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海底的生机
三层饭堂里已经没有了客商，只有几个水手模样的人在收拾残局，玉锦兮心里叹了口气，想起刚才在这一层甲板上看到的众多激动的客商，脚步一刻都没停顿地走过去了。
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如何发展下去，那些客商们正凑在一起神情激愤地商议呢，一看就知道不想就此罢休。
玉锦兮关上了自己的舱门，先检查了一番窗户，没有缝隙。看来她只好沿着走廊出去了。
舱门留了条缝隙，她进入空间，如一只飞鸟一般，轻盈地离开船舱，直奔云霄。
这才是她熟悉的方式！
玉锦兮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先在天空之中盘桓了半刻，三艘巨船呈品字形在大海中破浪而行。在船上的时候觉得速度还不错，如今看来却慢得可怜。
不过这视觉效果是绝对令人震撼的，尤其是茫茫大海上只有这三艘巨船的时候。
有不少海鸥跟在船只后面，看来这三艘船离海岸并不远，玉锦兮仔细看过去，果然能看到陆地的影子。
头一回出海，看来这个船队的指挥使还是很谨慎的。
玉锦兮笑眯眯地看着一只海鸥如利箭一般冲下海，然后又飞了起来，嘴里多了一条不断挣扎的鱼。
得，她也该下海啦！
偏离船队航行的路线，玉锦兮直接下了海，眼前的景象也随之一变。
和她原本想象的不同，海水里十分热闹。
迎接她的是一片水母群，伞状的透明身体，长长的触手如流苏一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三五成群的，有相依相伴的，还有格外活泼的。
玉锦兮不禁“哇”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一入海就遇到了这番盛景。好可惜没有相机，不能把这幅美景定格。
再往下潜，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见识浅薄，海里何止有梦幻的水母群，更有无数令人叹为观止的生物。
一个灰色的巨大漏斗状漩涡在不远处飞舞，玉锦兮靠近一看，竟然是一个庞大的鱼群。数不清的蓝黑色鱼聚集在一起，每一条都在沿着类似的轨迹游动，越往里越密集，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不敢直视。
玉锦兮却十分高兴，因为这种鱼她认识，正是现代社会中超市经常卖的马鲛鱼。
这么庞大的鱼群，她毫不费力地就捉了两桶，然后见那漩涡，没有丝毫变化，这到底是多少啊？
这么庞大的鱼群，太容易吸引来鲨鱼之类的大型捕食者了，玉锦兮决定离它们远一些。鲨鱼一来，这块的平静就会被打乱了。
继续往下，她又碰到了一群带鱼。活的带鱼她还是第一次见，竟然不知道原来它们是这么凶猛的鱼类，一只乌贼从它们身边经过，被其中的一只猛地叼到了嘴里，只几下就咽下了肚。果然不是吃素的，玉锦兮为它们点了个赞，然后毫不客气地捡着最长的又捉了一桶。带鱼可是餐桌上的美食，她空间里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是全的，就是连续做上几年的饭也足够。
离开带鱼群，她被一阵松涛之声吸引了下去，然后就被一片金黄色闪瞎了眼。虽然此处的光线已经十分昏暗，可她的空间视觉功能是提升了等级的，如今向外看过去，和黄昏时的光线并无二致。突如其来的这一大片金黄色令人震惊，判断出来鱼类的品种之后，就只剩下惊喜了。
这是大黄鱼！
玉锦兮不由回忆起了当年给小孙子读绘本时的经历来，我国近海的四大经济鱼类分别是带鱼、大黄鱼、小黄鱼和乌贼，她已经遇到两个了。马鲛鱼不算，乌贼就见到被带鱼吃的一个，也不算。
不过那是现代社会的数据，她还记得书上说经过多年捕捞，大龄的大黄鱼已经十分罕见了。
那个时候，大黄鱼已经成为了人工养殖的鱼类，不像现在这个时空，它们还在深海之中自由自在地畅游。
她不会判断大黄鱼的年龄，可眼前这长达几十米的鱼群之中，有不少体型巨大的大黄鱼，大多已经达到了半米多，其中不少足有七十多厘米。
还有什么好说的？捡着个头大的捉呗！
只是有些尴尬，只捉了三四条，一个大水桶就满了，还是竖着放进去的。
捉了两桶之后，玉锦兮恋恋不舍地放过了这一群大黄鱼。还是这个时空好啊，食物资源极其丰富。
决定了，她以后要卖鱼！这可是无本的买卖，而且海鱼的价格可高了，越大的鱼，价格就越高。
继续下潜，一直到了海底，然后她这个土老帽就被镇住了，她到的这到底是海底还是森林？
一丛丛蕨类植物样子的生物占据了一大片地面，可它们不是绿色的，而是黄色的、红色的、紫色的、粉红色的……还有带着各种斑点的！简直把世间所有的颜色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一根根枝条一般的东西边缘，还带着透明的密集触手，玉锦兮随手折了根柳条伸出去戳了戳，人家居然把枝条尽数蜷缩在一起，身体往上一抬，整个往旁边挪了几米，然后又戳在那里不动了。
这居然不是植物？！
玉锦兮敬畏地看着这一大群，海底动物怎么都这么抱团儿呢？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在这群可疑生物上头，她居然还发现了活动的小虾。好歹见到个认识的东西了，玉锦兮凑近了打量，小虾不大，细长的身体和这种东西的“枝条”一般粗细，紧贴在上头，颜色又相仿，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种虾和她熟悉的基围虾白虾黑虎虾都不一样，她现在也不缺吃的，还是大群的鱼捕起来痛快，就放过这些小虾好了。
在这群可疑生物的边缘，她发现了一个小洞，一条细长带着大片粉红色斑块的鱼正在洞口侦查，身边，呃，是一只红白两色交织的虾。为什么一条鱼和一只虾会住在一起？身上的颜色都几乎相同？太奇怪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更奇怪的东西。这个，是皮皮虾吧？看这体型像，可它为什么是绿色的？还是特别鲜艳的绿色，跟孔雀一般的绿色。这只还十分敏捷，玉锦兮都没看清楚它是怎么把旁边的小鱼给弄到嘴里的。
跟着这只绿色的皮皮虾，她发现了自己认识的东西：海葵。也是形成了一片森林，形状各异，颜色也十分炫目，在海水中悠然地挥舞着触手，如在风中轻舞的绚丽花朵一般，将这一片海底装饰得五彩缤纷，令人目不暇接。这本来是一幅极其难得的盛景，结果盘踞在上面的那些东西是什么鬼？
怎么又是虾？还是跟小丑鱼一样条纹的虾。还有，你们把腹部翘起来上下摇晃是在热舞吗？注意影响啊喂。
珊瑚呢？怎么不见珊瑚？她最感兴趣的是珊瑚好不好？
等会儿，她回忆着以前看到零散知识，她知道的盛产珊瑚首饰的地方就两个：宝岛和地中海。
这两个地方气温好像都比较高，属于热带和亚热带气候了吧？
看来此处是找不到珠宝级珊瑚的了。其实就算是找到，她也不能大肆采挖，保护环境的意识，现代社会就连个小学生都有，她自然也有。她就是想看看，开开眼。
好了，等到了南边，一定要再次下海看一看。
玉锦兮准备离开了，海底的世界太奇怪，太挑战她这个自以为见多识广之人的认知了。顺便看一眼石碑上的任务条，一下子就前进了好大一块。看来发布任务之人的好奇心也得到了不少满足。
懂了，看来以后她得多多地下海了。这个任务不难，反正她也要下海捞鱼。最重要的是，海底的风景太过瑰丽，她也十分喜欢。
离开之前，她扫了一眼海底，看到一个浑身红色的大螃蟹把自己埋进了沙子里。
她想到了一个脑筋急转弯题：是青色的螃蟹跑得快，还是红色的螃蟹跑得快？
答案是青色的，理由是红色的螃蟹是熟的。
出题的人肯定不知道海底还真有红色的活螃蟹。玉锦兮笑着，没有打扰那只专心狩猎的红色螃蟹，直接垂直上升。
好像跟一个什么东西擦身而过，还没去判断是什么东西，人家就自动落进了她的水桶，是一只大乌贼，一只就把她的水桶占的差不多了。
好吧，既然是送上门来的，那她就笑纳了，这东西味道也不错。
身在空间，没有在水中急速上升带来的困扰，玉锦兮很快就冲到了半空之中，她在下面待的时间好像比较久了，也不知道船队行驶到何处去了。
一直到视线里出现了海船的影子，玉锦兮才停止了上升，急速飞了过去，比那些海鸥的速度快多了。
咦？海豚！几十只的海豚！
正跟在船后飞奔，引得甲板上一大群人趴在栏杆上指指点点地看，玉锦兮靠近，发现了居然还有唐之林和范志良这两人。
他们的舱房可是在船首，看来凑热闹的人还真不少。
玉锦兮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回了自己的舱房，找了一个木盆清洗干净，放了两条最小的带鱼和十几条马鲛鱼进去，然后才离开舱房。
她已经想好了借口，就说自己擅长用鱼线钓鱼，这些鱼个头都不是很大，就说是钓上来的好了。
下回得弄些小型鱼类了，这两条带鱼还好，那些大黄鱼就不能拿出来了。
大家好像都跑到船尾去看热闹了，走廊里静悄悄的，甲板上也空无一人。玉锦兮正打算沿着楼梯下去，穿过下层的甲板到船尾去凑个热闹，还没下几层楼梯，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进了空间，在这船上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透明，还是谨慎些好。
声音来自上方，她直接升了上去，是最上层的甲板，一个身穿低品官服的人被几个军士拧着胳膊，还在不断地挣扎。她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他嘴里传出来的叫声，因为被一团布塞住了嘴，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呜之声。
此人挣扎得十分剧烈，几个军士也使出浑身的力气来压制着他。有一个人低声道：“快些，莫要让大人动怒。”
正死命拧着那官员胳膊的一个就气喘吁吁地道：“这狗官死到临头还这么折腾，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另一个压着官员头的人接口道：“废话，这时候不折腾，什么时候折腾？”
“别废话了，快些！”
最早说话的那个人好像是个小头目，吩咐压着官员头的人道：“你过来，咱俩一人抬一条腿。”
那人便松开了手，绕过几步和他一人一条腿，把那官员抬了起来。
那官员知道大难临头，挣扎得更剧烈了。
三个人想把他抬过栏杆去，哪里那般容易？
“不成，我没力气了，这狗官太能折腾了。”
拧着胳膊的那个人道。
小头目眼睛一眯，放下了那人的腿，一伸手就把他的腰带给扯了下来。
另一个立刻知道了他的想法，帮着他摁住那官员的腿，把他的双腿给捆住了。
这下便省力许多，三个人齐心协力，终于把那官员给扔下了海。
玉锦兮不忍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淹死，可这人是谁？他犯下了什么罪过？她全然不知。
她奔下海，将那个还在努力挣扎的官员收进了空间，任凭他昏迷着趴在了地上，自己返回了甲板。
那几个军士已经回去复命，玉锦兮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们的所在，舱房的门大开，里面坐着一个身穿便服的人。
三个军士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面前，那人放下手里的紫砂壶，淡淡地道：“既然少了个人负责客商们的膳食，那就让副手顶上。若副手再克扣，那就再换个。跟他们说，要是嫌命长，只管克扣。”
军士们附身领命，退出了船舱。身穿便服的人把紫砂壶举起来，对着壶口又喝了一口，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还妄想破坏朝廷开海禁的大业，也不看看自己长了几个脑袋。”
原来被扔下大海的那个，就是克扣客商们膳食来破坏开海禁之事的贾开林。
这个该怎么判罚？玉锦兮是真不知道。不过既然这家伙不是个好人，那她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玉锦兮把贾开林腿上的腰带解开，再把他扔到海里淹死，她是做不出来的。但这样的人不加以惩治，也实在是让人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