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聋不哑

第1节:水城晚饭

进入饭店，交警还没开口询问，饥饿的小朋友们已经自动翻开菜谱，纷纷指自己想吃的给交警看。交警把菜谱从一群小朋友手中拿过来，然后竖起食指说：“一个一个来，每人点一份食物。”说完先把菜谱递给了坐在他旁边的狐聪。

狐聪喜形于色，在菜谱上指指点点了好一会儿，表示这些都是他们爱吃的。交警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伸出右手食指，在狐聪眼前晃了晃。这次狐聪明白过来，只能点一个，只用点自己的就行了。

找了个五颜六色的炒米，狐聪看着交警，用手重重地点了点。交警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服务员喊道：“水城特色炒米。”

狐聪顺手把菜单递给旁边的虎虎。小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很快点了餐。看小朋友们都开心起来，一个个乖乖地坐着，交警问道：“你们都是哑巴吗？那能不能听懂我说话呢？”

小朋友们想到狐聪说的他们家的小狗，就一起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交警果然更加开心起来。

交警又说道：“逃学可不是好孩子，等一会儿吃完饭，你们得赶紧跟我回去，知道吗？”

小朋友们又一起点了点头，交警忍不住揉了揉狐聪的头，说：“真是一群听话的好孩子。”

就在这样愉快融洽的氛围里，交警和小朋友们一起吃完了饭。看他们都吃得那么香，交警又说道：“这家小店就在我工作地附近，我经常来吃，是不是味道很好呀？”

小朋友们现在已经知道，点头能让交警开心，对他们更亲切，也就不再猜测交警问的是什么了，只要他问他们就点头。看到那些充满开心和笑容的脸，交警也越来越开心了，站起身说：“走吧，去你们学校。”

第2节:特殊学校门口

看到这个熟悉的校门，小朋友们互相望了望——又回来了。

交警先来到警务室，说：“这是你们学校跑出来的学生，迷路了，我把他们送回来了。”

警务室里坐着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大爷，盯着5个小朋友看了一遍，说：“今天没有小学老师说有小朋友跑出去。”

交警诧异地说：“他们都是哑巴呀。”

老大爷说：“哑巴也不一定都是我们学校的呀。”

交警说：“一个不是还好说，5个都不是怎么可能？”

老大爷说：“小学生都有出入证，让他们把出入证拿出来我看看。”

交警走到狐聪对面，向学校里面指了指，正好一个学生在出示证件给老大爷看，交警就指着他们说：“需要出入证，你们的出入证呢？”

看到这画面，狐聪自然知道要的是入校卡，非常聪明地摇了摇头。交警来到老大爷面前，苦着脸说：“他们偷跑出来的，没有带证件。”

老大爷又把几个小朋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我们这里是寄宿制的，这样小的学生不可能偷跑出去，真跑出去了，老师也会很快上报的，我这里早就知道了。他们不是我们这里的孩子，我放你们进去，他们也没地方去。”

交警强调道：“我问过了，他们确实是你们这里的学生。”

看老大爷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交警想了想说：“我一个同事的对象的同学在这里教书，您能帮我联系她吗？”

老大爷哈哈笑了起来，说：“小年轻，这学校上百个老师，我怎么联系你同事的对象的同学呢？找你同事问吧。”

看交警撇了撇嘴，老大爷又补充道：“你如果真能联系到里面的老师，让他来接你们，我立马放你们全部进去。进去之后有老师带着，是不是这学校的孩子都有人负责了。”

听到这，交警就拿出手机，拨通同事的电话，如此这般讲述一番。挂上电话不到5分钟，交警收到了短信，上面写着：“刘果果：XXXXXXXX。”

交警再次拨通电话，刚开口说“我是叶顺”，刘果果就打断他说：“我们已经下班了，你在哪儿捡的我们学校的小孩？确定是我们学校的吗？”

叶顺果断地说：“确定是的，看门的老大爷不让进，需要你来作个证。”

刘果果沉默了一会儿，带点不甘愿地说：“好吧，你们等着，我估计10分钟之后到。”

叶顺来到小朋友们面前，朝着门旁边指了指，说：“咱们不能堵在门口，站旁边等着吧，我已经找了里面的一个老师来，等一会儿就带你们进去。”小朋友们默不作声地跟着叶顺来到大门旁边。

老大爷向他们的方向看了看，眼里也带了些疑惑，小孩子除非确实聋哑，很少能长时间保持安静的。

第3节:刘果果老师

刘果果停好电动车，来到学校门口，对看门的老大爷问道：“郑大爷，是不是有人带了5个孩子，说是咱们学校的？”

郑大爷点了点头，往旁边的阴影处指了指。刘果果一抬头看到叶顺已经来到她面前。刘果果回头，明眸皓齿，礼貌的笑容在灯光照射下也分外美丽，叶顺呆滞了一会儿，立马保持镇静，说：“刘果果你好，我是叶顺。”

刘果果看了看他身上的制服，说：“你这是还没下班回家换衣服吗？”

叶顺说：“上班路上遇到了那几个孩子，过了交通拥堵高峰期带他们去吃了点东西，就赶紧送过来了。”

刘果果来到孩子们面前，把5个孩子看了一遍，叶顺赶紧说：“他们都是哑巴，应该是你们这里的孩子。”

听到这话，刘果果蹲下来，用两只手打出哑语，询问道：“你们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看到刘果果很认真地比手势，颇为亲切地露出询问的笑容，小朋友们像对叶顺一样，一起笑着点了点头。看小朋友们点头，刘果果有些开心，边比划边问道：“你们是几年级几班的？班主任老师是谁？”

小朋友们又一起点了点头。

这次刘果果觉出了不对劲，略带思索地把刚才的问题又比划着问了一遍，小朋友们还是边笑边点头。刘果果想了想，拉出5个人里笑得最开心、点头最真诚的狐聪，边比划边问道：“你是个小女孩吗？”

不出所料，狐聪自然而然地又点了点头。看到这种情况，叶顺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刘果果说：“这不太对劲，问什么都点头。”

叶顺有些尴尬地说：“从我捡到他们5个开始，好像他们一直都在点头。”

刘果果说：“聋子听不到就说不出，哑巴大多是身体机能和激素分泌有问题，也都聋。聋哑很多时候是一起的。我们这里的聋哑儿都会简单的手语，他们很明显都能听到我问话，更像是完全听不懂。”

叶顺说：“是不是低智儿童或者小雨人？”

刘果果把孩子们又看了一遍，说：“眼神明亮聪慧，不是智商问题。”

听到刘果果和叶顺交流，很严肃的样子，而不是看他们点头都高兴起来，小朋友们心里多了几分不安，互相看了看，都沉默地低下了头。刘果果又说道：“他们之间有眼神交流，互相也能传达意思，情绪反应明显而正常，智商肯定没问题。”

叶顺疑惑地问道：“那他们怎么问什么都点头呢？”

刘果果摸了摸狐聪的肩膀，说：“这个孩子身上的衣服标志我没见过，很奇怪，上面印的字也不像咱们这里的文字，他里面穿的毛衣质感很好。虽然他们脸上有些脏，但也不像是小地方来的，应该是大城市的孩子。我猜……我猜是不是被拐卖的外国小朋友，所以听不懂咱们问话。”

叶顺惊讶地说：“都不是哑巴？也都不说话。”

刘果果笑着回答道：“他们如果想开口说话早就开口了，5个人都不开口，说明他们是商量好的。既然这样，问什么他们估计都不会开口的。”

叶顺说：“他们都不说话，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是哪里的孩子，连是不是真哑巴都只能推测，不能证实。”

叶顺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们这一行，都讲事实、讲证据。没亲眼看到，摄像头也没抓拍到，再是说违章了，也不能给车主开罚单。随便他们说点什么，也能让我确定他们确实不是哑巴呀。”

刘果果说：“这个简单，小学生教学的第一步是模仿。说点他们熟悉的，他们就会跟着模仿。”

刘果果亲切地把狐聪拉到怀里，用非常柔和的教学语气说：“妈妈。”

狐聪听到熟悉的音调和语言，忍不住跟着说道：“妈妈。”

叶顺拍了拍脑门说：“我服了，果然都不是哑巴。”

刘果果解释道：“周边几个国家，妈妈的发音都差不多，仅凭这句话我听不出他们是哪里的孩子。”

叶顺看到其他小朋友都以指责的眼神看着狐聪，而狐聪已经低下了头，心里有些不忍，对着刘果果问道:“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