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乌鸦戏闹秀才 高天霸怒责主仆
却说小烟在楼上看了这场枪、剑争锋,喝彩不已。回头见郑杰正在看着自己,一愣之下,就指问道:“郑杰,你说我哥厉不厉害?”郑杰道:“柳兄剑如飘雪,文武全才,更兼一副侠义心肠,不愧是潇湘豪杰。”小烟道:“那是当然,柳家以武立庄,傲视群雄,谁不敬佩?其实我也学了不少剑术,也很不错。”小翠听得捂嘴发笑。小烟不悦道:“小翠,你是笑我剑术不行,不如我哥?”小翠道:“其实小姐也很厉害,只是比大少爷稍逊一筹。”小烟桌边落座,回味刚才那件激斗之事。
郑杰是个遵规守矩之人,礼风紧束,自是不比小烟这般性格直爽。小烟把话问道:“郑杰,哥哥说你是本城进士,那你为何不去做官,为国效力,为民请命?”郑杰叹气道:“如今中原形势严峻,朝廷正在大力围剿叛军。社稷丘墟,山河破碎。此时天下还未太平,不宜追寻那些身外事宜。”小烟问道:“你与我哥是同窗好友,他以前都有什么糗事,能否说来听听?”郑杰尴尬道:“柳兄是我敬重之人,背后谈论,实为不敬,也于理不当,贤妹不必如此。”小烟道:“那你和我哥文采谁更高明?”
郑杰一时懵了,不明白小烟怎会如此古怪,问题竟教人难以回答。见他催促,便笑道:“柳兄才俊非凡,武艺过人,可谓文武双全。小生除了舞文弄墨,读圣贤书,武艺却很稀疏平常,让贤妹见笑了。”小烟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读书人要取功名富贵,也不能只偏爱一种。你说对么!”郑杰道:“小生惭愧,粗通文墨。对于刀剑之术,没下什么苦功。”小烟自指道:“文重要,武也重要。文治武功,天下太平。那采花蜂云豹便是有才无德,恶贼一个。”
郑杰笑道:“贤妹不必担心,纵有不法之徒逞凶,也自有王法惩治,所以小生并不为此担忧。”小烟道:“如果王法真有那么管用,天下就不会大乱了。你看那个云豹,杀人放火,胡作非为。要不是遇上了我哥哥,官府也奈何不了他。”郑杰一时无话反驳,半晌才道:“那云豹不知礼法,滥用武力,纵然一时骁勇,也只是匹夫暴徒,自有英雄整治于他。”小烟撇了这个话头,问道:“郑兄,你会猜枚耍令吗?”郑杰摇头道:“小生不会这个。”小烟道:“那你会赌赛摇骰吗?”郑杰摇头道:“也不会。”小烟又问:“那你会骑马射猎吗?”郑杰轻笑道:“小生倒会一些弓马骑射。若是贤妹想去郊外打猎,小生陪你去如何?”小烟吐着闷气,问道:“你会玩些什么东西,说来听听,或许我们会有共同的爱好。”郑杰苦笑道:“小生……小生倒不会玩什么东西。”
小烟道:“你会像李白、王勃那样作诗写赋吗?不妨给我们作诗看看。”郑杰道:“小生还可以尝试。那请贤妹出个头题,我应景而作。”小烟看着窗外,指着远处一家歌楼,说道:“那叫燕雨楼。诗中却不能有青楼二字,也不能出现歌女、商妓。不要贬意,要有怜悯之心。感慨生活,直透人心。你若是能做得到,那我就服你。要是做不到,那我们就要回去了。”郑杰唏嘘一声,点头道:“如此这般,容我思考一二。”小烟道:“我们有时间,你慢慢想也不迟。”唤着小翠坐在桌边,两人喝茶吃糕。
郑杰思虑一刻钟,已经孕意了一首诗,便缓缓跨步朗念:
春江夜冷月如银,三更皇城问酒巡。独步亭畔凭栏卧,映入秦淮觅知音。红楼情梦非是梦,后庭花落花似真。风月灯下窥窗过,晓镜伊人泪几痕?
小烟听闻此诗,细细思品,果然隐有不凡之意。便鼓掌赞许一番。忽问:“郑杰,你肚子饿不饿?”郑杰答道:“小生不饿。”小烟道:“我和小橙子饿了,要回庄上吃饭,你去不去?”郑杰道:“既然贤妹腹饥,那小生这便送你回庄。”小烟挥手道:“多谢,不必相送,我自己也能回去。你可以自行方便,咱们有空再见面不迟。”不待回话,小烟拽着小翠滑腿便溜走了。郑杰哪里留得住?
主仆两个走出茶楼,快步躲入小巷里。见郑杰不曾跟来,这才吐口闷气。小烟越想越有趣,忍不住笑。小翠道:“小姐,你不打算回庄去了?”小烟道:“我还不想回去,只是借口而已。你看郑杰那个模样,书生气十足,一本正经。和他呆在一起,我浑身都感觉不自在,所以还是尽早脱身为妙。”小翠道:“要是他对大少爷说起这事,那小姐该怎么回答?”小烟道:“郑杰是个正经人,却一点也不好玩。想来肯定不会搬弄是非,只会说人好话。这一点,我能看得出来了。”小翠笑道:“没想到小姐初次与他见面,就把人揣摩得一清二楚了,你们真有缘分。”小烟啐道:“乌鸦嘴,胡说八道。”小翠笑哈哈道:“小姐才是乌鸦嘴,小奴可承受不了这个大号。”小烟瞪眼道:“你敢故意酸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两只手便如螃蟹夹一般挥舞。小翠招架不住,只能奔走躲闪。
两个精灵只顾在巷子里笑闹,那茶楼小二萧五贵,飞奔来拦在面前,指笑道:“小乌鸦,小橙子,这回我可看到庐山真面目了。两个人精,真是作怪。”小烟慌忙以袖遮面,说道:“我不是小乌鸦,你认错人了。”萧五贵指道:“错不了,你就是小乌鸦,他是小橙子,我还能不认识你们?若是还不承认,我就把这个消息抖露出去,让你们以后混不开了。”小烟见掩藏不住身份,又见此处无人,硬着头皮,斥问道:“小乌龟,我平日待你怎么样,你要摸着良心说话。”萧五贵点头道:“你待我很不错,有吃有玩,平日还会有一些银子赏给我,很感激你。”小烟道:“既然知道,那我干嘛还要故意坏人名声?”小翠也帮腔指责:“小乌龟,你真是一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家伙。”萧五贵摊手道:“你们都冤枉我了,我一句话都没和别人说,都在肚子里装着哩!”小烟道:“那你还在背后跟踪我们?”萧五贵叹气道:“不瞒你说,我表姐要出嫁了,我眼下却穷得慌,拿不出一份彩礼去贺喜,真是有点丢人。”小烟道:“你表姐要出嫁了,与我有什么关系?”萧五贵笑嘻嘻道:“谁都知道,小乌鸦仗义疏才,是位薛公。所以想请你借我几贯钱花销,有钱了就还给你。”
小烟见他只为讨些银钱而来,吐出一口气,摊手道:“可我今天身上没带银子,改日再送你一个银宝。”他待要走,又被拦住。萧五贵打量小烟发冠,惊叹道:“不愧是大户人家小姐,排场真不一般。头上镶金嵌玉的,这不就是银子?”小烟道:“我就知道你会打这个歪主意。”就从发上取了一根金钗与他,指道:“这可是我嫂嫂带来的嫁妆,价值不菲,不可丢失。”萧五贵惊喜道:“那我该怎么办?”小烟道:“你可以去老周那个当铺,把这支金钗典当银子,把当票拿好了,明日我让小橙子去赎。要是你敢弄丢,那你就死定了。”萧五贵笑道:“尽管放心,我一定不会弄丢。小乌鸦真是仗义疏财,连这物件都舍得给我,真是感激不尽。日后只消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义不容辞。”小烟道:“嘴脸,过来看打。”就往他腿上踢了一脚。萧五贵得了这根金叉,乐得手舞足蹈,拱手道:“那你们走好,我不送了。”他一阵长笑,瞬间溜个没影。
小翠问道:“小姐是打算回去,还是先去逛一逛街市?”小烟道:“好不容易出门,怎能随便回去?”小翠问道:“那小姐有什么主意?”小烟道:“我们先去七叔赌馆玩几手,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就发了利市,赚大钱了。”小翠道:“小姐不输银子就已是大幸了,还指望赚大钱呢!”小烟道:“我怎么就不能赚大钱?上次我就不赢了二十两银子,你不记得了?”小翠道:“小姐赢了小钱,却输了大钱。上次那二十两银子,还是花姐姐喜欢你,有意输的。这几年来,小姐已经输了几百两银子,大少爷都已经严令禁止了,小姐哪里还有闲钱?”小烟从兜包里取出两个金元宝,笑道:“这不是吗?我也不用去老丁那里了,就去七叔那里赚钱。”
小翠惊喜不已,接过手来估重,约有二十两上下。问道:“小姐怎么会有两个金元宝,难道是偷的?”小烟啐道:“你说话真难听,去哪里偷?这是私房钱,一直舍不得用。如今没钱使唤,也该拿它派上用场了。咱们现在就去七叔那碰碰运气,你要保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小翠道:“小姐穿成这样体面,怎能去那乌烟瘴气之地,改日再去如何?”小烟道:“咱们不会先去老丁那个酒楼,换了衣服再去?”小翠笑道:“还是小姐足智多谋。”小烟道:“换了衣服,老规矩办事。”小翠点头道:“您是少爷,我便是小橙子。”
两人走去喜来乐酒楼,楼房有个房间,是小烟在庄外的常居之所。里面有一切所需之物。二人就卸去女儿妆,重新打扮一番,对着铜镜一照,相互欢笑。小烟穿了一件丝绸白衣,将发上那些金钗玉饰收了,扎成一个鹅梨,发裹一条逍遥巾。腰间一条黑丝宝带,两腕扎起一对绣锦护巾,手摇一把美人折扇,活脱脱一个俊美华贵哥儿。小翠扮成一个贴身书童模样,肩背一个书袋,用来装盛银子。两个小哥儿走出房门,一阵嘻哈笑闹。身影东倒西歪,步伐六亲不认。老丁在柜前愣看,疑惑道:“没有看见他两进来,怎么又从这里出去了?”
两人行在街上,走走看看,蹦蹦跳跳。一处货摊边,只见高鸯穿着一身哥儿锦衣,脚踏一双云靴,头箍抹额,淡妆素颜。发冠裹束长发,腰间一条飞鱼宝带,入眼来看,也是一个俊美小哥。高鸯也看见了小烟二人,顿时眉开目笑,快步走来会齐,笑问道:“小乌鸦,小橙子,你们最近都去哪了,好久没看见你们了。”小烟见他打扮得别有样致。指笑道:“小鸯,你也变成我们这样啦!”高鸯笑呵呵道:“这样才更方便。小乌鸦,咱们今天要去哪玩?”
小烟道:“我要去赌坊瞧瞧,那是我堂叔开的馆子。”高鸯道:“就是之前那个赌坊?”小烟道:“你去不去?”高鸯从袋子里取出几贯铜钱,一些碎散小银,苦笑道:“我是想去,可我今天出门匆忙,没有带够本钱,还要回去拿才行。”小烟挥手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借给你就是了。”就唤小橙子拿出一锭十两金元宝来赠送。
高鸯惊得合不拢嘴,拿在手里摸看,说道:“十两金子,折合一百多两白银,这也太多了。”小烟打个嘘声,看着来往人群,低声道:“小声一点,这不是小钱。若是被人抢走,麻烦就大了。”高鸯就把金子放入钱袋,塞进怀里。
三人先往酒楼吃罢午饭,去往赌坊。数十个赌徒见了小乌鸦三人到来,如遇财神爷一般,都把手里活放下,端来一把交椅,筛下茶水,都来嘘寒问暖,胜过关爱自家父母一般。有个矮胖汉子问:“小乌鸦,这个把月来,你都躲到哪里去了?赌坊里看不到你,那真是太无聊了。”有个黑大汉道:“看来小乌鸦是被他家长管制住了,所以不敢出门来啦!”又有个独眼汉道:“我看是小乌鸦输不起了,所以躲在家里苦练功夫,今天要血洗赌坊来啦!”
小乌鸦笑了几声,摇着扇子,一一回话:“矮子说我躲起来了?其实不是。只是我偶感风寒,所以最近很少出门。黑子又说我被家长管制住了,真是一个笑话。我在家里就是太子殿下,谁敢管我?八哥居然说我输不起银子?那更是笑话。本少爷有的是钱,还会输不起?”唤来小橙子,把一锭金元宝高举在手,傲视众人。
众赌徒见了这么多钱,喜不自胜,个个都抢霸位置,专等小乌鸦来赌,左右争抢得紧。人群里走出一个年过五旬大汉,率先鼓掌道:“欢迎小乌鸦三人到来。”众人无不喝彩。小乌鸦乐呵呵道:“没想到七叔也欢迎我了,还以为你不让我来了呢!”那七叔名叫柳河七,是这赌坊老板,说道:“哪里哪里?你们不来,这里缺少乐趣。你们来了,七叔看着也高兴。”小烟笑道:“听七叔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柳河七也是柳氏家族中人,只因不务正业,迷上了赌桌,索性就开个赌坊,汇聚好赌之人博斗。他与小乌鸦是血缘至亲,只是赌场忌讳留情,又不能把话说白了。因此对小乌鸦又爱又怨,爱他为人精灵古怪,又怨他挥金如土。柳如风闻听这事后,这才严令管家不能随便给他拿钱。小乌鸦钱财日渐稀少,只能把自个积蓄拿来闲玩,诚然令人哭笑不得。
柳河七见小乌鸦执意要赌,便给他换了一箱碎银子,亲自开庄设赌。三人哪里知道赌桌门道,押小开大,赌大开小。大小齐买,骰子却开豹子,三人瞪直了眼,面面相觑。无论竹牌、摇盅、纸牌,样样都输。半日下来,柳河七与众赌徒皆大欢喜,只有小乌鸦三人输个精光。见天色已晚,只能怏怏出门。
三人走出赌坊,游在街上,相互对眼发愁,个个无精打采。小烟就把那个书袋丢了,跳着去踩,指道:“就是这个空书袋不吉利,害得我们输得两手空空。二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真是倒霉。”小翠道:“早知道这个袋子不来好运,我就不背它了。”高鸯道:“小乌鸦,我还欠你一百两银子,明天就来送还。我舅舅家里也不差钱。”
小烟挥手道:“不用了,反正也不是很多。”高鸯扑哧一声,说道:“一百两银子,十年八载都吃不完,这还不多?”小烟道:“咱们是好朋友,我怎么会要你还钱呢!”高鸯道:“这样,我从荆州带来一柄西洋宝剑,来历非凡,是件上等兵器,那我就送给你好了。”小烟道:“你把宝剑送我,这样心里就不会有愧疚了。现在咱们都回家去,有空再来玩耍。”
高鸯环顾眼前黑漫漫街道,脸上堆满愁云。原来天黑了,找不到回去的路,眼睛便看着二人央求。小烟道:“我们还送你回去。”高鸯欢喜道:“小乌鸦最讲义气了。”小烟依旧找来两个灯笼,一齐走入巷里。
却说赵家大院门口,高天霸、赵氏站在灯笼下等待,看着天空夜色。高天霸怒声道:“这个混账丫头,最近太不像话了。出门就是一整天,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胆子一天比一天大。”赵氏却不着急,轻笑道:“将门虎女,自然不同凡流。老爷不是一直期盼鸯儿能独当一面吗?怎么又要责怪他了?”高天霸道:“我只是教他有主见,可没让他去外面与人鬼混。”赵氏啐道:“什么与人鬼混?鸯儿年纪还小,不过是贪玩好动而已,这很正常。你身为父亲,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老糊涂了?”高天霸呵斥道:“我说不得?”赵氏不服道:“鸯儿是我的心头肉,我不许你这样骂他。”高天霸道:“你这个宝贝疙瘩,越来越随心所欲,撒野放泼,哪有半分将门家风?”赵氏苦笑道:“常言道:女儿像爹。你这父亲难道就没有责任了?鸯儿还是少女,长大就没事了。你看豹儿,小时候同样任性顽皮,现在不也独掌大局了?”高天霸怪眼道:“女人就是多嘴。”赵氏闷声道:“男人就是蛮横。”
夫妻两个正在冷言拌嘴,突然听到笑闹之声传来,回头去看,只见小烟三人提着灯笼,从巷子里走出,来到面前。高鸯笑道:“爹,娘,我回来啦!”赵氏看得惊奇,指笑道:“这可是我那鸯儿?打扮得如此英俊洒脱,玉树临风,你可真像一个玉面郎君啊!”高鸯羞得一脸尴尬。高天霸满面严肃,指责道:“你也不拿镜子来照照自己。一个姑娘家,竟然女扮男装,搞得阴阳怪气,简直就是玷污了家门声誉。”
高鸯道:“父亲说得太过了,我只是出门游玩,总不能一直坐在家里发呆吧!”高天霸道:“你做什么不好,偏要去扮作男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异类怪胎?”高鸯嬉笑道:“这样出门才更方便。”高天霸高高举手,作出打人之状,呵斥道:“还敢嬉皮笑脸?”高鸯急忙躲在母亲身后。
高天霸道:“小乌鸦,我来问你,你们今天把高鸯带到哪里去了?做了什么坏事?”小烟摊手道:“我们只是去钓鱼而已,没做任何坏事。”高天霸疑惑道:“钓鱼能钓到这个时辰?你没看见月亮都出来了?”小烟抬头看着夜空星月,笑呵呵道:“我们玩得高兴,所以忘了时间。”高天霸正言道:“不许笑。老实交代,除了钓鱼,你们还去了何处?”小烟道:“我们就在城里,听歌赏舞,喝茶聊天,有时候也去逛街买东西。”高天霸怒哼一声,指道:“你说什么?两个混小子,把我女儿带去风月场所,还说什么听歌赏舞?过来说清楚了,不然老子饶不了你们。”
小烟见他左右撩着衣袖,凶神恶煞一般走来,以为他要动手打人,登时被吓住了。二人见势不妙,提着灯笼便跑,瞬间不见身影。事情太过突然,高鸯阻拦不及,急得跺脚叫苦,大叫道:“爹爹,你太过分了。”高天霸却笑道:“这两个臭小子,竟然掉头逃跑了,不然老子要揪耳朵。”高鸯气愤道:“爹爹到底在干什么?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好心好意,摸黑送我回家。你竟然把他们给骂跑了,真是欺人太甚。”赵氏见女儿正在悲哭,就抱怨道:“老爷小题大作了。他们对鸯儿还算照顾,只是朋友之间来往,又不曾逾越礼法。你竟然故意恫吓,也忒不讲道理了。”高鸯哭泣道:“他们都是好朋友,爹爹却故意欺负人。要是他们以后都不再理我了,那可怎么办?”
赵氏抱着女儿,好生安慰情绪,埋怨道:“老爷子,你做事就是这么急躁。他们都是少年郎,你却摆出一副将军面孔,居高临下,耀武扬威,把他们吓成那样。你让鸯儿以后怎么解释清楚嘛!”高天霸乐呵呵道:“这两个小兔崽子,一句话就吓得逃跑。如此怯懦,真没出息。”高鸯啜泣道:“娘要替我做主啊!不能让爹爹这么霸道欺人。”赵氏道:“瞧你把鸯儿伤成这样,真不像话。”高天霸扬手道:“好了好了,回去吃饭。真搞不懂这些小鬼。”赵氏道:“鸯儿,咱们回去吃饭,别和你爹一般计较。”高鸯满嘴哽咽,抹着伤心眼泪。毕竟小烟如何谋算通缉令上的要犯,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