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戏

解语花很小就开始和二月红学戏了，他天赋好，学戏很多地方都事半功倍，但还是要天天练基本功。

仿若天助入了二月红户口的公子珺就近看着他练习，偶尔在他练嗓时会露出羡慕的眼神，然后吐槽自己从没找准过调子，明明她声音好听吐字清晰。

公子珺除了看解语花训练，就是发呆摆弄她从娲皇宫带出来的琴萧。解语花看过她兴起弹过那么一段，的确好听，音律不错想来唱歌也不会难听。

所以他不相信公子珺的吐槽，但劝诱哄了人开了口，听完一句的解语花捂着人嘴巴，悔的想换一双没听过的耳朵。

同样大受摧残的红府伙计在几千年后的这个时代，再度为公子珺“不会唱歌”这点加了前缀“公认”二字。

珺小朋友为这事两天没理人，等解语花又一次示好，公子珺才勉为其难同意和解。

经此一事，解语花见识到了小朋友活泼能活泼到什么程度，关系亲近些是好事，可他承受不住这份热情。

围棋、象棋、翻棋、黑白棋……

九连环、空竹、陶响球、走马灯……

伏羲琴、短萧、埙、五十弦瑟……

甚至外出了回带了编钟回来，青铜材质，刻了不知名的文字，音色悦耳。

“……”可是这一件件，似乎都是古董吧……

解语花难得失语，他实在没公子珺那样不知疲惫的活力，在训练之外还能这样活跃，“你从哪里翻出来这些古董的？”

“醒的时候会让人收集些做玩具，兴致没了就都收在地下室，除了父亲手给我做的琴外一般不会拿出来。”

公子珺敲了敲外貌崭新、做工古老、花纹古朴的编钟，“今天你唱戏，我用它给你伴奏怎么样？”

把编钟用在《霸王别姬》上，解语花很想知道公子珺的想法为什么总是这样天马行空。

解语花今天只是练眼神，并不是正式考核，因而他点了头，“需要让人配合吗？萧、鼓、笛？”

解语花对于演《霸王别姬》的眼神已经练了半旬，但没有相似经历的他体会不到那种穷途末路，自然总也演不出来。

二月红唱《霸王别姬》唱得好，因而解语花作为徒弟也就想学好。他现在还穿不了那身戏服，就偷偷比着班子人演的练上了眼神，眼神几天练不好还在轴，那几分顽执也不像个小孩子性子。

公子珺自诩深受伏羲真传，用伏羲琴怕过了度，就挑了编钟来。

她从来是伏羲最自得的弟子与女儿，最初用乐阐述天道，后来用乐表述人情。

看了回霸王虞姬的戏，就想办法用编钟配乐，她在乐理上从不缺鬼点子，琢磨一晚上倒也成了样子。

等解语花把小半段唱腔结束了，就开始用乐带入情景。她是看过改朝换代的，商周易代那会儿她为钱塘那个小鬼没怎么睡觉，最后朝歌城破、火烧摘星，她就看着纣王和妲己死在那连绵火中。

虽然亥下之战她没看过，但情感大差不差就行。

曲子奏完了，戏也唱尽了，最后公子珺看着沉浸戏里情绪出不来的解语花，头痛得又奏了曲欢乐才让解语花恢复。

一喜一哀叠加不等于零，解语花面无表情地抹了把泪，被公子珺小大人似的捂脸头痛得模样逗出戏，他在小院石桌前坐下，说：“阿君这一手乐真是出神入化，原来之前的琴萧还是有意收了，不怕我说出去被人喊妖怪？”

名被拆了唤的公子珺倒了杯果汁，她会泡却喝不惯茶，价值不菲的紫砂壶也就用来装各色果汁，“哪里有人会那么有眼无珠？而且小花才不会。”

解语花看多了也就习惯她的暴殄天物，“这样信我？”

公子珺理所当然，“不嫌弃我唱歌的是好人！”

收了好人卡的解语花：“白痴吧……”

公子珺愤愤：“喂！”她可是公子珺，未来算无遗策、心思缜密的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