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亦真亦幻
“周小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林枫，之前跟您和傅先生提到过的，是个医生，心理医生。”
保姆往后退了一步拽住林枫的胳膊拉到周以恩跟前，语气里还是透着像往日那般说到儿子时的自豪骄傲。
林枫被母亲这一举动搞得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和尴尬，他只能淡定的笑着，冲周以恩伸出手。
“你好，周小姐。”
周以恩亦是惊愕，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的可怜。
不过她的情绪又很快恢复如常，也没戳破这层相熟的关系，淡淡一笑握住林枫的手。
“你好。”
林枫点了点头，自从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这府宅内当保姆赚外快，他就已经很心疼了，再加上当听到这府宅内的主人是傅南琛，当时还住过一个叫周以恩的周小姐时，他的震惊比心疼还要放大上数倍。
“这都快要傍晚了，您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做饭。”
保姆笑吟吟道，撸起袖子便要进厨房忙活，周以恩看得出来，儿子回来，保姆很是开心，就连唠叨的毛病也克制了许多。
“不用忙活了，儿子难得回来一趟，给您放个假，让他带您出去吃顿好的。”
保姆一愣，忙感动不已，缓缓放下撸起的袖子，紧抓住周以恩的手道：
“周小姐，您可真是好姑娘啊，真心祝愿您和傅先生能够长长久久的，别人看不出来，可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傅先生对您可是分外的上心呐！”
“他人呢？”
“我妈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林枫插话，一系列事情中，他看得出来周以恩对傅南琛的感情，他已经战败，心甘情愿做个失败者。
保姆叹吁了声，整理了一番，临走之前对周以恩道：
“傅先生如果回来了，您可得告诉他这几天我可没偷懒，每天都过来宅子打扫卫生。”
“放心吧，我一定跟他说。”
周以恩哭笑不得，她明白这个心眼忒多的保姆话中之意，无非就是别克扣工资罢了。
“妈，不是早跟您说别累了自己，我挣钱了，又不是养不起你。”
“你个傻子！等你娶了媳妇儿有了孙子再跟我说这些话，这会不趁着能动的时候多攒些钱，等动不了的时候，吃饭都费劲儿！”
……
伴随着林枫和母亲消失在府宅大门口的身影，他们的说话声也逐渐消弭。
此时，空旷的府宅大院就只剩下周以恩一个人，她环视着冷清寂寥的四周，那瞬间，她竟是那么想念傅南琛，想念他就站在自己身边，对自己温柔的笑，说着正经的情话。
她沿着一旁的狭窄走廊往左走，穿过矮小的圆拱门，来到了自己曾经睡过的那间屋子门口。
房门紧闭，走进去想必会染上一股凉意。
南京属于南方，本是不会集中供暖没有暖气的，可傅南琛的这所大宅子却稀罕的不同于其他地方。
走进屋内，周以恩搓了搓手臂，忙将暖气打开，紧闭门窗呆坐了好一会儿，等屋内逐渐变暖，她才像是苏醒了般。
剑匣放在桌上，她掏出手机犹豫了半会儿才终于给傅南琛编辑了一条简讯。
“你在哪？我回来了，屋子好冷，我开了暖气。”
摁下发送键，再不看一眼的将手机重新揣进兜里。
无事等待的周以恩躺在床上睁圆了眼望着罗汉床的顶头，她可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咚咚声，一下一下的加快，脸颊也不自觉烫红。
她用棉被猛地将自己脑袋捂住，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这偌大的府宅就只有她一个人，醒来也只有她一个人，傅南琛并没有回来，她忙掏出手机看，也没有他的回信。
心一下子落了空，灰蒙蒙的，就跟窗外的天一样。
推开门，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那时那刻周以恩就想，这要是换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给一个人扔在着深墙大院里，不吓尿才怪。
除了这一隅之亮，周围那是黑灯瞎火的，不时还有冷风簌簌，不说这是鬼宅都没人信！
肚子一阵咕咕叫，周以恩拿上剑匣便走出了这偌大府宅。
她听傅南琛的话，天冷了，暖气该开还是得开，况且这是真冷啊。
走在大马路上，一排下去，街边的霓虹光将整个南京街头映照的愈发肃穆萧索，尤其是在这大冬天的晚上，鬼都不出来。
偶尔有几个大爷大妈在争相竞走，一路上说说笑笑，锻炼身体。
周以恩戴着一副小兔子耳朵的毛绒手套，拿着剑匣，前后张望着，不远处一辆闪晃着灯光的出租车驶来，她忙招手挡住。
“师傅，去南京城内最繁华的地方。”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瞧了她眼，笑呵呵道：
“你这姑娘倒挺有趣，外地来的吧？”
“是啊，外地人，不过我喜欢南京。”
司机只是笑笑，也没多少话，可见是开了一天的出租，疲乏了。
周以恩将古剑紧抱在怀，低眼刷着手机屏幕，无心于浏览香港的娱乐新闻，都这个时辰了，傅南琛还没回她信息。
心内一阵怅然，司机开车很快，由于公路上车辆很少，所以不出二十分钟，便很快驶到了繁华地段。
下了车的周以恩待出租车远去，她还依旧站在原地。
她环视着周围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人影纷繁，周围人海穿梭，分贝时大时小，充斥在她的耳膜内。
仿佛那刻，她是与这个地方，这个时代最为格格不入的人。
肚子不应景的叫的比刚才还要厉害，周以恩回过神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迈上了往广场里面而去的阶梯，老远便瞧见一家亮着蓝色灯光招牌的鸭血粉丝汤馆，她一喜，忙朝其奔去。
店内吃了两碗鸭血粉丝汤，周以恩这才心满意足的结了账走了出去，站在门口一时间又不知该往哪走，随着一声饱嗝的落地，她的衣角突然被拽了拽，周以恩低眼一瞧，竟然是个裹着棉服，戴着小帽子的肉嘟嘟小男孩。
“姐姐，可以帮我把这个糖果拆开吗？”
“当然可以。”
她温柔一笑蹲下身子，将剑匣搁在脚边，接过小男孩递来的糖果，一下下认真的为其拆开。
“喏，拿着。”
她将拆开的糖果递给小男孩，小男孩开心的咧嘴一笑接过，心急的塞进嘴里，萌哒哒的。
“谢谢姐姐。”
“不客气。”
周以恩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瓜子，眼瞅着小男孩跑开，回到了一对年轻男女身边，将她指给爸爸妈妈看。
她起身，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糖纸，细眉一蹙，这才反应过来糖纸还没有丢掉。
瞥见一旁的垃圾桶，周以恩又瞥了眼掌心的糖纸条，走过去刚准备扔掉，却突然发现这糖纸里面有端倪。
她愣住，将掌心糖纸展开。
“无论天涯海角，夺命为你而来。”
一刹那，周以恩眼眶湿红，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她慌忙抬头，环顾四周，目睹着周围的人来人往，试图在其中找到傅南琛的影子，她拿着剑匣，穿梭在人海里，摩肩擦踵，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前方聚集了一大堆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以恩注视着那处人多的地方，好奇心驱使下奔了过去。
还没靠近，就瞧见一个古代装扮的姑娘朝她走了过来，温善的冲她笑道：
“你好，我们这边在为即将到来的元旦节举办了一场活动，召集二十个好看的女生参加我们的古代之旅。”
“古代之旅？”
周以恩握紧了剑匣，注视着古代装扮的女生，惊愕道。
“是的，你长得这么好看，非常符合我们这次活动的要求。”
她愈发诧异，这个活动这么随便的吗？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好看的女生就要求其参加，还无端被夸赞一番？
虽然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就自己这张脸，还是颇能吊打多数女生的。
周以恩往人堆瞧了眼，好些个古代装扮的男女，临时搭建的活动台上也站着几个汉服装扮的男男女女，她猛地心潮澎湃，瞅着身边的女生问道：
“不用比赛什么的吗？”
“不用比赛，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
好看是好看，可这么夸也经不住啊。
周以恩思索了半分钟，随即便答应，后来在古代装扮女生的带领下去了大厦内部由活动方租用的一个化妆间，里面很多人，全是美女帅哥。
她紧握住剑匣，丝毫也不松开半点，带着警惕审视着这些人。
就在周以恩以为自己是要跟这些在同一处化妆时，这个带自己一路走进来的女生却将她带进了另外一间化妆室。
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