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雏鸟
对付拐子这样禽兽不如之人，玉锦兮没有任何顾虑。她直接进了空间飞入院内，只见正有两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正抄起门边碗口粗的木棒，要出门打狗。
玉锦兮一点遮掩都没做，直接就把其中一人拽进了空间扔在了草地上，立刻就被众多狼狗围了一圈儿。这是谁？能咬不？空间里除了主人，还从来没见过外人呢。
旁边那人一声尖叫还没喊完就戛然而止，成功地和自己的难兄难弟并排躺在了草地上，成为了被众多狼狗围观的一员。
青花骡子不屑一顾地自去吃自己的草，只有那几头驯鹿好久没出去，在空间里都忘了外头什么样，还有几头小的，除了玉锦兮之外没见过别人，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走过来对着那两个拐子的衣裳嚼了嚼，呸的一声吐出来，不好吃！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三条狼狗直接翻院墙而过，对着院子里的人下了嘴，和平常捕猎一样，三条呈品字形围着一个，先咬腿，等被咬伤的人抱着两条腿在院子里打滚喊疼，立刻奔赴下一目标。
玉锦兮只管掠阵就成了，看见一个壮汉举了菜刀从屋里窜出来，立刻把他揪到空间里去。
几只小驯鹿就对着这个新来的又下了嘴，这回嚼的是他的头发，然后呸的一声又吐出来。这是什么东西？都不好吃！
一个只有一进的院子，居然藏了七八个壮汉，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模样，只是被三条狼狗咬的鬼哭狼嚎不说，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莫名消失在空气之中，吓得魂都要飞了。
“鬼啊！”被咬伤的几个挣扎着往院外爬，玉锦兮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意，一个个地都扔到草地那边去，检查一遍没有人了才出来。
大乖几个已经坐到了其中一扇紧闭的门前，玉锦兮喊了声：“珍姐儿？”
里头无人应答。
她急忙拿斧头劈开了门，看来珍姐儿是被人堵住了嘴或者下了药，否则定不会没有动静。
屋里黑黢黢的，玉锦兮又喊了一声：“珍姐儿？”
一声细微的呜呜之声传来，随之又响起了孩子们挣扎的声音。
玉锦兮舒了口气：“莫怕，六叔来救你了。等一下，我去拿灯。”
担心珍姐儿害怕，把屋门大开着，让几条狼狗守住了门：“我让大乖它们护着你们，六叔马上就回来。”
隔壁屋子里就有现成的油灯，玉锦兮拿手护住风端了过来，这才大约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七八个年岁不等的孩子被捆了双手双脚扔在了屋里，都被一团破布捂住了嘴，有的已经昏了过去。
玉锦兮看得怒火冲天，急忙奔到珍姐儿跟前，小心翼翼地把破布从她的嘴里掏了出来。
珍姐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玉锦兮心疼不已，一边给她解开绳子一边温声安慰：“珍姐儿不怕啊，六叔来了，坏蛋都被六叔赶跑了。不怕啊。”
其余的孩子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生怕玉锦兮扔下他们不管。
玉锦兮蹲在地上，怀里是抱着她脖子大哭不止的珍姐儿，手上一刻不停地一个个地给孩子们松绑，嘴里还在不停地安慰着越来越多大哭的孩子。
倒是有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男孩子没有哭，还帮着她解救别的孩子。
玉锦兮不由好好地看了他一眼，只见这孩子衣着华丽，头上戴的也是一个小小的金冠，便知这孩子家里富贵，却不知道是怎么被拐子拐了的。
玉锦兮就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几岁了？”
那男孩子沮丧地道：“我是城南王家的，今年八岁了。六叔您是谁家的？”
城南王家？玉锦兮毫无印象，她对铜庆不熟。
“我是玉家的人，一会儿你和他们一起先去玉家好不好？我让人给你家里人送信。”
王家的男孩子就点了点头：“好。”
珍姐儿受了惊吓，一直紧紧地抱着玉锦兮的脖子不撒手，玉锦兮就抱着她在屋里找了找，却一张纸也没找到，只好偷偷从空间里顺出一张纸来，到厨下寻了根炭条，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把珍姐儿身上的荷包摘下来，见里头还有几块蜜饯，反手倒了，把纸条塞进去，让大乖叼在了嘴里。
拍拍大乖的头道：“回去叫人。”
大乖就一溜烟儿地跑了，还是没走门，直接从墙上跃了过去。
王家那个男孩子眼睛都看直了。
玉锦兮见七八个孩子大都哭得筋疲力尽，让他们全都上了床坐着，用被子盖着取暖，让二乖和三乖守着，自己去厨下找了些热水来，弄温了给他们喝。
等孩子们的情绪平静下来，这才一个个地问话，结果有的知道自己家在哪里，有的却什么都不知道，连爹叫什么都不知道。
玉锦兮看这些孩子有的穿着绸衣，有的穿着布衣，却大都眉目清秀。尤其是几个女孩子，更是眉目如画，个个都是美人坯子，不由暗自后怕，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常常会被拐子卖去青楼的。
若她没有及时赶到，等待这些孩子的，还不知是什么命运。
珍姐儿在她的怀里哽咽道：“六叔。”
委屈极了。
玉锦兮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怕，珍姐儿不怕，六叔在，一直都在。”
珍姐儿沉沉睡去。
外面响起狗吠声，还有人在大喊：“六少爷？六少爷？”
玉锦兮解开披风，把珍姐儿藏进去，只留了半张小脸在她的肩膀上，这才抱了她出门。
单手抽开门栓，见大乖冲着她摇着尾巴表功，立刻摸摸它的狗头表示奖励，对着敲门的小厮道：“马车呢？”
小厮道：“巷子太窄，马车进不来，在巷口呢。”
七八个身影急匆匆地赶来，是玉家二房的三少爷带着几个管事小厮。
玉锦兮对着三少爷点点头：“三哥来了。”
三少爷先看了看玉锦兮抱着的珍姐儿，小声问道：“没事吧？”
玉锦兮平静地道：“没事儿，这是哭累了。”
三少爷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解释道：“家里人基本上都出来了，我正好刚出门，看见了你派人，呃，派狗送来的信，就赶来了。”
不由赞了一句：“六弟养的这狗真好，还以为它会咬人呢，谁知道见了我，立刻就把荷包吐在了地上，乖乖地一动不动。”
大乖的尾巴摇得更欢了，仿佛知道被夸奖的人是它一样。
玉锦兮笑了笑：“三哥，院子里头还有七个孩子，有的也说不出自己家在哪儿，咱们一起带回去吧。”
“那是自然。”
三少爷急忙带着人进了院子，那些孩子却在看到这么多生人之后，立刻又咧着嘴大哭起来。
玉锦兮只好重新抱着珍姐儿回了屋子，那些孩子见了她之后才停止了哭闹，只眼巴巴地看着她。
玉锦兮笑笑：“这些都是好人，是我玉家的人，咱们一起出去好不好？外头有马车，等到了玉家，就给你们家里人送信，让爹娘来接你们回家。”
这下那些小厮再抱孩子的时候，就没人哭了。
三少爷啧啧称奇：“没想到六弟是个会哄孩子的。”
玉锦兮苦笑：“只是知道我救了他们，当我是根救命稻草罢了。”
这些孩子还非得都跟着玉锦兮坐一辆马车不可，换个地方就哭。家里人按照玉锦兮在纸条上写的话，派了两辆车过来拉孩子，如今只好让这些孩子都挤在一辆车里，亲自驾车赶回了家。
只有王家的那个孩子说怕家里人担心，请求把他送回去，一说自己是城南王家的，三少爷立刻便知道了他家在哪里，自己亲自跟着把他送了回去。
王家的孩子在离开之前，特地到玉锦兮跟前来道谢：“玉六叔，我叫王永贤，是城南王家二房次子，这次多谢玉六叔援手，待明日自当登门拜谢。”
跟个小大人似的，说话一套一套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着了拐子的道被拐了的。
玉锦兮温声嘱咐了几句，见三少爷的小厮把他抱上了车，这才赶车回了家。
早有腿快的跑回去报信，家里人已经知道玉锦兮找到了珍姐儿的下落，却只派了条狗回来，语焉不详，生怕他孤身一人应付不了。三少爷带了人走了之后，又派了人随后跟上，却被人流冲散了，再也寻不到三少爷一群人的踪影。
看到回来报信的人说已经平安地把人带回来了，还顺带救了好几个孩子，这才放下了心，在大管家的吩咐下，在家门口等着接人。
玉锦兮直接把马车赶到了二门，这才把半睡不醒还抓着她衣角不放的珍姐儿抱下了车，指着迎上来的粗使婆子对着剩下的六个孩子嘱咐了几句，那些孩子才老老实实地被婆子们抱下了车，直接送到了老太爷的屋子里去。
玉锦兮这边还没走到大房的金桂院，就被大少爷玉锦聪迎了个正着，大少奶奶被丫头婆子们搀着，也急匆匆地跟在了后面，见到被玉锦兮护得好好的珍姐儿，就是一阵低泣。
玉锦兮低声对珍姐儿道：“珍姐儿，咱们到家了。”
珍姐儿从她的肩膀上看过去，对着大少奶奶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大少奶奶心疼如绞，强撑着把孩子抱过来，珍姐儿死死地搂着娘的脖子，再也不撒开了。
大少爷玉锦聪沉着脸道：“多谢六弟了。”
玉锦兮把孩子平安带回了家，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大哥不必客气，她也是我侄女。祖父那边怕还有事找我，兄弟先去了。”
玉锦聪拱拱手，玉锦兮还礼回去，快步去了老太爷的信本院。
已是二更时分，早就到了玉老太爷就寝的时候，只是如今还是灯火通明。西厢房里格外热闹，六个年岁不一的孩子被一大堆丫头婆子围着引着说话，有的知道自家住在哪里，有的却不知道。就算是知道的，也只能说出个大概来。
这六个孩子遭逢大变，被许多生人抱来抱去，心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只是在见到玉锦兮时才能平静一会儿，如刚出蛋壳的雏鸟一般，把第一眼看到的玉锦兮当成了娘。
可惜就算是玉锦兮，也不能从这些孩子嘴里掏出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的事情。
大老爷觉得这不是个事儿，建议道：“天也晚了，不如先让这些孩子在家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去官府送个信，看看谁家丢了孩子。单凭咱们自己，怕是找不到的。”
玉老太爷觉得有理，实在是被这些孩子吵得头疼，急忙点头：“就这么办。”
玉锦兮也看出玉老太爷的疲惫来，急忙道：“都是孙儿多事，扰了祖父的清净。我那里地方大，我看他们也愿意听我的话，不如带去我那儿歇着。官府此时怕还有人巡视，先派人送个信？也免得那些丢了孩子的着急。”
玉老太爷：“成，就按小六说的办。”
对大老爷道：“这就派人给官府送信去，也是我们玉家对乡党们的担当。”
大老爷立刻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可不，玉家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这最后一步定要走好了，免得那些被救了孩子的人家谢到官府去，岂不是白白救了他们家的孩子？
玉锦兮把孩子们带回了双泉院，好在婆子们多，一人抱一个也尽够了。行舟和绿水急匆匆地烧了热水，给六个孩子挨着洗手洗脸，两个男孩子让客路和青山带着，四个女孩子则带回了她们俩的屋子安歇了。
玉锦兮这才腾出功夫来，进空间去收拾那些拐子。
七八个壮汉横七竖八地或趴或躺在草地上，有的人腿上还在流着血，都是二乖和三乖咬的。驯鹿们对这些既不中看也不中吃的人形物体没了兴趣，自顾到一边吃草去了。几头小哲尔塞牛好奇地过来嗅了嗅，兴致缺缺地走了。只有那十几只大狼狗还在旁边围着，还有狗娘拿着这些现成的猎物训练自家狗儿子怎么扑咬猎物的，那个被当成猎物的倒霉蛋，浑身的衣服都被小奶狗们给撕成碎片了。
玉锦兮可不同情这些拐子，只想着怎么样处罚他们才好。
最解气的自然是直接扔江里淹死，可谁知道他们拐了多少孩子？在城里还有没有其它的据点？有没有孩子还在某一处等着人去救？
还是交给官府吧，刑讯逼供这种事情她不会，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