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见宁采臣，灵魂之说
一切准备妥当，母子两个坐下，虽然是粗茶淡饭，桑子明吃的津津有味，感受着母亲的关怀，体味着家的温馨，桑子明感觉很是满足。
吃饭间，桑子明也说了自己的状况，包括王大人答应自己的包进前三，和送的房子田产，县令大人的厚爱等等，都说了一边，当然至于自己如何冒险破案，如何诛杀群妖的桑子明只字不提，避免李氏担心，也不想浪费口舌。
李氏一边吃饭，一边安静的聆听爱子的事迹，满满的骄傲。
“对了，娘亲我这次回来是接你去城里的，现在周围的几个村镇接连受到屠戮，被屠杀的村子无一活口，咱们这里也不安全，我想咱们今天就离开。”
“今天么，是不是急了些，东西都没收拾呢？”李氏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想走。人总是这样一个地方待久了就落根了，即使条件再不好也不想轻易离开，因为这里埋葬着自己的青春和美好岁月。
对于母亲的心情，桑子明也能体会一二，劝道：“咱们只是到城里小住一段，过了十天半月，这件事情过了，我们还可以再回来。”
“好吧，咱们什么时候走。”李氏点头答应，毕竟是儿子的一片心意，作为父母的都是欣然接受。
“下午就走，我会让张艺兴叔叔和其余几个江湖人护送你离开。”桑子明道：“就是李捕头的同门，为人比较可靠，我得去汜水镇找一下才臣，毕竟是朋友，这件事我也得劝说一番。”
“好，那你早去早回。”李氏听桑子明都安排好了，嘱咐一下，就收拾碗筷了。
桑子明和母亲说了一声，就快步离开。
和之前不一样，桑子明不用再掩饰自己，展开身法直接向汜水镇奔去。路上行人连影子都没看见，只感觉一阵风经过，吓得连忙逃走，感觉自己白日见鬼了。
于是这条道路上就多了一个赶路鬼的传说，上百人都可以作证亲眼所见，只是没有人受害，也就没有人理睬。
汜水镇，展府。
举人展老爷正一脸苦涩地看着院子里和几个丫鬟在翩翩起舞的清丽少女，从现在的相貌可以看出等再过几年，这个少女会如何的倾国倾城，一个俊雅的书生正坐在旁边，专心地吹着洞箫，高雅而略显忧伤的音符不停地从中跳出，组成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采臣，算了吧。”展举人带着歉意道：““当年，我和你父亲给你们两个定下了娃娃亲。
本来，一是因为咱们两家关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想亲上加亲，二嘛也未尝“没有报答你父亲对我的多年帮助。只是没想到良工会是这样，如今苦了孩子你了。这门婚事你就算了吧”。
宁采臣才貌双全，人品文采俱佳，十六岁就中了秀才，隐隐有杭州第一才子之称，谁有了这样的女婿做梦都会笑醒吧。只是他这个未来的媳妇自己的女儿良工却是天生的痴呆，也让他饱受讥笑，在同窗前抬不起头来。
对于这一点展举人也很是内疚，几次劝宁采臣解除婚约，宁采臣都没有答应。看着宁采臣倔强的样子，展举人又是心酸又是欣慰。
宁采臣看着展举人，“伯父何出此言。侄儿虽然资质愚钝，却也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既然已经定下了亲事，那么无论良工怎么样她就是我宁采臣这辈子的妻子。”话音虽然润和，却带着不容置疑，不可更改的气势。
两个人说到这里，有些冷场。这时，下人来报，有个桑子明的读书人要见姑爷。
宁采臣一听收拾心情，道：“快请。”一边和展举人简单介绍了桑子明的情况。
桑子明在一个仆人的引领下，来到花园，看到宁采臣和一位国字脸儒士服的中年男子正在聊天，当即上前见礼。
“这位就是展伯伯吧”。桑子明有些自来熟也不管自己和对方的地位差异，上来就称呼，“学生桑子明见过展伯伯，采臣兄。”
宁采臣也回了一礼，待三人寒暄完毕，相继落座，“子明的名字，我可没少听采臣说，没想到子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医术居然能治好肺痨。”展举人开口道。
“展伯伯过誉了，小生只是略懂医术，这次刚好知道治疗宁伯母的病也是机缘巧合，刚好知道一个偏方而已。”
“是吗？”展举人笑了笑，显然是不信。
桑子明也不在乎，喝了口茶，“我这次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合适的礼物，这一件礼物必须伯伯务必收下。”
在展举人和宁采臣诧异的目光下，桑子明打开了一张雪白的宣纸，看了看花园中绽放的墨梅，心中有了计较，取下笔墨纸砚，提笔写到
墨梅
展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题完诗之后，桑子明又看了看周围，又在宣纸墨笔纵横，不过片刻，花园人物景致浮现在诗旁，栩栩如生。
桑子明叹了口气，还好，前世的一些基本功还没落下，在现在强大的精神力下，居然超常发挥。
“好诗，好字，好画”。展举人看了一遍，目光再也不能移开，这字，这诗，这画每一项都可以当做开山之作，合在一起给他的震撼无法言喻。
“采臣的朋友都不简单啊”。展举人由心而发，前一段的吕子凯文采虽然不如桑子明，宁采臣但也不差，加上武艺高强，可谓文武双全。
“展伯伯过誉了，小侄只是勉强过了童生前两试，当不得如此夸奖。”桑子明谦虚道。
“子明之前无心学问，自然成绩不佳，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次的院试，前三甲就是子明兄的囊中之物。”宁采臣笑道，也有些震惊桑子明的文采，之前和桑子明的几次见面知道桑子明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这次又见如此诗才，也有些钦佩。
“采臣说的不错，子明不用谦虚了。”展举人一手拿着画，一手捋着胡须，笑道。
“我这次来是想劝采臣搬家的，展伯伯在这里也好，我也想劝一劝展伯伯一起搬家进城。”桑子明感觉再谈论下去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今天上午自己先到宁府，骆儿那个小可爱告诉自己，宁采臣今天在展府，桑子明只好再跑一趟，所以刚才说的来的仓促那是真仓促。
“哦，子明，为什么这么说？”宁采臣一脸不解，“难道你也相信外面人说的那样是鬼怪所致。”
“不是我相信”，桑子明认真地道，“那就是事实。已经有三个村子被灭村，如果不能达到目的，他们会继续行动，那么青阳镇和汜水镇都是首选目标。”
“子不语怪力乱神，身为读书人，子明也相信鬼神。”宁采臣有些惊讶。
“有些事不是不相信就不存在的。”桑子明笑道，“读书人可以不敬鬼神，但不能否认他的存在。”
宁采臣待要再说，展举人道：“听子明说他们，他们是谁？”
“一群能驱神御鬼的邪恶之辈。”桑子明随口道。
知道今天不透露一些东西，宁采臣未必会听自己的。
“我知道说妖魔鬼怪，采臣你没有赶我走就是客气的了。”桑子明有些苦笑，宁采臣什么都好，但是有时太认死理，“二位请看。”
桑子明大手在桌子上一挥，桌子就立刻展示了当时桑子明进村的画面。
宁采臣和展举人看到一棵大树上挂满了尸体，而这些尸体还会做出各种表情，偏偏尸体上长满了白毛，似乎闻到了臭味，不由得又是恶心又是恐惧。
“这是王家村的情况。”这种记录影像的法术要求很低，桑子明也是第一次施展，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比看盘3D电影还逼真，甚至桑子明一时间就想到发展电影事业。
接着桑子明又一挥手桌面上出现了两个画面，一个村子全部全部变成了森森白骨，一个村子所有人都半掩在地下变成了干尸，就像种在地下的玉米，但是诡异的是有几个还在慢慢爬出地面…
虽然是大白天，烈日当空，两个人却感觉背后发冷，头皮发麻，
“这是真的！子明你…”宁采臣说话也不利索了。
“没错，都是真的。我前些年救了一位道士，道士就教了我医术和一些玄门之术，这几件案子，我也在协助官府，只是凶手不是普通人，而且手段也太凶残，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没想到子明你居然有这样的本事，我这就回去和母亲商量一下赶快搬家。”宁采臣道。
虽然读书人不信鬼神，但宁采臣又不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还是懂的。
“我这点小手段不算什么，既然你们决定了，我也该走了。”桑子明说的没错自己这记录影像的确实是小手段不说比法海的镜花水月神通差的远，不仅在千里之外可以看到想看到目标的现在，还能看到过去，就是比起一般的时光回溯也差一大截。
但宁采臣等两人也觉得是桑子明谦虚，桑子明也不想解释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看到远处一个少女正在翩翩起舞，虽然有些痴呆的样子，却别有一番风情，一时怔住，“那位小姐是？”
桑子明心中已有答案，还是问了出来。
“那是小女良工，自小有些痴傻，让子明见笑了。”
“既然子明医术精湛，能不能看一看良工是怎么了？”宁采臣问道。
“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忘记了这茬，对了子明你看看，良工到底是什么病，还有得治吗？”展举人一脸紧张，“如果能治好小女，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桑子明认真打量了下良工，“良工不是病，也没有残疾，而是没有灵魂。”
“这怎么说？”宁采臣一脸迷惑，“没有灵魂人不就死了吗？”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良工姑娘的又有不同。”桑子明走了两步道：“良工姑娘应该是投胎前魂魄分离，魂不知去向，而魄投胎做了人。”
“那就没救了吗？”展举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本来感觉还有些希望，现在看来是绝望了。
宁采臣也是满脸苦涩，虽然良工一直傻下去，他也会不离不弃，但是也怀有一丝希望。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桑子明看着两个大男人脸如死灰，生无可恋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想了想道：“第一当时投胎的情况作为鬼差的黑白无常一定知道，到时候问一下良工姑娘的魂在哪里，找回来就好了。”看着两个人还是脸色不变（废话这是人能完成的吗）道：“这个机会合适了我会出手。”
“第二就是帮良工重塑神魂。”桑子明咬了咬牙道。
“灵魂不是唯一的吗，还能重塑？”展举人疑惑道。
“我们细胞内有很多基因他们都有各自的潜意识，会支配隐藏着许多有悖伦理的可怕丑陋本能，比如恋母弑父的‘伊谛普斯情结’、恋父弑母的‘厄勒克特拉情结’，即使是心地最为纯净的婴儿也无可避免会在思维深处潜藏着这些东西。”桑子明展开了长篇大论，而人类的主意识就是在这些意识中脱颖而出成了灵魂。
“什么细胞，基因？”宁采臣道。
“呃”，桑子明忘记了这可是古代还没有细胞基因学说，“就是我们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有记忆和意识的，比如有时候我们不知不觉地就会做一些事情，这就是脚和手记住了一些事情，当我们不去管的话他们会自己做一样，良工姑娘从另一个角度讲就是浑身都有意识，却没有一个主意识。就像一个王朝没有了皇帝，这个国家肯定不能正常运转，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亿万人中选一个满意的人扶持他当皇帝。”
“哦，我明白了。”宁采臣道，“就像一个家中每个人各有各的想法不能统一，那这个家就非常混乱没，没人当家做主。”
“是这个意思”，桑子明悠悠地道，“这件事我也可以做，只是我怕到时候采臣兄会会怪我。”孰知剧情的桑子明当然知道最后聂小倩和良工前世今生合而为一，结局很圆满，只是现在有桑子明的加入剧情变了，谁也不知道以后怎样。
“怎么会呢？只要子明你能做到，你就是我宁采臣最大的恩人。”宁采臣斩钉截铁地道。
“好，现在我还没有这个能力，短则半月，长则三月，我一定做到。”斟酌再三，桑子明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