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裘甫籍贯及出身考

关于裘甫之籍贯，史料记载不一。《东观奏记》作：“越人仇甫聚众为乱，攻陷剡县、诸暨等县，浙左骚然。”[6]记其为越人，即越州人；《新唐书》载：“咸通元年春正月，浙东人裘甫反。观察使郑袛德战于剡西败绩。”[7]言浙东人；《新唐书》又作“宁国剧贼”，[8]称宁国人，纪传互异。民国《象山县志》案：“新书仇甫作宁国贼，非是。”[9]

考北宋张君房《云笈七签》记：“吴兴沉莹，宿奉至道，常供养老君，于越州剡县市中有居第。时草寇裘甫，起自农亩，聚集凶徒，奔突县邑。素无武备，官吏奔骇，甫因据有县城……”[10]裘甫起义后，遂以剡县为根据地。于咸通元年春，在剡西之三溪，利用熟悉之地势，以水战击溃唐军。“自称天下都知兵马使，改元罗平，铸印曰天平。大聚资粮，购良工，治器械，声震中原。”[11]可证裘甫为剡人。《嘉定赤城志》《宝庆四明志》《全唐文》等亦称裘甫为剡寇。

裘氏晋时已居会稽郡。今余姚一带出土的“晋泰和二年丁卯裘氏”“晋泰元廿年乙未裘氏”砖，记有此姓。光绪《忠义乡志》尚载：“裘村，银峰西南，古芦村地。裘姓祖唐端国公全，大中十一年迁自会稽剡县，居大通桥西，后徙今址。名故址曰上裘村。”[12]《慈溪横山裘氏宗谱》亦谓裘氏居剡，言“唐大中初，余祖讳全，字德宗。大中十一年避宗人之难，托言择善地，葬其父于四明之鄞阳乡，因挈家庐墓，绝不复至剡。十三年甫决计发兵，公发病，卒葬白岩山下”。[13]按《忠义乡志》《裘氏宗谱》记载，四明裘氏与裘甫同宗，裘甫为剡人。今之嵊州（古称剡县）石璜镇白竹村、雅璜乡等地均有裘氏聚居，世称望族。故裘甫当为越州剡县人。1989年版《嵊县志》将裘甫籍贯定为剡西人。[14]

关于裘甫出身，《云笈七签》记言：“时草寇裘甫，起自农亩。”可知裘甫出身为农户，素以务农为生。又按上文所述李行素墓志所载，称裘甫为“海贼”。南宋王象之《舆地纪胜》云：“崇寿寺。在鄞县东五里。寺有心镜大师塔，唐时师居此寺，会海贼裘甫掠四明，有众三千，纵兵入寺，师燕坐禅定，神色不动。贼众愕视，悔过作礼，倒戈而退。师以咸通七年迁化。”唐咸通朝明州刺史崔琪撰《心镜大师碑》记其事。[15]对此，民国《象山县志》案：“是甫实起于海，可补唐书之缺。”[16]象山县盐业生产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汉代。唐大中年间，宦官弄权，藩镇割据，滑吏土豪以“羡余”为名，征役无度，禁私盐、收重税，而致盐民无法生活，裘甫遂揭竿而起，盐民纷纷响应。象山地处海滨，故又称裘甫为“海贼”。由此可知，裘甫出身剡县农户，又驻明州象山以贩运私盐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