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北衍的桃花
“今年冬天，山谷尤其温暖。”
林芮可披着一件浅紫色镶着白狐边的小斗篷，白绒绒的狐狸毛将她娇小的脸蛋衬得玲珑俏丽，脚蹬浅粉羊皮暖靴，北衍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腰系玉带，头发以竹簪束起，披着一件白色大氅，两人并肩站在竹楼的阳台上。
一晃又是新年将至，这个冬天纷纷扬扬下了几场小雪，外面冰天雪地，山谷里气候温润，有些耐寒的植物依旧花香扑鼻。
山谷已经停止接待游客，学院也放了年假，两个人终于可以喘口气。
“现在有些外地的人也慕名而来，我看竹屋恐怕还要建几座。”
北衍和林芮可都长高了，两个人长身玉立，看上去如同一对璧人，山谷里依山傍水建了竹楼、木屋，还有树上搭建的小房子，石子小路曲径通幽，清澈甘甜的溪水涓涓细流，一片片良田阡陌纵横，在如轻纱般的薄雾中若隐若现。
“明年学院有一批学子要去参加科举，我想试试。”
“过了年你才十三岁，是不是太早了？让你读书也不是为了博取功名，我看还是不要去了。”
“我从前说过要给你考个状元回来，虽然那时我年幼无知，但是我会奔着这个目标努力，我知道你并不想让我做官，我只是想证明自己。”
“我不知道高辛国的科举制度如何，你要去哪里考试？我是不是应该给你找个书童？”
“你不必担心，凤大哥也要参加科举，他虽然已经是童生，但是会和我一起去府城，如果我能顺利通过县试和府试，会和他一起参加院试，我带着彤刚吧，他这几年历练的胆大心细，只是这山谷还需再招几个人手。”
“我已经跟张叔赵叔打了招呼，让他们再找两户人家，不过……村里人对我有所顾忌，我不知道他们肯不肯上山。”
林芮可叹了口气，最近对她的谣言越传越烈，包括玲珑镇也传出风声，很多上山游玩的人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现在她的容貌越发出众，除了想一睹芳容就是听了谣传来看热闹，真是烦不胜烦。
“你不必在乎别人说什么，如果村里人不肯来，我们就去玲珑镇找，如果镇上的人也不肯，就让凤兄帮我们买几个人，买来的卖身契在我们手里，山谷里的事尽管交给他们，也省得你那么辛苦。”
“买人？”
做为一个现代人，林芮可从未想过要买奴仆，凤千俞和孤星都有自己的家奴，十分忠心可靠，一些秘密可以放心交给他们去做，张田一家、赵二一家，包括现在做着管事的宇安堂哥，还有春阳和孤星又派来的两个人，在林芮可心里都是雇佣关系，一些核心的秘密，包括草药的来处，烤肉的蘸料配方，还有大白，都是不能说的，这件事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北宇安做了山谷的账房先生，负责大大小小的收入支出，宇安话不多，账目算的尤为精明，只不过北清明和陈芳还是一样好吃懒做，有时候会留宿山谷，背着宇安搬弄是非，村里的流言蜚语，恐怕也是他们两个添油加醋说出去的。
“你许久未去玲珑镇了，今天我们去逛逛，也添置一些衣裳，我们芮可越长越漂亮，理应和那些小姐一样打扮，再买几件首饰，算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平日北衍也会给人看病，除了疾风给的医书，他又收罗了很多杂书，在玲珑镇也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手里多多少少存了些银子。
“你知道我不喜欢穿那么复杂的衣服，张婶帮我做了几件，都压箱底了，首饰我也有，孤星和凤千俞每年都会送我，我闲那劳什子太重，还不如这样扎起头发清爽。”
林芮可甩了甩用缎带束起的头发，一阵微风拂过，浅紫色的缎带如蝴蝶翻飞，更衬得她风姿卓越。
“走吧，反正我们也有马车，让彤刚赶车，带上燕儿小娟，一起去镇上逛逛。”
还有三天就是新年，玲珑镇格外热闹，街上人来人往，商铺张灯结彩，门口摆着大大小小的摊位，叫卖声不绝于耳，北衍拉着林芮可逛了几个商铺，杂七杂八买了许多东西，不管林芮可如何拒绝，还是买了两套首饰，几件时兴的衣裳，最后几个人去了酒楼，点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北衍，芮可，到仙客来吃饭，怎么不告诉我这个东道主一声？”
杨伊推开雅间房门，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这是你家的酒楼？只知道这是新开的，据说饭菜做的不错，没想到是杨兄家的产业。”
北衍站起身拱拱手，他知道杨伊是富家子弟，家里做着好几宗生意，平时去山谷对吃食尤为挑剔，没想到仙客来是他家开的。
“怎么？我家看起来不像开酒楼的？虽然酒楼的厨子比不上芮可的手艺，也是从京都挑选的，今天就让你们尝一尝我们酒楼的特色菜。”
喝了半盏茶，陆陆续续上了一些精美的点心酒菜，林芮可前世锦衣玉食，却也忍不住连连惊叹：东坡肉，水晶肴肉，无为熏鸭，麻婆豆腐，清蒸武昌鱼，三杯鸡，飞龙汤，腊味合蒸，西湖醋鱼……谁说古人不会做吃食？这些酒菜，就是现代的高档餐厅也不常见。
“北衍师兄，来玲珑镇也不叫我，多亏杨师兄想着我。”
房门推开，慕心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绿色梅花衫，和蓝媚如同两只花蝴蝶，娉娉袅袅的走了进来，慕心脉脉含情的看着北衍，眼睛似乎要滴下水来。
“是啊，来了镇上也不打声招呼，难得芮可出来，平日都是在山谷，今天可要好好聚聚。”
凤千俞一身紫锻华服，外面披着狐狸皮大氅，跟着走了进来。
林芮可和北衍站起身和大家一一施礼，北衍悄悄的捏了一下林芮可的小手，一脸愧疚的看着她，本想带芮可出来散散心，没想到杨伊热心过了头，又找来一群人。
“北衍师兄，爹爹这几日给我讲了几篇科举时的八股文，我有一章不太懂……”
慕心扭着身子，坐在了北衍身边，林芮可眼睁睁的看着慕心抢了她的位置，无奈的眨了眨眼睛。
“芮可，过来坐，我们安凤堂需要一些草药送礼，我本打算上山找你商量，你今日出来，我们就定一下。”
凤千俞看到林芮可尴尬的站着，对她招了招手。
满满一桌子酒菜，大家团团围坐，慕心不时挑衅的看着林芮可，她和蓝媚坐在北衍的左右，浅笑低吟，慕心不时用帕子捂着嘴笑的花枝招展，凤千俞为林芮可倒了一杯酒，黑亮的丹凤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