
“赵氏族人，赵元启，火、金、雷三灵根，按例可入门为杂役，你且自己选择，若不愿便回归家族！”
“愿为杂役！”
看着前头一名名孩童走过，赵家的儿郎天资尚可，竟稽首入了蜀山，莫庭昌不由得看向一旁的赵家家主，赵守恒。
拜入蜀山，若无别的情况，轻易便是不得回归家族，
辛辛苦苦养育出来的儿郎，从此便是陌路人了。
他无奈一笑，却是拍了拍莫庭昌的肩膀：“若是血魔劫肆虐，赵家自然逃无可逃，但有族人拜入蜀山，或许他日也是家族一线生机。”
“道友是个豁达之人，不如由族人自己选择，也算是留一份火种。”
莫庭昌闻言倒是默默了良久，他不得不承认赵守恒所说，有一定的道理。
将族人送入蜀山，即便他们这一支灭亡了，或许在蜀山的族人，却又能走出新的天地。
莫家出身天南山脉，那里多家族，少宗门，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当即转身，与跟来的莫庭旭耳语几句，便就定了下来，随后一一传讯参与检测的族人，若是天资足够，自己又愿意去搏一把，拜入蜀山也无妨。
但每代之中，最多仅能有三名族人，具体他们自己决断。
族人们闻言倒是惊诧了许多，纷纷扭过头来，看莫庭昌等长辈的脸色，却见他们面色如常，才又放下心来。
莫庭晖和莫庭暖，检测完便回来了，蜀山对于他们毫无吸引力，
在他们眼中，族长油滑，莫霜强大，留在家族中一点都不比蜀山的差！
而后的莫养运、莫养逸两人，是前后排在一起的，
两人都心知自己是三灵根，勉强也能入蜀山，
对视一眼，相互交流几句，眼中便坚定下来，
莫养运为长兄，上前测过天赋后，便就立时稽首，直接入了蜀山做杂役。
而莫养逸则是摇了摇头，一个人回到了莫庭昌等人身边。
“族长，大哥说他想为了莫家去拼一把，若事有不成，最多五十岁，必定回返家族，后半生全力为家族奔走，以赎不孝之罪！”
莫养逸垂着头，有些不敢看莫庭昌的眼睛。
在天南山脉，这几乎就等同于叛族了。
但念及兄弟之情，他还是为莫养运辩解道：“大哥他不是不想留在家族，而是血魔仍在肆虐，他想去蜀山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无妨，我既然说了，由你们自己去选，便不会怪你们。”莫庭昌摸了摸他的头，却是摇头一笑。
他如何不知莫养运的心思？能团结在一起走过血魔劫的，都是至亲的血脉骨肉，魔修何等凶厉，便是心中有一点一丝的阴暗，便会被找出破绽。
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活得下来，
如今拜入蜀山，确实也是为了莫家，那他又何必怪罪？
“继续看吧，这回还有五六个凡人族亲处的孩子，也来检测天赋，许是你还能多一个同辈的兄弟，一起修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