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202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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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们为什么不快乐

表面看来,好奇心无非就是人们被新鲜事物吸引时所产生的感觉。比如,在驾车进行长途旅行时,途中经常有一些路标广告吸引着我们下高速路,前去参观地下洞穴,或是进行一次即兴之旅。车上的人们对这样的广告可能会有不同的反应——孩子们会兴奋地高声尖叫,老人会对任何遮挡窗外风景的东西都恨之入骨,而你则会犹豫是否真的要花钱来满足这种天真的兴趣。你也可能有过这样的经历:一个奇怪的书名让你迫切想知道书里面的内容,或者,当你经过一辆德劳瑞恩(DeLorean)汽车时,被它正在向上掀起的鸥翼车门深深吸引。通常,人们认为好奇心是意外碰到某件趣事时才会产生的。

好奇心的确能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有趣的事情上,但是这种理解过于肤浅。我和其他人的相关研究都表明,好奇心是一种更深层次、更复杂的现象,它在我们追求人生意义的过程中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

人们普遍都有一个错误的观点,即一旦某件事物在日常生活中变得司空见惯,我们就失去了一个获得新知的机会。当某事变得熟悉起来,并且可预知时,我们就不再重视,并渐渐对它熟视无睹。也就是说,一旦觉得对某事已经非常了解了,我们就会停止对它继续关注。

新奇事物就大不一样了。我们经常关注不熟悉的事物,并且能倾听陌生人的谈话,这是因为它们能抓住我们的注意力。但我们却忘记了新奇性总是存在于当下。其实,从不熟悉的事物和熟悉的事物中都能学到很多东西。比如,没有哪两次拥抱是一模一样的,没有哪两家比萨店会用完全相同的方式来切比萨饼,我们每看一遍电影《教父》都会有新的感受,类似的例子真是不胜枚举。保持好奇心就是要发现新奇性,并抓住它们带来的欢乐和意义。

好奇心之所以常常被人们忽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在我们欲望的表象之下运作。好奇心并不像“积极思考、乐观开朗、感激之情、善良仁慈或感觉良好”一样简单明了,它与我们的思维和感觉有关。好奇心不是指人们是否注意到当前所发生的事情,而是指如何对这些事情加以关注。

过去和将来只不过是现实的一种象征性表现,表现形式分别是印象(过去)和梦想(将来)。真实的事件确实发生过,但是一旦结束,它就会变成虚幻的现实。这种象征性表现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也在不断变化。当你翻看影集里的相片时,你会重新构建起回忆。我们会根据已有的陈述来编织自己和他人的故事。比如,西奥多·罗斯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总统?他是一位罕见的、直率坦诚的总统,还是一位自以为是而且容易冲动的总统?比如,他大白天也敢在白宫后面的泳池里裸泳,他用猎枪猎杀了数百头动物,他重拳打击警察界的腐败,他还是一位环保勇士,创建了国家公园系统。历史总是被不断改写,过去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人们的情绪总在变化,因此对过去的看法也在随之发生改变。至于未来,它仍然是不确定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且人们对未来的预测也常常出现错误。我们所能做的只是为将来做好准备,并做好当前能做的事情。

只有活在当下,我们才能自由自在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真正自由的时刻是少之又少的。而当我们怀有好奇心时,就能对当前时刻进行探索,就能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保持敏感,而不用在乎它与之前的样子(过去)或者与我们所期待的样子(将来)之间有何种差异。活在当下,关注当下。我们充满活力,开放宽容,不断地寻找新机遇,获得新发现,并为自己的人生增添意义。我需要再次重申,重要的不是我们有没有留意,而是如何留意。

如果我们心态开放,并且充满好奇心,就会觉得日常生活中即使再平凡无奇的琐事也充满乐趣。为什么走在超市里,却总是无视四周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对这些商品丝毫不感兴趣。也许是因为我们曾多次去同一家商店,因此觉得毫无乐趣可言;也许是因为我们本来就很讨厌购物。如果提前列好一张购物清单再去超市,我们就会集中注意力去搜寻所需的商品。这也是超市老板常常用各种各样的广告宣传来吸引顾客视线的原因。如果没有任何引导,我们的内心世界和外部世界会变得更为纷繁复杂。此时,如果愿意的话,好奇心可以帮助我们。

如果乐于接受未知的新鲜事物,我们就会有意识地在商店里找到很多有趣的商品,比如,我们有可能为挑食的孩子找到某种新奇的食物,为周末发现某种美味佳肴;即使有可能买到一些不合口味的食物,那也不过就浪费了几美元而已。不管怎样,虽然我们对未知事物一无所知,但是只要乐意进行探索,而且当机遇来临时能够当机立断,我们就可以从中获得很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