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世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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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页·终点站,套娃梦,再回轨

恒月从洁白的空间中恍然惊醒,本能就想向眼前缠斗的敌人扑去,目中倒映的却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地面犹如大理石般光洁而平坦,微妙而不刺眼的白光笼罩着区域,所躺的‘床’上亦浮动着简约的云纹与线条。

前一秒还手段尽出地与对手厮杀,下一秒却发现自己安然躺在陌生环境,被褥的余温证明他已熟睡了许久。

难不成,那一切只是做梦?但不太对劲…

恒月神情微妙地掀开身前的被褥,似乎发生了某种熟悉的奇怪展开,身上的破烂装束也被换成了一套纯白衣物。

不论构成衣物的材料是什么,这触感似云朵般空若无物,轻柔奇妙的质感不像是棉花。

‘我对心力的感应消失了?那种便利能力的来源,果然源头是那本「心之书」?

而他…零似乎也不在。’

恒月动作轻巧的从床上翻下,感受着地面传来的温润感,歪头皱眉地打量着附近的空间。

四肢的体感显得有些轻盈,重力在原基础上有所削弱,被解除装备的同时失去了力量,附近也没发现队友的踪迹。

错乱的方块悬浮在空间之中,犹如未被渲染扩建好的区域,白光柔和笼罩了目视的区域,一直延展到视界中的无限远处。

联想到先前被系统拖入彼世,他也是在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所以当前自己这未知的状态,也就只有一种可能的解释?

恒月试探性地向前走出一步,眼前却并未如愿出现什么提示,这地方看着氛围冷清冷寂,也不像是有人烟的样子。

最后瞬间心魔向他斩来的一击,在认知浸染起效前还是收割了性命,而他目前的状态…或可被称为死亡…?

不,或称为GAME OVER,可能会更加合理一些。

问题是,这场游戏还会给他复活的机会么?

而且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恒月表情不甘地幽幽叹了口气,拖着身体往空间一侧行动了几步,用手查探了下记忆中的颅骨损伤,发现这具身体目前还算是干净。

也对,都已经算是死过一次了,而在那具术式身躯的头部,内里的填塞也并非血肉构造。

而是由多种术式组成的精妙连锁,配合一系列的感官转化与接收装置,精妙构造从而模拟思考的‘术式核’。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一次,果然是有点不甘心。

说起来感觉其实还蛮哲学猎奇的,当心魔用那柄剑捅穿他的颅骨时,感觉却像是…

恒月往前的脚步突然一个踉跄,冷汗却从额头上缓慢地渗出,再想要回头品味下那种感觉,却再也无法模拟出那种…诡妙的…质感?

还是不要尝试回想死亡的细节,对意识产生不妙影响的话就糟了。

恒月将那诡异的感觉抛往脑后,边走着边回想降临后的行动…

无非是溜着跟踪的家伙逛了雨都一圈,顺带依靠给人充当拍照模特为代价,奇迹般赚到了足够一夜住宿的零花钱。

恒月当晚也不必按原计划露宿桥洞,或将另有用途的道具找人抵押出去,

虽然拍摄时围观者的目光让他有点莫名,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是江湖救急。

随后…便是他借宿的旅店附近发生了事件,暗中围观了一下当局镇压异常的手段,

因为道具的缺陷而不慎显露了踪迹,忙不迭抹消痕迹后开始了逃亡。

在恒月留下了一面用于误导顶罪,散发着明显幻术波动的镜子后,他便躲到一楼存放建材的临时储藏室,在异务司准备向整栋旅店排查搜检时逃离…

却也是恒月上车后与外界信息存在滞后,因疑似敌对的五级术者出现在雨都空域,

而雨都唯一驻留的五级,中央镇守‘魂灯笼’久战未归,已被依塔利斯当局宣告城市状态戒严。

只要恒月还保持着温和无害的伪装,即使三人组召唤恶灵的行为被谁揭发出去,当局应该也会把目光主要集中到,天空那座停滞旋转的残缺骨塔上。

话说回来,除了刚被三人组摸不着头脑地召唤出来时,那给恒月极大危险感的未知人物,

与制造‘道具’时因失误而险些引发的爆破,整体的冒险氛围基本上是比较轻松的。

昨天因为未收集到事件的有关情报,恒月正想去当地图书馆查找下报纸记录,

却发现,有某个附在三人组身上的定位坐标,开启了在雨都地图中的高速率移动。

当即与零商量着改变了原有行程,直接朝着移动的几个固定点前进,意图能够蹭到点把柄与线索之类。

结果线索倒是被送到手上了,但难度也开始炸裂似飞速提升,以恒月目前所携带的道具手段,甚至仍然难以招架。

敌人闪烁的身形无法以肉眼捕捉,恒月却背着个比自己还高的重病号,即使携带着足矣翻盘的攻击道具,对方的能力偏偏却可以免疫攻击。

化攻击为无形的虚体,依重力诡异移动的身形,丝线在半空结网等待光临,身后还有虫群在萦绕着追击。

…他难道不想逃吗?但是逃不了啊。

封闭的噩梦空间就如同牢笼一般,队友的伤势还在等待着医疗救治,那个死谜语人……还偏要朝着他队友下手。

在恒月决意击碎地面,以尝试暴力崩毁噩梦时,敌人却也露出了它嗜血的獠牙,

青年不经意流露的态度与微笑表现,令他原本的平静心态都出现了裂痕。

下一步将做出的行动,是否已在青年的算计之中?恒月的思维倾向,也从主动的进攻,往后来发展到一昧的防守。

行动有队友的危急状态作为制约,攻击的不奏效也打击了他的信心。

当恒月即将被对方营造的心理大势压垮,才恍然意识破局条件,竟早就摆在自己眼前,最终察觉到的时机…却为时已晚。

「汝肉身未死,不必烦忧。」

恒月皱眉看向眼前站立的人形,像是突然出现在他感知中一般,先前完全没意识到它的存在。

“你谁?”

他的表情明显出现了一抹困惑,纯黑的瞳孔打量着眼前的事物,心里思虑着是否要就此忽视。

这算是复活后的引导者、中立角色?还是当前区域的某种敌人?

构成的材质与脚下的地板相似,身体比例却像是七八岁的小孩,声音亦如单簧管般清妙澄澈。

像是商场用于展示服装的假人,半截脖颈类似切面而没有脑袋,搞不清发声的结构被装在哪。

…布莱恩前辈的笔记里,可没提过会有这种发展啊。

「吾乃守门之人,引领迷途者之先驱,开辟前路之人。」

挡路的人形如此向他回复道,维持着出现时那副伸手的姿势,身体却像是人偶般一动不动。

“嗯,谢谢。有缘再见。”

恒月将视线从人偶身上移开,情绪平稳地从那人形的身边绕过,平静地朝着远方的道路走去。

‘谜语人,还是忽视了吧。’

他大概已经走出了百米的距离,地面犹如嵌套的方块般往前延展,起伏的高度已经可以目视测量。

跑起来的速度应该能够更快,但也更加消耗身体储备的体能,在恒月还没将状况搞清楚前,他需要将长期生存的可能性做好。

绕过人形还没往前走出数米,恒月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腕,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钳制。

「与我一同前进,我将揭示你在此地的奥秘…」

那人形轻轻地牵拉着他的手,轻快地行走在前方带领着道路,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硬是扯着他,恒月的眼睛也在愕然中逐渐睁大。

「然而时机未至,大门尚未抵达开启之时。」

那东西犹如把住了他的脉门,将他的身体束缚在提线上缠动,恒月越想要努力挣开那人形的手,意识中却是愈发提不起劲来。

看着下方被薄雾萦绕着的纯白虚空,恒月情绪中的不妙感也抵达了顶峰。

不会吧…

前方,已经没有可供踏足的路径了。

“等…稍微等等,我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话说,能听懂我的意思么?”

恒月突然重获了身体的控制权,挪着脚步努力地想将手挣扎开来,但那人形的体型看似柔弱无力,力量却强似犟牛般无从抵抗。

不行,恒月突然感到有些丧气,这东西说的语言他无法理解,而很明显这玩意听不懂人话。

身体被禁锢着缓慢推往悬崖边缘,恒月扭腰挣扎着咬牙想要倒向一边,靠着重力带着身后的人形一并摔倒。

正想付诸行动时人形似察觉了异样,手腕中骤然爆发出比刚才还强的力量,瞬间就将他的身体推过了悬崖的界限。

在恒月被推过界限的那一刻,心态却又莫名地恢复了平静。

「去吧,去探索,去感受…」

依靠着半空旋转时的角动量,视界中的余光扫过悬崖上的倒影,扫过那站立在边上观看的人形,随后便是失重般的直坠感。

上方好像还有声音传来,不过也已经不重要了。

耳边萦绕着下坠时呼啸的风流,甚至舒服得一时想要闭上眼睛,就此坠落向下方那纯白的深渊。

雨都;高塔北区;未知据点:

“感觉要醒了?能量波动…确实已经快稳定下来了,多少应该算是修复了吧?”

观察着浸泡在稳定液中的个体,得文操纵着将机械臂小心缩回,皱眉观察着从头颅中取出的一枚,折射着七彩光辉的绚烂晶体。

面对这枚散发着如梦般光泽的东西,他却像是触电一般后退了几步,面色像是预料到了一般冷静,操纵机械臂将它请进了铅盒中。

“导致思维…术式紊乱的原因,果然是因为它么?”

看着骤然平复下来的脑波读数,笼罩在防护服下的得文才松了口气,将疲惫的身体依靠在试验台边,身旁还放置着一本打开的说明手册。

祖宗留下的古物还算有点用处,但操纵性上完全不为外行考虑。

得文不禁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眼下两个重伤患似乎都需要治疗,他还得在这里多驻留一段时间。

头上安然趴着的‘帽子’也摇动了下,仿佛对那修复舱中的存在很是好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