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实
安静！
房间内安静的吓人。
赵清涵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她没有理会凌雪的嘲讽，而是看向沈默，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沈默被吓的身体顿时一颤：“说什么？”
“你说应该说什么？”
赵清涵咬牙道：“形成了这种局面，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因为凌雪的一句话，事情好像在向着一个古怪的方向前行，偏偏这个家伙还在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将本就模糊的事实弄的愈发的尴尬。
偏偏还在这里跟自己装傻，她感觉自己都快气炸了。
“为什么要解释？”
沈默抬头瞄了一眼，似乎被赵清涵吓到了，又连忙低下了头，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是你一直盯着我看，说实话都不行吗？”
声音虽小，但还是传进了这个空间每一个人的耳中。
赵清涵：“......”
蓦然间，她笑了，气的。
虽然一直盯着沈默看是事实，但跟情感方面完全没有关系的好不好？
眼下，让沈默这么一弄，倒真的像两人之间有点什么特别的关系一样。
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嘴角流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
瞬间，她感觉想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清涵表情恢复了平静，认真道：“你错过了一个机会，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她看着面前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平静的眼眸深处隐藏着深深的讥讽。
他在耍小聪明。
以为模糊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能给导演他们一种关系很好的错觉吗？
他似乎想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完成角色的竞选。
但明显的是......
他不了解自己的性格，更不了解为了保持剧本的纯粹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如果真的学会了妥协，那么写出数部热播剧的自己早就已经在电视台成为了高层，或者在某个大型的经纪公司掌控一个部门的存在。
而不是在今日，还只是一个‘无业游民’，最多只能算的上是电视台的编外人员。
面前这个男人或许利用英俊的长相迷惑过很多女生。
但这种办法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显然，他可能要失望了。
面对像这样用低劣的手段来竞选的人，哪怕是能成功，事后，她也绝对会将其剔除出去。
“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不知怎的，沈默也恢复了平静，他抬起头直视着赵清涵的双眼，明亮的眸子中流淌出浓浓的痴迷于眷恋，缓缓道：“所以针对这一点，找编剧也不需要过于担忧，虽然在我眼中你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女神，但.....”
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能够明悟我们两人之间宛若天堑一般的差距。”
沈默脸上带笑，笑的开心，但周身却好像有种莫名的悲伤在流淌。
“我......”赵清涵刚想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将话语憋了回去。
“好了，别说了。”沈默轻轻笑了笑，神色平静，似乎情绪没有太多的起伏。
然而......
这一刻，几缕斜阳透过窗照在他的身上，照亮了那带着笑意的嘴角，相比之下，那双明亮的眸子却被隐于黑暗之中，明明带着笑意，但刹那间，从眼眸划过的一丝情感还是让在座的每一人心中都划过了点滴的触动。
虽然很快就隐藏了下去，但还是没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是一种仿佛是因为面对无法逾越的鸿沟而不甘的情绪。
那是一种在面对痴迷的事物而无能为力的情感。
那是一种不愿，不能，不敢诉说的心声。
像是回到了校园中的懵懂少年，面对着憧憬的校花羞涩的不好意思开口。
又像是落魄的凡人，在仰望着梦中的女神，夜夜梦中呢喃的名字，在真正见到之后，却又佯装平静模样。
众生皆凡人。茫茫人海中，哪怕天地山河破碎，眼中却只映着自己的身影。
那个少女不怀春？
那个少年心中没有住过一道日夜思念的婀娜倩影？
这时候，连赵清涵自己的有些懵了。
一开始，她以为对方要利用自己做一些下作的事情。
但对视上了那双平静的眸子之后。
瞬间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脑海中更是交织出了一副落寂的画面。
那是一双痴迷的眸子，一道孤单的身影藏匿在茫茫人海当中。
拒绝？
于心不忍。
答应？
又没有明确的表白，答应什么？
此刻，她张了张嘴，却又感觉脑子里好像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片刻后......
“其实，我也并不是你想想中那么难以接近的样子。”
话语脱口而出，很快回神，又连忙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虽然差距很大，但也没有必要过于黯然。”
“不对，我想说的是虽然不可能，但也不要太灰心。”
“也不是，就是人生总是要有一丝希望，结果好歹需要努力过才能明白。”
“也不对...我...”
赵清涵本来想安慰一下沈默，结果大脑一片空空白的说了半天，最后，自己倒是闹出了一个大红脸。
“噗.....”
这次，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馀导眼睛在赵清涵与沈默两人身上扫过，笑的畅快。
多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一旁的男副导演似乎有些看不过了，想要开口阻止，却被馀导拦了了下。
“静静的看下去就是了。”
他有些期待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发展。
而有些人则是笑着笑着，忽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比如凌雪。
她笑声止住，随即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忽然皱起了眉头，心中涌现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万一....要是两人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小蔡的角色岂不是真的危险了？
赵清涵没有理会别人，她感觉自己脸颊发烫，看着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的沈默，顿时跺了跺脚，道：“你就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
同样的一句话，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韵味。
之前语气冷淡，带有些许的鄙夷。
此眼下，虽说不至于是撒娇的语气，但多少也沾染上了些小女人的姿态。
话音落下，沈默倒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稍微活动一下了，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腿都站麻了。
只是刚想开口的时候。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沈默拿出手机一看，是陈头打过来的，一想到自己的资源费，顿时有些着急。
“各位，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说完，急急忙忙跑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将电话接通。
“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凌雪忽然皱眉道：“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你还去接电话？”
说完，她下意识观察馀导的表情，见到后者眉头微皱，顿时面色一喜。
只是.....
“接个电话怎么了？”
赵清涵开口道：“看那焦急的样子，应该是遇到了点急切的事情吧？”
说着，佯装平静的建议道：“我们应该给与每个人公平的机会。”
然而话音未落，就听到了角落里电话交谈的声音。
“可不是我不想干了，明明就是你告诉了我错误的面试地点。”
“我跟你说，可别想赖掉我的资源费。”
“恩恩，都是熟人介绍的，我肯定相信陈哥的人品。”
“那就这样，先挂了，我很快就过去面试。”
“......”
看着那道重新走回来坐下的身影眼中哪里还有之前的深情款款，之前的一幕更像是错觉一般。
馀导眼中蓦然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彩。
身旁，两名副导演眼中充满了古怪的神色。
凌雪似笑非笑的看向赵清涵。
赵清涵：“......”
她冷静下来之后，终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陷入了某种沉默。
沈默倒是没有发现这一切。
心中充满了对于另一边面试的焦急。
毕竟，相比于这边拥有悬念的面试，他还是更倾向于去另一边稳定的赚到那两百块钱。
想着，很快看向馀导试探性问道：“那个...导演，我是不是可以继续表演下去了？”
馀导憋笑着刚想开口。
这时，一旁却传来了一道羞恼的声音。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