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会死追到底的吧
季予笑了笑：“不走，又能把我怎么样？”
独善其身好像不行了，那几个人动起手来，连季予也成了靶子，屈艾几个脸上早都挂彩了，季予还是帮了她。
本来以为要动点真格，才能让对面收手，毕竟那几个别校女生下手比屈艾几个狠多了，始料不及的是有路人报了警，在场的都被送去了派出所。
在所里等了不久，其他人都有人来认领，听完一番训诫，人也走了几个。
“诶，你家人不来吗？我家离远了一点，我妈待会儿就到了，你怎么办？”人都快走光了，屈艾有点愧疚，担心她。
季予也给季嬴川发了消息，回复虽快，说的却是还忙没空给她处理烂摊子，既然都打架打进了派出所就好好呆够了再出去。
季嬴川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让季予觉得好笑，真是无情。
“不知道，让我等着，”季予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说，“你不用愧疚，架是我自己要打的，自保而已，本来也没想帮你，只想看戏。”
“……”屈艾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其实有点意料之中。
刚走过来的警察叔叔听完，忍不住抬手往季予脑袋上一拍，痛心疾首道：“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好好学习，就想着看人打架，瞎凑什么热闹！”
季予憋屈地抿着唇，随即颇为低眉顺眼地认错：“我知道错了。”
屈艾忍住不笑，没想到季予平常冷冷淡淡一张脸，好像傲得不行，居然这么能屈能伸，神了。
“你家人还没来？”警察叔叔又问。
季予目光朝向警察叔叔身后，不情愿道：“来了。”
季嬴川听教训去了，季予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屈艾看了眼手机，似是自嘲又不屑地笑了声，转头对季予说：“我妈不来了。”
季予：“来不了？”
屈艾收了笑，不再掩饰低落：“是不来了。”
季予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还有比季嬴川更不关心自己女儿的人。
季嬴川过来了，神色如常，比起前面那些人的家里人，他可真是冷静有风度。
“打架很好玩？再有下次，就别出来了。”他顿了顿，“为什么打架？”
季予沉默。
“不说就算了，回家。”
季予拉住他，看向屈艾，有些心虚：“还有我朋友……”
屈艾想起自己脸上还带伤，季嬴川眼神实在凌厉，她仿佛听见了他在告诫季予不要什么朋友都交……这个幻觉让她一瞬间无地自容，好在下一秒才真的听见他开口：“走吧。”
屈艾跟在季予身后一起出去。
“伤着没？回去找医生看看，听话。”
“会的，不用你费心。我没伤到。”季嬴川的关心话总是后带一句“听话”，让她反感。
“也是，你不伤人就谢天谢地了，学了点拳脚就收不住。”警察说的那句话他都听见了。
“我才是被找茬的，就算有下次，也不会再让你来。”季予听不得他的讽刺，撂完话就走。
屈艾下意识跟上去，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季予的爸爸没有跟上来。
季予气消了，速度也慢了下去，心想真烦季嬴川的毒舌，总能被他气到。
“季予，刚刚谢谢你了，那是你爸爸？”
“嗯，很不幸，虽然不想承认。”
屈艾相信，听她语气都是为难的。
“你爸爸不和你回家吗？你们关系好像不太好。”说完又后悔自己问得过于直接了。
“我自己住。”
“这样啊，那我能不能在你家留一晚？”
“不回家你家里那边呢？”
“无所谓的，我爸妈分了，我跟我妈，她不怎么管我，夜不归宿都不会过问，每个月就给我点生活费让我不饿死。”
听上去语气轻松，但是心情季予总能明白几分。
“好。”季予领着她回去。
“你真的自己住啊？！”屈艾咋舌，这么大的别墅也不冷得慌。
“除了我，基本不会有人过来，习惯了。”季予边说边开门，“进去吧。”
因为季予不喜欢有外人来，所以就连季嬴川请的钟点都会在她不在的时候来打扫。不过她自己也勤快，足够生活自理。
换完鞋，把书包丢沙发上，正要进厨房简单准备一下晚饭，到底是有些晚了，没什么心情做饭。
“你平时也是自己做饭？我还以为你是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呢。”屈艾同情地笑了笑。
季予看了眼冰箱，有些空荡，随即关上冰箱门说：“不做了，我请你出去吃。”又说：“差点忘了，还是想去把伤处理完先。”
看着是皮外伤，只是有人下手不知轻重，也不知道屈艾有没有伤到筋骨。
季予领着屈艾去小区里的药店看了伤拿了些药，又出去外面吃了晚饭，回来时天已经很黑。
回了房间，季予：“懒得收拾客房了，凑合一晚吧。”
“嗯，我不要求什么的，能留一晚我就挺感激了。”屈艾有些哭笑不得，季予都不介意，自己更不会，何况她的床很大。
季予找了身没穿过的较为宽松的衣服给她，指了指浴室说：“你先去洗澡吧，衣服太脏了。”
毕竟打了一架，季予去到时架都打了一半，屈艾那时的样子就已经很难看了。
屈艾好像听出了一丝嫌弃，没话说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出来时季予还在写作业。
“我洗好了。”
“嗯。”季予放下笔，“你先把药涂了。”
说完拿着衣服也进了浴室。
屈艾坐在椅子上，上完了药，无聊地看着季予的作业，净是她看不懂的，能看出来的只有季予的字是好看的。
她微叹，明明是个好学生，确实不该凑热闹打架。
季予抓了抓半干的头发出来，屈艾起身给她让出椅子。
“你的作业看起来很难。”
显然是没话找话。
“没记错的话我们同级，学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屈艾尴尬地笑，其实她以前还留过级。
“这次是为什么打架？你的某个朋友的心上人又被抢了？”好像不对，自己可没抢谁。
“这次不是别人，是我，我男朋友劈腿了，是前男友了。”
“节哀。”季予说句风凉话。
屈艾忍不住笑：“人还没死呢，你也太会说话了吧！”
“作为从小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长大的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我对这种行为深深地鄙夷。”
屈艾笑得更欢了，季予这面无表情地说这么大义凛然的话也不心虚，才打了一架。
“你这些话要是对警察叔叔说了，估计也不会挨那一巴掌了哈哈哈……”
季予假笑似地快速扬了下唇角又恢复原样，没说什么。
屈艾的前男友和外校的黎姝分手后，又频繁来找屈艾复合，同在一个学校，难免会容易见到。
赵祐好几次见到屈艾和季予一起，心思也逐渐飘离屈艾，转向季予。屈艾几次坚决拒绝，而季予也遭到赵祐的骚扰，屈艾并不知道。
有一天下午，已经是最后一节课，翘了课，屈艾和赵祐在校内离校门较近的树下争执，季予接到短信还是觉得要去帮她脱身。
季予到时，发现黎姝也在。黎姝带了两个同伴一男一女，应该是一对情侣，男生高大，搂着那个女生。
季予到了屈艾身边将她拉到身后。
季予笑意温良，目光看向他身后道：“赵同学，适可而止，树敌过多路就到头了。”
黎姝快步走来扯他手臂一拽，厉声道：“赵祐你什么意思?骗我没女朋友和我好现在又把我踹了回去找前女友，把我当什么?”话音愈冷颇有几分丧心病狂的意味，听得赵祐头皮发麻，眼睛四处看。
他跑过来欲牵她：“屈艾你听我解释，不是她说的那样！”
季予站着未动，冷意溢出眼底，抬脚就把他伸过来的手踢开。
屈艾语气凉薄：“我跟你早已经没关系了，还是别人解释去吧。”
黎姝不想听他们废话，直接扇了赵祐一耳光。
赵祐双目猩红，被追捧惯了从没受过这种屈辱。
“瞪啊！看你是敢吃人还是怎样！”黎姝反手继续抽他一巴掌。
赵祐被她彻底激怒，完全不控制力道地抓捏她的下巴抬手就扇下巴掌。
旁边的高大男生过来阻止与赵祐扭打难分。另一个女生过来扶着黎姝。
季予带着屈艾退步，黎姝却不想饶人，向二人走来。
“不管她做什么你别动手。”季予低声说，屈艾已经不能再被记过了。
“嗯。”
黎姝和另一个女生正要动手，被赶来的老师喝止了。赵祐闻声分了心重重挨了一拳，再想出手已经被老师拉扯开。
老师看了六人一眼，生面孔熟面孔都有，全部都带去了办公室。
“居然是年级主任来了，要死了。”屈艾知道就算无辜也得被骂掉一层皮，“早知道不让你来了，偏偏遇上这些人，又连累你了，对不起啊。”
年级主任管着她们这个年级，严厉是声名在外的。
“本来就只是看了场戏，怕什么。”季予笑了笑。
屈艾见她还能笑得出来，有点无语，却也安心不少。
“还没放学一个个逃课打架，还想不想读书了！”主任盯着几个生面孔，“你们是哪个班的?”
黎姝几个不敢说话，屈艾：“老师，他们是外校的。”
“在学校明目张胆打架，不管本校外校一律请家长！”
黎姝急了：“不行，我们又不是这里的学生凭什么！”
在别的学校被请家长传出去未免太丢人。
“不请?那就送去派出所，寻衅滋事，打架斗殴，没打成架，寻衅滋事也少不了你。”
“请就请！”黎姝转身打了个电话。
“你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好学生不做，跟这些人闹什么？”主任这话是对季予说的，他也知道屈艾和季予走得近了些。
屈艾一向是问题学生，不久之前突然不惹事了学习也有了进步，主任还以为她真的改邪归正了。
“老师误会了，不是我和他们闹，是他们要来闹，尤其是他——赵祐同学，甩了外校的黎姝同学后又来骚扰屈艾同学，以及——我。”季予面向赵祐，璨然一笑，三言两语坦荡至极。
黎姝和屈艾吃了苍蝇似地皱眉看着赵祐。
屈艾明白赵祐是什么样的人，他的骚扰绝对不简单。
屈艾拽了拽季予衣角问：“怎么不告诉我，这也太恶心了。”
“小事，没放心上。有些人太丑，入不了我眼。”
事实上，赵祐想方设法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天天加她好友发一些污言秽语还妄想追求她。季予几次拉黑懒得再理会。
赵祐闻言脸黑得像炭。
黎姝脸色也不太好，好像是矛盾，赵祐被骂虽解气，但这话听了好像也骂了她。
屈艾倒是无所谓，早知道自己眼瞎，这会儿只觉得季予说得好，恨不得拍案叫绝。
话虽不好听，不过主任脸色也好看了些，果然季予还是个理智有想法的。
季予不卑不亢：“所以，架是赵祐打的，事是别人挑的，我和屈艾不过是受害者，老师会明察秋毫对吧?”
主任点点头。
最终是赵祐被记过处分，外校的也让家长带走了。季予和屈艾都没打电话，季予清楚，就算打电话季嬴川这次也不会来了。
放学两人一起出去。
“季予他骚扰你就应该告诉我的，还能替你打一顿。这个渣男真恶心死了。”
“都过去了，就他那点手段没什么值得上心的。”
屈艾忽然笑起来：“虽然人不至于那么丑，不过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赵祐太丑入不了眼的时候我差点就笑出来了，而且你还说得那么自然坦荡哈哈哈！”
“确实入不了眼，我这个人看人不看脸，相由心生，人品不好当然面目可憎。”
“我真的太喜欢你说话了！”屈艾眼睛发亮。
季予：“之后呢，要是他继续骚扰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他以后烦不了我了，我还担心他记恨你呢。”
“是吗，那就好。至于我，没事的，我爸毕竟只有我一个女儿，有事他善后。”季予也不问为什么她那么笃定赵祐不会在骚扰她，猜是有她自己的原因。
屈艾：“他怎么拿到你联系方式的？赵祐那么恶心的人。”
“班上有人收了钱给的。”
屈艾听得脸都抽了：“你以后小心点，这种同学得防着。”
赵祐第一次骚扰她，她就猜是有同班同学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赵祐，从没在班群里发过消息的季予连问了几次是谁给的却没人知道。
后来有人偷偷告诉她，是某个男生收了赵祐的钱才给的。
季予只进了一个班群，且没加任何同班同学，这样随意泄露她联系方式的人确实让她有点生气。
季予和班上同学关系虽然一般，但好在她人只是冷了点哪儿也不差，以前同学碰到要季予联系方式的都会以不熟为由拒绝，尤其是男生，虽冷但是漂亮的学霸，他们一点也不想让外班的猪拱去了。
没想到总有人会收钱办事。也就是这一次，她把那个聊天软件给卸载了。
这些多余的话季予也不告诉屈艾了，因为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都会过去，没必要再提起。
季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会的。”
在岔路口分开，季予独自走剩下的路。
晚上，季嬴川难得回来一趟。
“不去学校上晚自习?”季嬴川一进门就见她窝在沙发上。
“不想去，已经和老师说过了，作业也都写完了。”
季嬴川对此习以为常，并不发表意见。
“今天又怎么回事?打架?”他语气很平静，但总能感觉脸色不是那么温和。
“没打架。”事情复杂，也不能和他解释。
“季予，”他似乎是叹了气，“打架逃课不是你该做的。我希望的是你学的那些防身本事永远都用不上。”
“那我该做什么？”质问般，季予睨着他。
在季予眼中，季嬴川并不是一个很威严的形象，他有时也冷酷，说话也毒，会对她施压也会对她无奈。
她叛逆时，从不惧与他争吵，她还是有分寸，他也一样有让步。
“至少不是打架逃课，”他知道还有人骚扰她索性提及，“谈恋爱不是什么大事，别一时兴起随便什么人就好，还有以后再碰上死皮赖脸骚扰你的，别再一声不吭，说出来一次性解决。”
季予有些惊疑，他真是她亲爹季嬴川?
季嬴川好笑地拍了拍她脑壳说：“傻了?别总把你爸爸想得那么差劲。”
季嬴川知道她叛逆，也更明白，她是值得相信的，她很像他。
“哦。还以为你不想管我。”她没什么表情。
“小予看起来也不是喜欢被人管着的，不是么？只要是把爸爸嘱咐的都做好，其他都是你的自由。”
许多时候他都是这样一副脾气很好的可以与人说笑的模样，可季予见了莫名会气，只想同他吵，让他笑不出来，他为什么不真实一些，已经没人要这样看他笑了，他站在高位，有钱有势，他不像他。
“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你和你那个叫屈艾的朋友走的很近?”
“你刚刚才说其他都是我的自由。”
“是你的自由，只是随口一问，不用那么紧张，”他忽然一顿，“看到你愿意交朋友，也是挺好的。”
“你什么时候走，我还要看电视。”
季嬴川听了笑话似的，明白她是说他在这里会影响她看电视，于是道：“这就走了。”
他走了，可是季予好像没心思看电视了，她有时想不通，甚至分不清她和季嬴川到底是什么关系，是至亲，还是仇人，又像是敌人一样的朋友，可她总能认清的一点是，在他面前，她是能任性的。
他像是不在乎，却又全都包容，以至于她时常想恨却恨不起来，大概因为她只剩爸爸了，另一个人弃他们而去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用了一个世纪来不忘与记恨，离她本来越远的反而越近，历历在目。
事情过去了几天，这几天里很安生，没有谁再来烦恼谁。
屈艾这几天也没有放学再着跟季予。
再见屈艾的这天，是周五下午放学，屈艾这次没扶着自行车，孤零零的仍旧在校门口等她。
趁季予走近没注意，屈艾猛地靠近吓了一下季予，季予突然回过头来神色如常，倒是把屈艾吓了一跳。
“幼稚，你这样吓不了人，吓自己倒是容易。”
“今天周五了，我请你吃饭去啊！”
“周五为什么要请吃饭?”
“因为我想。”
这种任性的话季予懒得反驳，随她挑了家餐厅。
屈艾才坐下椅子，一看菜单，咋舌，却没有换一家的打算，还是问季予想吃什么。
“你真要破费请我?可能请完这一顿你要破产了。”季予看了眼菜单，又看她的表情，没忍住笑意。
“那有什么办法，大话都说了。”屈艾摊手无奈，最后一次一起吃饭，她就想挑一个安静的好一点的地方，她觉得才配得上她要请的人。
“说起来我还没请过你，就当是回报你以前帮我带的小吃和零食了。”
“不好，要是这次不请……可能就没机会了。我妈要去外地工作，她不放心我自己留在这边，我得转学了。”屈艾心虚地看她一眼，对季予的无动于衷不甘却又瞬间释然。
季予这样的，哪怕是天天黏着，也难改她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的态度，屈艾能想象出来，如若哪天她们离远了，会自然得连朋友的感情也延续不下去，没有刻意，只是淡了。
“有缘再见。”季予敷衍了句。
“啧，没良心，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反应，果然季予还是那个高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季予啊。”屈艾眨眼笑得倒是欢快。
“有么，明明我不仅食人间烟火还会请你吃饭。”季予招来服务员，指着菜单问屈艾，“这个怎么样？”
屈艾：“你请客我哪敢有意见。”
季予递还菜单，朝服务员开口：“最贵的，两份。”
季予点了两份一样的，服务员记下离开。
“太舍得了吧，居然点最贵的。看来你也不是没良心。”
“送行，不让你吃好点过意不去，不是说你爸妈给你的生活费一个月就那么多，快月底了吧，要是你都准备走了还得花钱请我吃饭，我多没面子，虽然我爸也限制我的花销，不过请朋友吃饭是个花钱的好理由。”季予一指一指轻敲桌面，回忆着久未弹的指法，有听不出的离别。
屈艾盯着她的手指，她像在敲着琴键，屈艾想，很细长的手指，弹钢琴一定很赏心悦目。
吃饭时，屈艾吃得三心二意，好像季予的吃相更有意思一般。
“我吃相很难看?别这么看我，你还是好好吃饭吧。不好吃吗，我觉得挺好。”季予一口还没咽下去。
“没觉得不好吃，感觉季予吃饭很有意思，看起来好可爱哈哈，吃得很专心很干净，季予好像不挑食?”
“不太挑，”见鬼了，哪里可爱了，感觉屈艾是在调戏她一样，“你知道我会做饭，把自己不喜欢或者不那么好吃的菜做到自己觉得好吃的自信刚好我有。”
“季予太可爱了，没人说过你很讨喜吗?我要是男生我肯定死追到底哈哈哈。”
季予摇摇头，这人大概是要在走之前发一下疯。
吃过饭后，又走到了岔路口，屈艾走远几步，挥手朝季予道别。
“季予，相处的时间不长，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见了，这段时间我天天跟着你，打扰了。”她总觉得这个年纪的，就该活得张扬一点，哭哭啼啼不好看，扬着笑，隔了几步远，季予看不见她眼里微红。
大概是词穷，季予只有一句：“有缘再见。”
季予不会主动找谁，也没有把其他很少用的联系方式给屈艾，只有电话号码给了她，以前偶尔收到屈艾发的信息，不懂说什么话应景，说有缘再见就是真的有缘再见。
剩下的路还是自己走，一直以来都只有背上的书包和书包里的书与作业，季予目视前方，有一句话挣扎了许久才说出口：“这段时间谢谢打扰。”
不是说给谁听，好像是给自己。
一个孤独且乐在其中的人，承认接受别人的陪伴不是一件易事，又偏偏是无法否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