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徐丹凤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有一天夜里刮着大风,院内的树木发出哗哗类似波浪般响声。夹杂村里偶尔传来沉闷短促的狗吠声以及零星的脚步声。
丹凤起来上茅侧,何家大院由于人口众多,有四个茅厕,分东南西北,如果是小便,男女都用便桶,偏偏那晚是大便,大约晚饭吃了什么不洁的食物,肚子一直咕咕的叫,伴随着轻微疼痛和腹泻。
经过小月房间时,见她房内还亮着灯,一般情况下这么晚了,佣人的房问很少亮着灯,以免浪费蜡烛灯油。这让丹凤感到有纳闷。
这时房内的灯忽儿灭了,门吱扭一声开了,从漆黑的屋里出来三四个男人,抬着一个长方形的麻袋,袋子还在不断的蠕动。几个男人气喘吁吁从后院门出去,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丹风看到这恐怖的一幕顿时惊呆了,她身边是一棵大樟树。那几个只顾忙,自然没看见樟树后面徐丹凤。
从茅侧回来,刚到小屋门口。何鸣像幽灵般出现在她面前。徐丹丹轻轻的说:“老爷,这么晚了你没睡?”
何鸣看了一眼黑夜中徐丹凤说:“你不也没睡吗?”继而又问:“你刚才去了那儿?”脸上分明写满了猜疑和警惕。
徐丹凤说:“拉肚子,上茅侧。”何鸣继续问:“你刚才看到什么?”徐丹凤佯装不知的说:“我除了上茅侧外,什么也没看见,难道老爷看见了什么?”
一连数日徐丹凤没看到小月,小月像梦一样从何家大院内消失了。
下午徐丹凤故意问老陈:“小月怎么不见了?”老陈轻描淡写的说:“小月回家成亲去了。”徐丹凤说:“这丫头走了也不吱一声。”
老陈依旧轻描淡写的说:“这有什么好说的?何家大院来来去去的又不是她一个人?”又问:“你倒是挺关心小月的?”
丹凤说:“小月毕竟和我,转弯抹角说起来的亲戚,她是我未婚夫的表妹吧。”老陈笑了:“怪不得这么关心,原来沾亲带故。”又接着说:“我差点儿忘了,下个月我要再婚了,女人也是何家大院的丫头,也是老爷赏给我的。”
丹凤听了这话,心里有几分失落,毕竟老陈在何家大院是个人物。丹凤笑着说:“那恭喜你了,到时候别忘了,一定要请我喝杯喜酒。”
老陈说:“一定一定。”傍晚老陈跟何鸣说起这事儿。何鸣说:“既便徐丹凤看见了又能怎么样?不就是一个小丫环吗?大不了多花几块银元堵堵嘴,有银元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再说徐丹凤她是个明白的人,这种事儿最怕糊涂人看见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后也要多多注意-下她。”
老陈说:“你何不找个理由把她辞了,难道这个院内女眷们还离不开她了吗?”
何鸣道:“你说得倒轻巧,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时候怎能把人家辞掉?女眷离开她还不和以前一样,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老陈看了一下何鸣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老爷是不是担心大少爷何中怀?担心乌岭镇的那些店铺?”
何鸣点点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也急不了,该来得还是要来。”
老陈说:“我们何不买一些枪支弹药,用来自卫保护,你别指望这个腐败无能的国民政府能保护你,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天天打败战,还好意思向你们伸手要钱。”
何鸣说:“这事儿我早就考虑了。”又关心的问:“老陈哪,我送给你的那个Y头你还满意吗?”
老陈忙感激的说:“满意满意。”何鸣笑道:“其实这丫头我还是有些舍不得给你,她的身子那么白嫩那么饱满那么诱人,也懂得奉承男人,老陈哪!你不知道她从我这儿走时哭哭啼啼的,弄得我,一个大老爷们好不心酸难过。”
老陈想你那是假慈悲,装模作样,但他这种厌恶的情绪不能丝毫流露出来,老陈说:“老爷,从你这儿调教出来的丫头,没有一个好不聪明乖巧听话的?”
何鸣忽儿想起什么似的说:“那个叫小兰的丫头,今晚她洗洗干净了过来,听说她还会唱曲儿,还是艺女了。”
老陈说:“是的,她以前学过几年戏儿,她父母是戏班子出来的,后来戏班子发生了变故,父母由于利益关系被人迫害致死,失去了父母的保护后,她只有从戏班子里仓皇的跑出来,她父母和我是远房亲戚,我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流落街头,被青楼接收了。唉,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哪!也许你我都是戏中人。”
何鸣说:“戏中有主角和配角,每个都希望当主角,风光无限,老陈哪,你不但适合当管家,更适合当戏子,当演员。”老陈心中立即掠过不快,戏子?这分明是贬低自己,但他脸上仍挂着谦和的笑:“老爷,你是不是在取笑我吃呀?”
何鸣说:“我何必取笑你?”
老爷赏给老陈的那个丫头,叫柳烟,才十六岁,长得确实不赖,水汪汪的大眼晴,乌黑的头发,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儿不高,看上去胖乎乎。
掌灯时分,老陈问坐在床上低头的柳烟:“老爷待你如何?”柳烟慢慢的抬起头,一张白嫩的脸儿在灯光的映射下异常的妩媚,双眼流光溢彩,柳烟轻轻的说:“男人与男人是不一样的,聪明的男人懂得哄女人,只有愚蠢粗暴的男人骂女人打女人。”
老陈笑着问:“你说我是什么样的男人?”柳烟不假思索的说:“和老爷差不多,懂女人,但比老爷更年轻,身体更强壮,像牛一样。”
老陈问:“你知道老爷还有什么喜爱吗?”柳烟想了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来,嘴角勾了勾,说:“老爷,除了喜欢年轻的小女孩子,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有时喜欢一个人坐在后西房内半天不出来,那儿除他自己,谁也不敢进去,好像里面藏了什么重大秘密?”
老陈想秘密,难道真的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陈当然不是傻子,土匪劫持小少奶奶的那晚他去了那儿?
老陈说:“这事儿你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讲。”柳烟说:“何家大院,除了你和老爷,我还能和谁说去?那些粗使,丫头,老妈子,那个见了我有好脸色?我越是和老爷好,她们越嫉妒越仇恨,看我的眼光像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刀子。我有时恼怒的想,我究竟招谁惹谁了?”
老陈走过来,轻轻的抱起柳烟,轻轻的说:“有我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柳烟双手轻轻的吊住老陈的脖子,说:“这个我知道。”
老陈呼吸越来越粗重急促,像一列负重的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