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卖 马
梅庄所在的小镇曾经很小，但自从梅庄建立以后，人气就越来越旺了，因为梅庄的庄主都是大善人，谁有困难他都帮助。很快，“此处有善人”的说法远传四方，吸引来大量的人居住。
梅庄附近的市集热闹非凡，从早到晚都人挤人肩并肩，到晚上还有不关门的夜市。
陆小凤、花满楼、铁剑先生三人一起从梅庄晃悠出来，穿行在人潮汹涌的闹市中，他们的目的地是这个集市的马铺。
马铺前，陆小凤三人停住了，偌大的马厩里只有四批马，可能是生意太好，马被卖完了，也可能生意太差，老板根本不想添新马。那么大的马厩，三四匹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倒闭了。
陆小凤大声道：“老板。”
在马厩旁边躺椅上打瞌睡的小二被惊醒，还以为老板来了，一看是三个江湖人士，恢复神色，问道：“有什么事？”
来马厩的人，肯定是来买马看马，小二的话问得让人不舒服。
陆小凤一副买马的样子：“来马铺，当然是买马了。”
小二听见买马，脸上马上有笑容：“客官，需要买几匹马？”
陆小凤：“先看看，如果是好马我们要多买一些。”
铁剑先生：“你们马厩那么大，怎么只有三四匹马？”
小二以为是大客户，解释道：“前几天……”
一个满脸胡渣的彪形大汉出现在小二背后的门口，一声咳嗽打断了小二的话。
小二回头看了胡渣男一眼，被充满煞气的眼神吓得战战兢兢，不敢继续说话。
胡渣男看小二已经得了教训，掉头回屋了。
陆小凤问道：“前几天怎么了？”
小二简单的说了一句：“前几天生意好，马都卖完了。”
陆小凤：“你们的生意都这么好吗？”
小二：“不是，只有这个月最好。”
陆小凤：“遇上大客户？”
小二：“我不能说。”
陆小凤：“你们什么时候会有新马？”
铁剑先生：“现在你们马太少，我们看不着。”
小二：“下个月会有。”
陆小凤：“那我们后面再来看。”
小二：“客官慢走。”
陆小凤三人离开马铺，来到隔壁的牛铺，牛铺的牛棚里面牛很多，一看就是风生水起的店铺。
小二看见三人来，立刻上来迎接：“客官要看牛？”
陆小凤：“对，想买一头杀吃。”
铁剑先生：“老朽最喜欢吃牛肉。”
小二：“那你们就来对地方了，我们店的牛是本镇最好的。”
陆小凤一边看牛一边问道：“隔壁卖马铺你熟吗？”
小二：“熟的很。”
铁剑先生故意道：“他们的马厩都是空的，看来要倒闭了。”
小二绘声绘色的道：“不会倒闭，客官有所不知，我们镇马铺有四家，都是一个老板的，他们的马都是从蒙古大草原赶来，品质好，生意自然红火，前几天他们走了大运，来了一个神秘大客户，穿黑衣，戴乌纱帽，脸都没露就买了一百多匹马，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大的生意，所以一下子马厩都空了。”
铁剑先生惊奇道：“原来如此，那老板真是太走运。”
小二：“是啊，人的运气好起来挡都挡不住。”
陆小凤略带祝福的道：“你们也会遇到的。”
小二：“谢谢客官吉言，我们最大的一单就是几十头，没有过百。”
铁剑先生：“后面会有的。”
小二满脸的感激。
看了一圈，三人离开牛铺，慢悠悠的回梅庄。
花满楼：“一百多匹马，那就是有一百多个人。”
陆小凤：“对呀，人不少。”
花满楼：“那么多匹马，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没有银子干不了这个事。”
铁剑先生：“是大手笔。”
三人说着，不久就回到梅庄大门口。
陆小凤忽然道：“你们先回去，我再出去办点事。”
铁剑先生感到奇怪：“办事？”
陆小凤：“对。”
花满楼对铁剑先生道：“他都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走，我们先回去喝茶。”
铁剑先生：“好。”
陆小凤快步离开梅庄，走向市集。
花满楼二人走进梅庄。
……
在陆小凤三人去过的马厩旁房间内，横眉怒目的胖老板正在批评店小二：“我交待过不要乱说话，这是我做生意的原则，你忘了吗？”
小二颤抖的道：“我记得，记得。”
刚才用咳嗽打断小二说话的胡渣男站在胖老板旁边，也粗声粗气的道：“刚才我不提醒你，你就要和盘托出了。”
老板肥大的手一巴掌打在小二瘦弱的脸上，怒道：“不长进的东西。”
小二嘴角溢血，手捂着留下指印的脸，乞求道：“老板息怒，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老板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们在江湖上混生活，顾客绝不能得罪，顾客已经交待不能说，我们就不能说，说了轻则失财失名，重则丢命，他们连真面目都不给我们看，我们更要慎重，你明白吗？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要赶你走了。”
小二没想到自己一两句话，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差点还砸了饭碗，连忙磕头道：“老板，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
老板：“明天你去另外一个镇守马铺，这里换个人来。”
小二保住了饭碗，感恩戴德：“谢谢老板。”
胡渣男冷道：“下次再犯错，我拎断你的脖子。”
小二浑身颤抖：“不会了，不会了。”
老板雷厉风行：“现在就走，不用收东西，从后门骑快马走。”
小二这次动作很快，飞一般的跑了。
……
陆小凤再次回到马铺时，已经换了一个小二，马厩里还有三匹马。
小二看见陆小凤，热情的上来接待：“客官，要看马？”
陆小凤：“你们的生意不错。”
小二：“还可以，都是混口饭吃。”
陆小凤：“刚才我来过，你们有四匹马。”
小二：“就在客官来之前有人买走了一匹。”
陆小凤：“你们几个人守马铺？”
小二：“就我一个人，已经守了很多年了。”
陆小凤：“我刚才来没有见你。”
小二心里清楚，你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没门，我说什么你都无法查证，张口就来一个谎言：“刚才小的肚子疼，上茅房了。”
陆小凤暗道：“这小二，比刚才的灵光，嘴紧，明明刚来，却滴水不漏。”
陆小凤：“原来如此。”
陆小凤随便看了一下，然后离开。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跟着，直至送走陆小凤，他的微笑才从脸上消失。
老板和胡渣男在窗子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对刚换的小二非常满意，这才是他们心目中优秀的小二。
陆小凤心道：“买个马都这么谨慎，要找到你还真不容易。”
陆小凤正在想着，忽然一个小乞丐撞到陆小凤怀里，陆小凤双手扶着他的肩，让他站定。
小乞丐看看手里的画像，又看看陆小凤，高兴的道：“终于找到你来。”
陆小凤用手指指着自己：“你找我？”
小乞丐点头：“对，就是找你。”
陆小凤很惊奇：“你认识我？”
小乞丐把画像拿给陆小凤看：“我不认识你，我只是按照画像来找你。”
陆小凤很好奇：“你为什么拿着画像来找我？”
小乞丐很认真的道：“我记性不好，她描述了你的长相，我记不住，只好叫她画一张像给我，拿着画像，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找的到你。”
陆小凤被小乞丐说笑了：“是谁拿画像给你？”
小乞丐：“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
陆小凤：“你记住她的长相了吗？”
小乞丐：“我只有见到人，我才能认得出来，因为我记性真的不好。”
陆小凤相信他记性不好，不然不用拿着画像：“那她叫你找我干什么？”
小乞丐眼神纯真：“她提醒你好好保护来找你的那个女人。”
陆小凤：“你能把这张画给我吗？”
小乞丐：“能，任务完成了，画对我已经没有价值。”
陆小凤：“那你帮我回一句话给她。”
小乞丐：“你也想给我生意？”
陆小凤：“对。”
小乞丐：“可惜我已经忘了她的长相，接不了你的生意了。”
陆小凤：“你可以把我的话带到她给你画的地方。”
小乞丐非常苦闷：“我已经把跟她拿画的地址也忘了。”
陆小凤很无奈：“看来你的记性差到了极点。”
小乞丐总结：“如果我记性好，许多人都不敢请我办事。”
有时候记性好是一种缺点，记性差才是一种本事。小乞丐的记性够差，所以才有了做生意的机会。
陆小凤说着拿出一锭银子：“我银子是花不出去了。”
小乞丐明白陆小凤的诱惑：“我做生意不收银子。”
陆小凤愣住了：“哦？”
小乞丐：“我要的是一条有用的江湖消息。”
陆小凤知道这是一个聪明的乞丐，因为一条有用的消息远比一锭银子值钱。
陆小凤很有兴趣和这个小乞丐聊天：“她给你一条什么消息？”
小乞丐狮子大开口：“如果你愿意出一千两银子，我就告诉你。”
陆小凤：“你的消息值得了那么银子？”
小乞丐：“绝对物有所值，至少你不会后悔。”
陆小凤摸摸身上，道：“可是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
小乞丐露出吃定陆小凤的神情：“没事，你可以回去凑，你的朋友应该有。”
陆小凤：“如果我凑够了来哪里找你。”
小乞丐：“我是乞丐，你应该知道哪里能找到我。”
陆小凤：“请问你的大名？”
小乞丐：“铁算子。”
陆小凤：“等我凑好钱再来找你。”
说完陆小凤转身回梅庄。
铁算子，算得很铁，多少人的银子都算到了他的腰包里，年纪不大，但手段高明。
这一次，他算的是陆小凤腰包里的银子，他知道陆小凤的银子不多，可他有最富有的朋友——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