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商贾杀人01 乞丐
突然听到里面没了身音,唐安有些担心,敲了敲门,“夏末、夏末。”
半晌仍不见回答,唐安撞门而入,只见瘦弱的夏末早已哭晕在棺材旁。
夏离是自己请去的,若非自己,他或许还在登州并无大碍,见这夏末孝心可佳,司马政聿有些愧疚之感。
虽是愧疚,但并不后悔,若再来一次,自己也会请他出山,只不过会加派人手照看,不会放松了警惕。
誉王看向地上瘦弱少年,“唐安,把她抱进去,才验尸,打些水替她洁手。”
唐安应是。
随后提起地上的少年,哈、果然如自己猜想,这般轻。
誉王见唐安如提小鸡般替着夏末送进房中,房间倒算整洁,但也简陋的紧。
夏末悠悠转醒,灵堂一切已置办妥当,看着家中一片素篙,夏末没有再去责怪谁,默默守在灵堂前。
看着袅袅而升的冥钱,他的叮咛仿佛就在昨日。
衙门也准了夏末的沐休,守灵过后,亲自扶棺下葬,看着棺木彻底埋入地下,夏末此时才真的发觉父执真的不再了。
从此这世间只剩自己孑然一身,再没半个亲人。
父执的事自己知道不多,只知道他虽是同姓,但确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有的只是与爹爹忘年之交。
每年不定时,或许一年、或许两年,二人偶尔会见面,把酒言欢,他会找他,二人诉说自己的事情。
但他从不留宿夏府,匆匆几面又离开,仿若不曾来过,之后也不再联系,再见面时依旧如故。
他们是怎样的神交自己不知道,但那日危机,正逢他来,爹爹便把自己交给了他,他不畏其他,带着自己离开了京城……
事毕,夏末找到誉王。
誉王看着下面跪着的瘦弱少年,身体笔直,黝黑的眼中皆是倔强,“京中凶险,你确定要去?”
夏末恭敬一礼,语气坚决,“是,祖父未完成的,我替他完成,我要找出杀害祖父的凶手!”
司马政聿静静看着少年,“你祖父已折损途中,我虽身为誉王但明剑易躲,暗箭难防并非百分百能护你周全,留在登州,本王叮嘱赵知府护你一生无虞难道不好?”
夏末见誉王不肯便不再多说,朝他一礼,随后起身离开。
誉王揉了揉疲惫的眼见,唐安叹气,“爷虽是劝阻了,京城那事儿谁能去看?”
誉王摆了摆手,“夏先生验尸虽是无人能及,再找找或许可行,你们六扇门验尸方面可有堪用之才?”
唐安尴尬笑了笑,“虽有几人堪堪可用,但比之夏先生差太多了,这夏末算是得夏先生衣钵,如何不顺势用了他?”
司马政聿看着离去的门扉,想着方才离去的瘦弱少年,“这夏末此子性子寡淡,但倔强非常,过刚易折,京城不适合这种人。”
“如今已耽误不少日子,明日启程回京吧,明日直接前往宿州,看看那里是否有可用之人。”
唐安拱手一礼,“是。”
离开誉王住处的夏末直接到了衙门,写了辞呈递上,衙门众人对夏末的遭遇深表同情,赵子静更是提出挽留。
奈何夏末去意已决,赵子静结了夏末以及死去夏离的月钱。
夏末回了家,看着孤零零的院墙,院中唯一的桃花已满树粉红,灼灼其华,房子失去了它真正的主人,如今也了无生气。
夏末回房收拾了几套衣裳,以及夏离攒下的银子,一个红漆木箱。
夏末最后再看了看院墙上一块块斑驳脱落的泥巴,像悠悠岁月的鳞片,下次再来这里不知会是何时………
院中清白青翠欲滴,夏末缓缓关门里门,走出院子,锁上门扉。
夏末最后摸了摸破旧的铜锁,最后转身离开这个生活了半年的地方。
不仅是为了父执,更是为了死去的家人,自己是该回到那个地方了,
夏末去市集买了一匹马,一个包袱、一匹马、一个人,趁着天色,夕阳正红,一人一马出了登州城。
此时,登州知府衙门。
唐安到知府衙门传达誉王口喻时方才得知,夏末中午已来辞别,待誉王马不停蹄赶回去时誉王只是沉默半晌。
待几人来到夏家门前时,只见门房紧锁,沿巷邻居看此夏末被着包袱离开了。
唐安有些吃惊,看向誉王,誉王皱了皱眉,随后离开。
夏末骑着马慢悠悠出了城,拿出怀中的庆国舆图看了看,夏末骑着马往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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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州府梅江县热闹的集市中,一个乞丐满脸愁容,跪在地上。
只见乞丐头上插了一个草镖,身侧一卷草席。
乞丐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跪在地上向行人不停地作揖。
乞丐祈求着,见到行人就伸手要钱,不给就扑上去抱住对方的大腿不放。
口中叫喊着,要卖身葬弟,被抱住的行人不耐烦,一脚踹去,乞丐歪了歪,满是委屈可怜。
过往行人象逃避瘟疫一样,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无人问津。
刘乾带着家仆走过,看着乞丐如此可怜,随口便问了乞丐是怎么回事。
乞丐哽咽着,看着眼前衣着金贵的老爷,“我弟弟死了,无钱下葬,所以只能这里买身葬弟。”
“谁要愿意给我一百文钱,我愿意给谁当一辈子的奴才。”
刘乾见乞丐边说边哭,哭的更是肝肠寸断,十分不忍心,随即从钱袋中掏出二百文钱和一些碎银子递给乞丐。
乞丐接过钱,连连朝刘乾磕头,“大善人,请你留下姓名,待我安葬好胞弟,三天后去你府上给你当奴才。”
刘乾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这是我施舍给你的,不求你回报。”
乞丐不依,拉着刘乾的衣角道十分诚恳,:“这不行啊,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你就成全我吧。”
“你若不收留我,小人也无处可去,小人愿意报答善人的恩情。”
刘乾此次出来本就有事,不想多留。
又见乞丐一个劲地哭,就随手拿了一张自己的名帖递给了他。
身侧的家仆拍了拍乞丐的肩膀,“真不用这般,刘善人于你也只是随手的事,去葬你胞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