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页·立体城市与悬空塔（5K）
恒月颇为残念的将照片从头发中取出，用于占卜高塔的相片已经准备完成，需要等待几分钟的时间让相片显影，剩下就看头上这顶‘帽子’是否靠谱了。
帽子可以围绕提出的某个问题进行占卜，并简单地以‘是’或‘否’来选择进行回答，涉及地点时则需提供对应目标的照片，以限定一次占卜的大概区域范围。
以在酒吧里提供食宿作为代价，那位酒保先生与它签订了某种契约，帽子则为他提供一日三次的占卜服务。
‘酒吧今天有客人来拜访么？’、‘拜访者对我存在实质的恶意么？’、‘来访时间点是上午还是下午？’
这是得文对帽子最常使用的三句问答，在他被晨间六点的起床闹铃叫醒时，用以判断今日是否再继续睡上三十分钟。
“帽子的占卜结果并非与现实钉死，而是显现出自然发展下的倾向性结局。”
“例如，限制日期条件进行的一次占卜，当帽子给出的占卜结果为‘否’时，也并不意味着占卜的结果一定会实现。”
「而只是单纯的可能性的偏向，对吧？」零在光屏上回应道。
恒月小声的“嗯”了一声，事件涉及到的可能性越多，占卜的结果就愈加随机。
故而需要限定条件因素，才能够确保占卜的准确度。
这件‘异常’确切的起源已经不可考证，在得文将这顶帽子从服装店中买下之前，也从未表现出自主意识与活动的能力。
只被店老板当做是一顶稍重的正常帽子，闲置在服装店中挂牌售卖了七年之久，异务司中也没有查询到有关于帽子的记录，只能认为是偶然散落民间的无害异常。
威胁度比‘恶作剧小精灵’、‘谜之侦探少女’、‘失控的非法使魔’等‘异常’还低上少许，等同于依塔利斯当局宣传的材料，无害异常的代表与个中模范。
『愿望机』当然不会刻意地歪曲你的愿望，更不曾在摇奖‘777’时砸下过一颗黄金陨石，而『摄影师』当然也不会对你造成生命威胁，她只是一位喜好拍照的邻家少女罢了，怎可能做出将人类变成照片这种举动呢。
「总觉得‘恶灵’的名号，在伊塔利斯就是出尔反尔的代名词。」
联想到心力对得文的探测结果，零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开玩笑般对恒月提议道：「需要趁机会编造个假身份么？若是沿用先前外地旅客那个身份，说不定能借此更新下形象哦？」
“不，我觉得没那个必要了…”恒月的神情有些微妙，抬手将头上的帽子抱了下来，将有些散乱的头发仔细理了理。
前几天恒月在据点与屋主见面时，也在被有意无意地刺探着来历，若非亲眼目击了两人从噩梦中逃出，他的态度可能还会更加显得防备。
一切都来源于‘恶灵’在术者中的名声，通常是负面的那种。
虽说得文神色平和地端上了茶点，恒月却总能感受到带着审视的视线，烟雾伴随着茶香寥寥在室内攀升，气氛从冰冷尴尬中也跌落到了冰点。
恒月在疑惑屋主与吉恩可能的关系，想着是否先选择性地用话题试探一下，而得文对吉恩在深界被重创的事实感到震惊，同时也在怀疑推测眼前人的来历。
由术式制作构造的躯体，他记忆中只在先祖那个年代的文献有所记录，而眼前这位少年的躯体构造如此复杂精妙…
是其他势力插手塔林布置而落下的棋子，亦或是诞生于那场外域事变的实验遗种？
但无论这位少年具体的目的如何，将满身重创的吉恩带回却也是事实，扫描与修复过程持续了约三天的时间，他断续地也从吉恩身上得到了情报。
眼前的少年不知何时得到了信任，并了解吉恩所要继续的大部分行动，病人在高热与并发症中表示那少年可以依靠，有关他来历的部分却无论如何都不愿说明。
但碍于病人目前重伤的状态，只言片语的记录不能让得文满足，他必须搞懂深界中发生了什么，便选择性地将自己的身份坦白，询问恒月是否愿意以遭遇的情报作为交换。
…得文原本以为需要付出更多代价，可十分自然地，眼前的少年欣然允诺了。
那看似毫无心机的神情，反而让他有种上钩的不妙感。
深界专列中毫无预料遭到的袭击，实质化的噩梦与不稳的时间参照系，出现在噩梦边境打算清理掉乘客的神秘人，并且可能打算执行某些未知的目的。
随后，大地开裂，黑月重现。
就像是交缠着蜜糖的粘滞网线，吸引着无知无识的虫豸前来送死，吉恩在噩梦中看到了属于逝王的倒影，正是那一望无际而幽黑深邃的水域，用于封印已逝之王的黑月也被人解封，于众生的梦境与深界之中再次升起。
黑月的力量封锁了现界与深界的联系，这也是间隙在现世大规模消失的原因，术者再也无法通过常规的方式前往深界，而深界与外域中的某些东西也再没法进来。
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再看到那枚仍放置在铅盒中的绚烂晶体，得文心中已经对现实感到有些麻木，那两方的触须或眷属既然在深界中有所异动，这枚晶体能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荧蓝的眼瞳中泛起了几丝回想，零将雨都地图在桌上随意地摊开，复杂的线条标识规划了区域设施，其上用钢笔小字标记着需排查的目标地点与备忘事项。
地图的大部分的目的地，都已经被零打上了圈或红叉，标记着区域中是否搜集到有用的信息，而未探索的区域目前就只剩下了北区、中央区的寥寥几个。
吉恩曾在酒吧中寻求过酒保的帮助，以记录着‘冥想法’的拓本作为交换，获取了一部分人脉帮手的信息，并额外委托他收集相应的事故新闻。
而乘坐深界专列直抵深界的最深处，察看千塔之林的布置是否正常运行，则是得文委托吉恩进行的调查任务，三十六号列车的车票由他进行提供，用于换取他进一步的情报与援助。
如今吉恩虽未完成委托的任务，但恒月依靠交易情报拿到了那份报酬，即使正主卧床养伤而无法行动，他也能继续调查事件的真相了。
相似的多人失踪案件最近发生了三起，基本确定是由同一‘未编号’异常引起，据称外观为一尊奇异的木质塑像雕刻，仅是待在一旁都会感到心情烦躁。
最初的拥有者已确定为‘幻月教派’，一个以黑月传说为神秘崇信的秘密结社，异务司对他们据点总部的袭击中发现了数十具被抛下的尸体，其中均来自于幻月教派中有所记录的成员，而尸检结果显示被某种锋锐的器具割喉，且除异务司外未曾发现有入侵者的痕迹。
现场虽残留着不少混战的抵抗迹象，对地点的调查却并未发现多余的指纹，对案件历史的占卜亦被未知因素所干扰，在结社保险柜搜查出最近收购物品的账单后，该事件随即被异务司归为二类异常干涉事件。
构像类的‘异常’通常充满了危险与不详，通常诞生在一些指向外域存在的祭祀中，其携带的危险信息通常是精神上的，而且极易造成相关的精神感染现象。
虽然主线任务进度到现在被推进了〔2/3〕，两人对事件内幕的解析却基本为零，而系统所谓的任务揭秘更是影子都没摸到，只能依照目前拥有的情报继续推进。
其中，输运东区的第五侦探事务所、工业南区的器械设计制造局、高塔北区的雨之塔，这都是吉恩在列车上向恒月所展示情报中，调查导致伊莲恩失智的‘未编号’异常的助力。
第五侦探事务所的现管理者，苏菲·蒙斯克，据说她经常接触与异常有关的事件，并与‘布莱尔特炼金股份’存在一定程度的合作，而伊莲恩被卷入的是群体失踪案件，她可能会对事件的内幕提起兴趣，并有概率接下对相关事件的调查委托。
而若能够借助苏菲本人的人际关系，尝试接触她已隐退的父亲贝纳尔·蒙斯克，他传闻中协助着当局破解了多次由异常引发的恶劣案件，依靠推理便摸清了那些异常大致的能力与行动规律，若能联系上这位数次卷入事件而不死的前侦探，在情报与数据推理上想必能获取不凡的助力。
但在恒月登门尝试拜访这位侦探时，事务所中却始终处于无人的状态，在向周边居民询问了有关事务所的情况后，他才得知苏菲早就携着员工离开，据说要停业约一周左右的时间。
在窗外可以发现未被收拾的材料，桌面也摊着类似于照片一类的物品，似乎来不及收拾就已经匆忙离开，渐冷的茶水预兆着主人未曾归来。
工业南区的器械设计制造局，一位名为莫尔的机械师在附近定居，这位四级灵能术者来自大洋彼岸遥远的南国，传闻与联盟上层存在着较为亲近的联系。
若能拿出他所感兴趣的报酬，搞不好能够搜集到一些关键信息，但其观念由于明显倾向于异务司，未持有理由就贸然与他接触的风险很大。
而恒月在远处拿起望远镜悄悄观察，发现当初旅店围殴异常的镇守三人组，正其乐融融围绕着饭桌吃饭夹菜时，他决定抹掉记忆就此掉头就走。
…前两个目标都没有搜集到合适的情报，剩下的就只有雨之塔的泰伦斯教授了。
泰伦斯教授是雨之塔的符文学教授之一，作为学生吉恩曾听过不少他主讲的课程，而且泰伦斯处于高塔较为亲善联盟一方的派系，与异务司也大致保持着较为良好的友善联系。
重要的是他曾参与过部分的事件调查，代表雨之塔出面与异务司进行商谈的人员，参与对伊莲恩失踪案件的探究与后续追踪。
伊莲恩身为雨之塔看重的学生之一，高塔很可能对这类事件内幕有所了解，吉恩原本准备利用自己学生兼被害者友人的身份，尝试利用到各种所能利用的，亦要从中套出该异常的情报。
但既然恶灵接手了相应的工作，自然没办法以学生的身份接近，若要继续在雨之塔中进行调查，就只能选择风险更大一些的潜入。
雨之塔的驻守力量虽被当局抽调，塔中防御还是能够以术式体系维持，有着雨都的地脉节点作为能源供能，面对军队的强攻恐怕都能够支撑。
但恒月的目标也并非核心区域，而是潜入某位高塔教授的居所，盗取一些可能存在的信息罢了。
只要能获取与伊莲恩同案件失踪者的去向，系统应该就会判定他已经完成了主线任务，从而更新主线任务的完成状态。
能够拿到那些奇怪奖励的话，这趟徊景任务就不算是白来，而后还有罗盘目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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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罗盘』★
道具描述：“这枚只有巴掌大小的、由不知名的合金铸造成的金色罗盘上，篆刻着许多不明的复杂符号，而在罗盘的上方悬浮着几枚与盘体风格一致，相同合金材质的古式华丽指针。”
“值得一提的是，罗盘周围还衔接着许多模块化的镂空构件，这些组件均可在不伤害主体结构的前提下被单独取出，为镂空构件充能后以不明原理发出明亮白光，根据输入能量波长而转变光的波长状态，具体的组件功能未知。”
“据研究所现有情报进行推测，该不明组件可能是古代大型符文机械不完整的操作结构组件，抑或是某些便携式访问终端的操作端。就目前所得到的数据资料而言，它所蕴含的一些科技与我们现有的研究体系存在很大差异，对其开展逆向工程也不现实。在进一步了解它的历史信息之前，建议组委会将其归档入库。”
“会议已批准，将该物件入库封存。”——莫塔利恩
效果：“系统为正式徊景探索者发放的基础福利，包含在徊景调查员套组之内。除了帮助探索者记录曾在彼世梦境游历过的徊景坐标，在不同的徊景间沟通系统以进行跨界穿梭之外，亦能依靠该道具对空间的薄弱点、或附近的空间间隙进行一定程度的搜索定位。”
寄语：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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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那濒临破碎的罗盘指针，其构件基本已经扭曲得看不出原样。
恒月感知着内部强撑着的术式回路，不禁为手中的道具心中默哀了两秒。
导路环杖与演绎师在战斗中被咒能分解，寻梦罗盘则是在两人穿越间隙过程中，因穿梭过程中不稳定的心力传输，导致功率过载而出现的回路熔毁。
道具袋中目前还存活的，特效中可以用来攻击的道具，就只剩下左轮手枪‘二分之一’，和他手上的戒指‘造品玖’了…
说起来，这枚戒指的简介虽说明了容易碰撞损坏，却是那场惨烈战斗中，唯一存活下来的道具。
恒月绕过一旁路线偏折的小巷，确认附近并无盯梢的人员后，准备等待入夜学生减少活动，再独自潜入雨之塔开始动手。
他准备先就着地图熟悉一下路线，观察了下附近路人匆匆的神态后，就准备让帽子先行返回隐藏据点，顺便搜索附近仍营业的面包店，研究一下当地面包品类的生态。
「不，只是你单纯想要吃了吧？」
零的声音点出了他的想法，而恒月也只是笑着点点头，抱起怀中的帽子兴致高昂的走去。
橘橙的灯光透着温暖而舒适的光色，实木风格的装修让来客有种温馨的触感，不染尘埃的柜台中摆放着各式品类的面包，被切开的吐司片中填塞了果蔬与熏肉，丰盈的汁水让三明治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那是，前几天来过的孩子？”店员注意到了逐渐靠近柜台的身影，虽然身上的衣物已经换了一套，那着迷的神情却和当时的表现一样，眼中萦绕的奇异色彩让她无法忘却。
那偏白而显得瘦嫩的漂亮肤质，在这年纪中应蕴含的精神活力，他那亲和力十足的外表与身形，还有软绵绵很想摸摸的头发…
恒月以令人惊诧的速度环绕了店内一圈，不一会就挑选出了七八种未尝试过的种类，用油纸将这些刚出炉没多久的宝贝打包后。
他抬手扶了扶因重量而向一侧偏斜的帽子，抱着那褐色的纸袋满脸兴致地走出了店门。
“真漂亮啊…”店员面带笑意的，凝视着他离开。
恒月舒心地坐上了一侧的长椅，将那盛着食物的纸袋小心放在身侧，帽子则滑溜地跳上了他的大腿，在这舒适的休息位置趴了下来。
他小心沿着油纸包裹着三明治，避免肉汁滴落弄脏衣服或是沾到身上，将多汁喷香的三明治可口地嚼着，视线却不由自主飘向了小巷一侧的远方。
稍微抬头便可望见居民楼的晾衣杆，交叉错叠着在头上的空中延展，北部区域的雨之塔宛如青黑山岳般矗立在视界之中，视角中如同一枚斜角插入地面的不规则尖钉，可见的能量光涌正在其外壳上流动。
这座高塔占据了雨都北方穹顶的一角，建筑高度则延展直抵雨都的穹顶之上，从穹顶上空延展而下的附属花园建筑，亦犹如一座倒悬着向下扩展的城市，光抬起头都会感到一股下坠般的错乱感。
昏黄的光色伴随着夕阳直坠，在穹顶中解离出了虹彩般的七色，伴随着那层如心脏般持续律动的灵能光涌，经过巧妙的设计与光学散射，将附近区域笼罩上了一层迷离的滤镜。
“真漂亮啊…”
恒月抹净了嘴边的最后一点残渣，从道具袋中拿出水瓶细致地洗了洗手，看着帽子顶着纸袋逐渐往远处跳着跑远，有些惬意地往后舒张了一下筋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