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过往秘辛（一）

GB1486.5.1，查特拉，青城。

满城皆是喜庆的红色，而不多时，自柯斯兰郢都出发的公主轿辇，就要抵达青城。而这场盛大的婚事中的另一位主角，秦有道，正伫立在青城的城墙上，极目远眺。

不远处就是斯塔兰森林。他自幼便是心心念念的可人，在这几年他不断和大舅哥巫马刻的交涉和让步下，终于是求到了这门婚事。说到底，他也需要感谢，查特拉和柯斯兰自古以来便维持的唇齿之交。

柯斯兰生产力高，粮食产量大，但是贸易和矿产并不发达；查特拉贸易发达，是贸易四国“CCYD联盟”之一，却是可耕作土壤少，矿产一般。查特拉和柯斯兰的共同体，才是发展之道。

（注：“CCYD联盟”，即查特拉Chatala、雅马哈Yamhaa、可宿西Casuci、都夜庭Duyaeting，自称“the Cake of Commercial Yield is Decided by us”。但是“the Consequence of Yoke from these Countries is Deception”，又被称为“CYCD恶人”。）

当日傍晚，苏杭宇独自坐在青城的一家小酒馆里面买醉。他仰望了那么久的月亮，如今终于是要被他人撷走了。而他，却只能在这阴暗的角落里，无法对任何人诉说自己的满腔爱意。自己这卑贱的身份，怎么能妄想那天上的明月呢。

从此以后，青城便是有了一个传闻，苏杭宇大人曾经爱而不得，为情所伤，最后奋发图强，才成为了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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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在巫马晴的引荐下，年仅16的苏杭宇，官拜宰相，引起了整个朝堂的反对。

“不可！”时任监察司官员临流，打响了第一炮，“陛下，无论您是爱才，抑或是示好柯斯兰，还是真为苏学士的本事所打动，于情于理都不应直接将其抬为宰相！”

秦有道没有说话，示意临流接着讲。

“更何况，陛下难道就不担心，让天下落了皇后的口舌，称她后宫涉政吗！”

“是啊，陛下，当初您一意孤行，定要求娶这柯斯兰公主，但毕竟和柯斯兰交好于我们有益，所以朝堂方才没有反对。”于钦厉出列，沉声道，“但终究也寒了那些世家巨贾的心，他们费尽心思，为查特拉花费金银，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得以进宫，拿个好位分给家族谋好处。倘若是选了其他人倒也罢了，无非哀叹自己惜不逢时。可陛下选择的，乃是柯斯兰的公主！”

秦有道未免有些头疼。他也知道这难以信服，但是，他昨日与苏杭宇的彻夜手谈，已经让他注意到，这绝对利大于弊。且不论他的才干，光是那那份心性，已经说明他不是瓮中土鳖。只是，当下之急，还是要找一个支持自己的人。“破风将军，你说呢？”

一个魁梧的狐人将军出列。他身着铠甲，红色的耳朵不羁地屹立，而那红色的尾巴，看似蓬松，却能实打实地一下给人撂折了骨头。而他暗金色的瞳孔，更是让许多的世家饭桶望之丧胆。

缀雪·破风，查特拉在百年前崛起的“缀雪”家族现任族长，其祖先曾追随秦有道先祖共同建国，自此世袭“大将军”之职位。

“缀雪”家族的其他诸多先辈，皆曾忠君报国、血染沙场，到破风一代已是人丁稀少，逐渐式微，只剩下他和弟弟听雨两户。只可惜听雨自幼体弱，因而大将军一职只好落在破风身上。

破风拱手。“末将相信，陛下定然有自己的定夺。但是，无论如何，若是有人胆敢威胁到陛下，末将必然会将之诛杀！”破风一边说着，一边斜睨了临流等人一眼。

“陛下……”

“好了。”秦有道压了压手，“朕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苏学士有真才实学，也是那柯斯兰的新一任状元，如今来到朕这查特拉，各位理应高兴才是，莫叫他人看了笑话。此事不必再议了，朕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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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B1488.3.24，宰相府。苏杭宇和一群大臣正在讨论政事。

苏杭宇站在舆图前，探出手指，描绘着近来屡屡受到攻击的官粮车道。

“……不对劲。”苏杭宇皱眉，“于锟大人，去年年底，税收几何？”

于锟拱手。近两年的共事，让他和其他一班大臣都已经承认了苏杭宇的能力。“按照宰相大人的吩咐，在水利方面工作完成后，哪怕税收少了一分，依然达到了前年的税收量。”

“那便是说，农户家中，应当是有充足的余粮和良种，应对今年的春种，对吧？”

“呃，应是如此。”

“那，为何会有匪寇打劫？而根据士卒的消息，这些匪寇反而是新落草的？”

无人回答。

“看来，这税收的官员们，该好好查一下了。好，再看看别的事项吧。”苏杭宇冷笑。

“欸欸欸，别停啊，还没完呢。”

苏杭宇眯眼。“哦？楚绣大人有高见？”

太师楚绣笑了笑。“不敢，只是抛砖引玉。苏学士，你是否发现，唯有在这青霄城外，有劫掠之事？”

“是，所以我准备先彻查此地。”

楚绣含笑，摇了摇头。“苏学士还是太年轻。我有一个危险的猜想，不知道，苏学士可否有这个胆量去想？”

苏杭宇定睛看了看楚绣，笑了。“哈哈，我敢想，不知阁下敢不敢说？”

临流、破风、于锟：……

于钦厉便道：“说便说，不说便不说，打什么哑谜！”

苏杭宇和楚绣都看向了于钦厉，眼神不明。于钦厉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毛。

“苏学士看来已经心中有数，鄙人就不多言了。”楚绣哂笑。

苏杭宇咳了两声，旋即将话题引导到别的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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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苏杭宇连夜觐见秦有道。

“苏爱卿，这么晚来见朕，可是有急事？”

苏杭宇拱手立于御书房外。“是。”

“那，便近前来说吧。”

他低下头。“是。”随后走进去。“陛下，微臣今日，和其余一众大臣们，仔细分析了近日官粮车队遭受劫掠一事……”

“……”

“那么，你的意思是，需要朕以私兵去查访？”

“正是。此事十万火急，陛下还是尽早打算为好。”

“当真如此危急了吗？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可能有，只是，微臣不敢赌。”

秦有道沉默。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无力地摆了摆手。“朕知晓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