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之巫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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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媚骨酥1

穆府遍寻不着的纪寻香,终于在半月后,自己回了昆仑,却对自己那半月的行踪闭口不言,家里人问得急了,她便将自己关到房中,谁也不见。如此消停了不过十日,她却又留书出走,只说是心中烦闷,要出去散心,还特地说,不必去庆州寻她。

反而是莫名失踪的郁明透,离开穆府,已经三月有余,穆羽笙带着碧云四处找寻,也杳无音讯。

这几日穆羽笙和碧云一直在东海徘徊,他想着郁明透既然没有亲人朋友,那么,若她要离开,或许会到空明岛去,毕竟自己第一次见她,便是在空明岛上。若她不是被鲛人掳去的,那便是空明岛上有什么与她身世有关的东西。

其实两个月前,穆羽笙就已带着碧云上过一次空明岛了,只是那岛上并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二人在岛上待了十余天,也没有找到郁明透,身上带去的干粮也已吃完,这才返回东海,一直在各个出海的港口徘徊,希望能打听到明透的消息。

这日,二人正在东海沿岸渔村的一个小客栈吃饭,因为连日来都没有打听到明透的消息,穆羽笙并没有什么胃口,只随意的点了几个小菜,对付着吃几口。

“你们知不知道,临海城的燕香楼最近出了个花魁,可真真的是人间尤物啊。”

“诶诶,我知道,我知道,那花魁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我上次远远看了一眼,那小眼神,可真是勾的人魂儿都没有了。”

“那算什么,最绝的,是那花魁身带异香,那香才真叫一个勾魂摄魄,只要你一闻呐,包你都走不动道……”

“如此妙人儿,要是能让我与她共处一夜,真是死了也甘愿!”

几个江湖打扮的人在离穆羽笙不远处的一桌,边喝着酒,边高声谈论这今日的奇闻。此时正聊到临海城最大的妓坊燕香楼,几人聊到楼中的美艳花魁,各种淫词层出不穷,听得旁的几桌客人面红耳赤。

碧云最是听不得这些,穆羽笙正欲结账走人,却忽而听到“身有异香”,想起明透身上那淡淡的莲香,又想起初见花央便是在花楼上,疑心会不会是明透被花央诓骗做了花魁。便示意碧云稍坐,再听他们多说几句。

“我可听说,那花魁乃是专门吸食人精气的妖物所化,那些找过她的男子,过不多久,不是重病便是丧命……”

“我看呀,是那些男人不中用,怕是耽于花魁姑娘的美色,精尽人亡的吧。”

“对呀对呀,临海可是沧浪门的地盘,要真有什么妖物作祟,沧浪门会坐视不理?你看上次那鲛人作乱,可不就被沧浪门给尽数灭了个干净。”

“我可听说,那鲛人作乱,另有内情……”

“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敢乱说。”

“我说也是,听说那花魁和沧浪门掌门可熟的很呢……”

穆羽笙一听几人越扯越远,决定不管那花魁到底是不是明透,都再要去临海看看,顺便拜访一下迟惊涛,若是明透到了东海,沧浪门弟子应该更容易找到。

如此决定,便放下银钱结了账,拉上碧云就走。

碧云自然也是听到了那些人的话,猜到穆羽笙是疑心那花魁便是明透,便道:“少爷,那花魁决计不会是表小姐,这世上身有异香之人虽寥寥无几,但表小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她有些生气,也知穆羽笙这是病急乱投医,但是,她就是接受不了别人这么猜测明透。

“我也不相信明透会做那样的事,可是,若是明透真的是被花央带走的,是被花央逼迫的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花央是在什么地方吗?”

当然记得,第一次见花央,便是在渝城最大的花楼,看花央那般放浪形骸的模样,如果真的是他掳走了明透,也难说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碧云想到花央那般轻薄的模样,急的手足无措。

“我们先去临海看看,若真的是明透,不管用何办法,也要将她救出。”

二人连夜进了临海,找了家客栈投宿。穆羽笙依旧是一副书生模样,碧云却扮做男装,只道是随行书童,陪少爷游历至此。

第二日一大清早,两人便梳洗好,找客栈的老掌柜打听那花魁的事。

“我还道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公子,没想到也是个好色之徒,哪有大清早就四处打听妓坊的。”老掌柜斜睨了几眼穆羽笙,又多看了碧云两眼,见她虽着男装,但明眼人一看便是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早先对他的好印象立时改观,“去妓坊就去妓坊吧,还带着女眷……”

碧云见自己的女子身份这么轻易就被识破了,心下不服气,正待和老掌柜理论几句,却被穆羽笙拦住,只见她恭敬地对掌柜道:“老掌柜怕是误会了,我们去燕香楼,是要去找一位姑娘。”

“谁去妓坊不是去找姑娘啊,难不成还是去找小倌?”老掌柜嗤笑一声,不屑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世风日下啊!”

穆羽笙被他说的不好意思,只好拉着碧云出了门去。

二人在临海城里逛了半日,终于在临海最繁华的地段见着了那华丽无比的“燕香楼”。

燕香楼上下三层,雕栏玉砌,纱幔随风轻动,各色打扮的美丽女子身着绣工精巧的半透纱衣,坦胸露乳地站在门外对着路过的男子抛着媚眼,丝竹之声不断传来,奏的却都是些淫词艳曲,靡靡之音。

穆羽笙二人不过在门口多看了两眼,便被几个容貌精致的花娘半推着进了燕香楼。

只见青天白日的,那楼内已有几个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正拥着几名衣不蔽体的花娘喝着酒,那些男子或胖或瘦,或老或丑,皆有之,而那几名陪酒的花娘却皆是青春正好,容貌艳丽。

她们与那几名男子调笑着,间或被人在面颊上亲上一口,或是在身上哪处软肉捏上一把,顺便塞上几两银子或几张银票,花娘们得了赏笑得更欢了。

大厅里还有几名身材窈窕的舞姬正扭动着身躯,跳着艳舞,供人取乐,亦有人弹奏丝竹乐曲,柔声唱着艳曲为他们伴奏。

碧云见着那些坦胸露乳的花娘,只觉是进了话本里会吃人精气的妖精洞府,忙伸手去遮眼睛。

拥着他们进来的几名花娘,见着她这副害羞模样,只道她还是个“童子身”,便更是笑得娇媚起来,伸手就去摸她白嫩的小脸,又抓着她的手便往自己身上摸。碧云不知摸到了什么,尖叫一声,推开那几个花娘,一把抱住穆羽笙胳膊,低着头颤声道:“少爷,我们快走吧,这地方太可怕了。”

那几名花娘围上来调笑道:“哟,这小兄弟,莫不是公子养的娈童吧,怎的这般怕我,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倒是穆羽笙一脸镇定,对那些花娘道:“几位姐姐笑话了,我这兄弟生来性子便极怕羞,又是第一次见这么多漂亮姐姐,难免有些失礼,还请姐姐们见谅。”

此时,一位打扮极为华丽的女子从二楼上下来,见了刚才一幕,便过来撵走那帮花娘,只对穆羽笙道:“两位是第一次到燕香楼来吧,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和妈妈说,妈妈我这什么样的都有!”

那女子约摸三十出头,身上衣料极好,带了满头招摇的金簪玉钗,双手上明晃晃的几个宝石戒指,却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再加上保养得宜,看起来倒更是像商贾家阔气的夫人。

“我想见见你们的花魁姑娘。”穆羽笙倒也直接,说出来来意。

那老鸨听了他这话,围着他看了一圈,见他衣着光鲜,倒也像是富家公子,只是他一身正气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花楼常客,便拉长了声音道:“你想见我们香香姑娘呐?”

“慕名而来。”穆羽笙知道她的意思,便从钱袋里捡了一颗银锭塞到老鸨手中,“还望妈妈行个方便。”

老鸨将银锭掂了掂,沉甸甸的一块,心里美滋滋嘴上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公子,不是妈妈不通融,只是这香香姑娘啊,昨日便被迟掌门请去唱曲了,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要不你明日再来,明日香香姑娘一定在。”

穆羽笙想了想,心道,既然花魁去了沧浪门,那便正好,我这就去沧浪门拜访。于是便对那老鸨道:“多谢妈妈成全,小生就先告辞,明日再来。”

说罢,便带着碧云出了燕香楼。

那一众调戏碧云的花娘见着二人离开,遗憾地道:“真是可惜啊,那两个小公子长得多俊俏啊,就这么走了,我都没碰着呢。”

那老鸨走过来,嗤笑一声,“再可惜,也轮不着你们,那两人一个姑娘,一个来找香香,你们啊,就别想了。”

那帮花娘不满地轻哼一声,便三三两两地散了。

穆羽笙和碧云出了燕香楼,一路往沧海门赶,碧云对在燕香楼的遭遇仍有些惊魂未定,直对穆羽笙道:“少爷,表小姐决计不会在那种地方,我们,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在不在,我们都已经到了临海城,去沧浪门一看便知。”

二人走了一会,忽然见前方街市聚起了人潮,挤挤攘攘地往前探头去看什么,碧云和穆羽笙被人潮推着,拦在大路两边。只见前方走来几名打手模样的人,正手持棍棒为后面的人开路。

“前面这是怎么了,哪家老爷这般大的排场。”穆羽笙拉着身旁一位大姐不解地问道。

“什么大老爷啊,不就是燕香楼的那香香姑娘,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狐狸精,成天搔首弄姿的,勾引男人。”那大姐不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