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易
停下脚步的小零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而后仰起冻得微微有些发红的脸，看了一眼不断飘落着的雪花，并轻轻地呼出一口白色的哈气。
“嘛，相比起哥哥来，我已经足够幸福了。”
眯着眼睛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后，小零的眼神再一次地坚毅了起来，一脸决绝地插着衣兜再次向着前方走去。
……
只有零零散散数人的电车站里，插着大衣兜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站在候车处的小零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超过五分钟了，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在某个瞬间，听到了什么声音的小零愣了一下，而后抬起头来看向了正呼啸而来的快班车。
再次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同时逼迫自己保持平常心的小零向着电车轨道不动神色地移动了两步，稳稳地站在了电车轨道的边缘。
【冷静一点，应该不会太疼的，】小零闭上了眼睛，同时心中还在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就只是一瞬间而已。现在不要想太多，尽量让自己装作是不小心掉落下去的样子。哟西，马上就要来了，三、二…一，现在…】
默数到二的时候小零便睁开了眼睛，默数到一的时候便准备摔到电车轨道上。
不过就在小零准备装作不小心掉下电车轨道的这一刻，却突然发现，一个十分娇小的白色身影突然从天而降跳进了电车轨道前。
这一瞬间，小零忘记了所有，忘记了所有的目的，身体在大脑开始重新运转之前已经率先有了动作。
瞬间跳下电轨的小零一把拉起蹲在电轨上的小小的白色身影，用力地将其给甩到了电车候车台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在完成这个动作之后，小零的思考能力才重新上线，【不，不对，我究竟在做…】
砰！！
被急驶而来的快班车车头重重地撞在身上被撞飞到空中的小零，意识也开始渐渐地模糊。
【真的是，我究竟在干什么啊…我是个笨蛋吗？话说见义勇为算是意外吗？】
这是小零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大脑活动……
雪还在不停地下，电车站的站台上为数不多的旅客以及工作人员将被撞飞到站台上已经失去意识、满身是血趴倒在血泊之中的小零给围了起来。
群众们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拍照发推特的发推特，而且刚刚的那辆快班车也启动了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呢，”某位旁观者叹了一声说，而后又看了一眼刚刚跑过来来到小零身边的那位身材娇小一头银发，脸上还有一个奇怪的面具的小女孩，“是为了救这个小女孩才……”
周围的其余人纷纷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就在这个感人的时刻，这名小女孩…准确地来说应该是鹭之宫家的老祖宗、鹭之宫伊澄的曾外祖母（太外婆）——鹭之宫银华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萝莉的脸，仰着脸用着有些尖锐的萝莉音愤愤地辩驳。
“不对——！我根本不需要他救！老身就只是稍微在那里歇个脚而已！是他自己会错意跳下来的！”
“什么？！被救了以后竟然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就算是再不懂事的小孩子也该有个限度才对吧！”
“对啊对啊！小朋友，你刚刚那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听着围观群众你一句我一句的训斥声，虽然真实年龄是已经过了八十岁，银华的眼睛还是弥漫起了委屈的水雾。
“你们太过分了！不知道真相就在那里乱讲！而且我也不是小朋友！我的年龄比你们的奶奶的年龄还要大！那种速度的东西，老身随时都可以躲开的！”
不过刚刚说完，银华突然愣了一下，整个人就像是停顿了下来一样，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一张脸变成…或者说恢复成原本老太太的模样的银华，颤颤巍巍地向着倒在地上的小零伸出了手：“竟…竟然在这种时候……血，给我血…”
围观的众人，看着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纷纷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地呆立在了原地。
其实这位鹭之宫家的老祖宗，只是依靠吸食人「快不行」时候的血保持年轻的，现在这个才是本来的模样。
“血…”银华的手最终还是没能够到小零便落了下来。
不过就在这时，令在场所有人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声响的「小零」竟然睁开了眼睛，如同一个没事人一样揉了揉脑袋站了起来。
虽然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如果是熟识小零的人在这里的话，一定察觉出来不对劲，因为小零那一双红棕色的眼瞳此时竟然变成了金色！而且是那种摄人心魄的金色！
“真是的，”「小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露出一脸的不爽，“好不容易醒来一次，看到的就是这幅模样。真是的个白痴呢，不…不对，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我，我就是他，骂他是白痴的话不就等于骂我自己了吗？
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么点力量，如果全用到救治自己的身体的话今后说不定再也醒不过来了呢。但是如果不救的话，照样会死。啊！好烦啊！这个笨蛋！顺带一提这个笨蛋不是指我，而是指将身体搞成这样的这个笨蛋。”
“血…给我血……”银华抬起头来，用尽了全身力气向着小零伸出了手，眼睛里全是渴求。
闻声，「小零」蹲下了身子，捏着下巴用自己那金色的眼瞳细细地打量起银华。
“原来如此，是靠吸食年轻人在濒死之际的鲜血来让自己来保持年轻的呢，想不到在这个时代也有使用这种方法的人。”
“血…拜托了，给我血…”
“有了！”「小零」突然想到了什么，咧着嘴笑了笑，“那个，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我可以给你这个身体的血，但是相对的你要救下我。如何？”
“可…可以。”银华没有丝毫犹豫地回道，“快点给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