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少府府风云
此时的沐玄若灵机一转,忍着身体疼痛,淡笑道:“想要逃命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我倒想了一个出路。”
珠玑又惊又喜,从来不相信沐玄若有智商的她,今儿听他如此说来,反而来了好奇,赶紧命他速速道来。
此刻沐玄若的脸色略显得意,故作神秘的嗯哼半天不说话。
珠玑一时气结,怒瞪他一眼!
:“如若再不说,我便将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沐玄若淡笑着摆了摆手,也不在逗趣她,赶紧说道:“方才你昏迷之时,听着有个小姑娘追着喊着来寻水陌殇,我偷偷瞧了一眼,水陌殇独独对她是温柔至极,和蔼非常。”
此时的珠玑忽然恍然大悟,他的深意好似想利用这丫头,助自己逃生,但她却不肯再无故害死人命,故而思虑再三,一直不肯点头同意。
沐玄若心里明白,因她而死的人太多太多,这事给她的打击也很大,一时无法再接受任何人在她面前死亡,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一味的纠结下去,恐怕死的人还会更多,便劝解道:“珠玑,莫要再迟疑了,你也不想想,水陌殇这样宠爱那小姑娘,怎的会忍心伤害她呢!”
珠玑不语,依旧担心的思虑着,那姑娘她虽见过一面,但她单纯可爱又善良,如若利用了她,自己于心何忍啊!
沐玄若劝她不过,只好任由她自行思量与消化。
可不到半个时辰,忽然闯进了几个凶悍的仆子,不由分说的将重伤的二人架起就往院落里拖。
不但粗鲁非常,还狠心的将他们直接往地上一扔,摔得二人疼痛难忍,苦不堪言。
此时的水陌殇笑吟吟的踱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端着香喷喷烤肉的仆子。
此时饿急了的他们,只觉得眼前这烤的外焦里嫩的肉食,十分有食欲,甚至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试想半月未吃一顿好饭,也未进一块肉类的二人,自然是馋的不得了,如若不是害怕水陌殇下毒,他们能分分钟吃下一头猪的量。
:“怎的?香不香?这可是旁人想吃而又吃不上的美味呢!如若你们肯匍匐在地恩求我,我便赏你们享受如何?”
二人忍着饥饿,闭眼不看不断诱惑他们的肉食。
水陌殇此举必然不怀好意,他们可不能上当,也不能贪恋美食而枉顾性命。
水陌殇瞧着他们如此坚韧倔强,心中升起一抹怒气,便示意了身旁护卫一眼。
只见他们各自一把将二人的长发一揪,猛力的往后一拽,扬起他们脑袋。
此时疼痛袭来,使得二人瞬间汗流浃背、青筋暴起。
:“恶畜,有种一刀杀了我就是,做这样小儿狭隘行经,只会让世人耻笑。”
水陌殇显然被激怒的不悦,他拔剑相向,一剑刺入沐玄若左肩深处,疼的他再次闷哼出声,汗水不由得打湿衣襟。
珠玑听之愤怒,呵斥一声:“恶贼,无耻之徒,你若再敢伤沐少公半分,本将军即刻要了你的溅命。”
此时的水陌殇只冷冷一笑!不过是唬人的鬼话,如今珠玑这般,只会是他的盘中餐,焉能有本事伤到他分毫。
:“无耻?更无耻的我还没有用上呢!今后自会让你一一享受无耻的最高境地。”
听着他的恶言恶语,肮脏的言辞简直有辱耳朵的听觉。
沐玄若愤怒而无处发泄,被身后护卫控制着一动不能动。
如今想要喝骂水陌殇,便都会被仆子们粗鲁的往他们嘴里塞烤肉。
也不管二人吃那多会不会噎到,反正水都未曾给他们一口,直往他们口中猛塞。
眼下吃的已经暴撑的难以下咽,连同他们想细嚼的机会都不给。
直到二人将所有烤肉全部吃尽,俩护卫这才罢了手。
还别说,二人第一次感觉到吃撑了的感觉。
不待他们喘口气,消化消化之时。
水陌殇却半蹲着身子,抬起珠玑的下巴,神色露着讥笑与玩味。
:“你可知这是些什么野物的肉?竟这么香的连大将军都狼吞虎咽?”
珠玑目光憎恶的盯着他,连同一旁捂着肚子揉来揉去的沐玄若,都恨极了水陌殇。那种要吃人的神色至逼的他一阵得意的笑。
:“沐少公莫气,我这就告诉你们,这是什么野物身上的肉。”
二人知他不怀好意,各自都防着他不敢妄动。
谁知水陌殇却面露讥笑,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是人肉,方才你向他求救的那位族人,多管闲事只有死路一条,他身上的肉,就留给你们享用好了。”
听了此话的二人,突然觉得恶心至极,本来珠玑对那族人就有自责悔恨之心,这会儿听闻吃的还是本国百姓的人肉,心中顿觉恶心阵阵。
猛然的大口呕吐起来,此刻一撑一吐,将身体糟践的异常难受痛苦。
一旁的仆子护卫受不了这种催吐的恶臭,又见不得二人不雅呕吐的画面,便也忍不住做呕。
水陌殇却笑颜如花的望着他二人,得意之色瞬间又痛苦起来。
也许折磨他们能得到一时的快感,但——家族亲眷再也回不来了,自己的兄弟、父母、儿女永远都回不来了。
想到此处,他悲从中起,愤怒的情绪已经占据了他的冷静,便猛然将他二人踹倒,捡起地上的木棍,就是对着他们猛打猛揍。
他们没有力气反抗,唯有硬撑着,或等死。
沐玄若尽量将珠玑护在怀中,就算死,也要他先死,纵使剩一口气,也要为珠玑担得一丝痛苦。
直到二人已经奄奄一息!水陌殇打得有些吃力疲乏之后,他才渐渐消了气。
水陌殇喘着一口气,扬袖吩咐道:“将他二人关入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靠近,每日按时灌下汤药,不许他二人死了。”
仆子护卫们不敢违逆,各自都恭恭敬敬应是一声,随即将奄奄一息的珠玑与沐玄若二人扔去了柴房。
虽说命是悬着的一口气,但过程终究是痛苦煎熬的,身体似乎被掏空一般,犹如一身骨头断裂似得疼痛难忍。
这一夜,终究是他们在无尽的痛苦折磨中度过。
而许久未曾回府的沅止跟羽筝,终究引起了老太太的怀疑。
何况语莺啼不断在府中各种打听,不是被软花柔封了口,就是对沅止行踪一无所知。
几日的奔走贿赂,都没有得到他二人的任何消息与下落。
此刻不但语莺啼疑虑的踱来踱去,连同老太太也是一样。
心腹嬷嬷赶紧上前劝慰着:“左右不过是出去办要职,或许是君真有要紧事吩咐呢!老太太您莫要担心。”
老太太叹息着摇了摇头!神色略有疑惑。
:“你不了解软花柔,如若沅止真的因差事而耽误,她必然会急得团团转,如今到这节骨眼儿,她却冷静自在的紧,很难不让人怀疑。”
听闻老太太如此说来,语莺啼忽也想起一事,赶紧附和。
:“巫女失踪与少公爷离府的时辰是吻合的,如若她真的是因为药理一事,不得不去往凤凰山寻药,按理也该回府了,可偏偏一丝人影都没有。”
经过语莺啼一番提醒,那心腹老嬷嬷也开始吹耳旁风似得附和着:“花柔夫人如此放心,又不大关心巫女行踪,莫不是二人是一同出的府?”
原本不过是离府的小事,却被语莺啼分析的玄乎齐神,一惊一乍的大呼不妙。
:“难不成是软花柔有意安排?她自来看不上我,一向偏心巫女,莫不是怕我进了沅家们,故而偷偷摸摸让巫女伺候在少公爷身边儿,若有了子嗣,我便再无机会,而少公爷纳室宠一事,君必也不好过问了,岂不两全其美?”
:“哟!这样看来,必然是花柔夫人特意安排的了,为了排除咱们的人,也是煞费苦心,如此一来,咱们莺啼将无缘沅家主母一计了。”
心腹嬷嬷一面激将老太太,一面将道理分析说与语莺啼听。
本来这老嬷嬷确实是老太太的心腹,怎奈语莺啼给的报酬多,无论她是真心易主还是假意,反正最好目前两方都不得罪。
故而才会帮衬着语莺啼激怒老太太,好让她尽心为语莺啼铺路。
此刻的老太太心如明镜,家族内摸爬滚打几十年,哪里能被他们指使的团团转。
不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互相依附罢了!
她假意生气的呵斥一声!
:“好你个软花柔,敢在老身眼皮子底下作怪。”
语莺啼趁热打铁,赶紧附和道:“请老太太您做主,如若花柔夫人的奸计得逞,莺啼便做不得沅家主母,帮衬不到您与舅舅两家了。”
老太太抬手将抽泣的语莺啼给扶近身旁。
这丫头装的委屈又无助,实则心里比谁都有手段。
老太太赶忙劝解:“你不必焦心,老身自有尽心帮衬你的法子。”
此话一出,主仆二人这才冷静片刻。
:“不知老太太您有什么计策?”
她思量片刻,望着迫切的语莺啼淡笑道:“亲自前去质问软花柔定然问不出结果,不如从弗如下手,她与巫女感情甚深,应该知道一些实情。”
语莺啼听罢!赶紧向老嬷嬷使了使眼色,这老家伙会意,再次向老太太问道:“如若少公爷与巫女真有苟且之事,您当如何处置?”
老太太随即冷冷一哼!
:“如何处理?自然是依律处置,君有言在先,当以抗旨论处,既然软花柔用此手段有违圣听,也莫怪老身出手狠辣。”
语莺啼听罢!深感背后靠山的强大坚定,心中便再无方才的忧虑,反而生出几分得意。
不待她出神片刻,老太太赶紧吩咐了老嬷嬷前去请弗如前来回话。
来少府府也呆了这大半月,在仆子们的闲话中,也得知了老太太以往不少的光辉事迹,今儿心腹嬷嬷亲自来请,其中缘由必然不简单。
此番劳师动众,只怕是因沅止而起,便在来的一路她都想好了说辞。
这正堂上的老太太抿着茶还没有问话,语莺啼却急的呵斥一声:“弗如女神医好大的架子,见了老太太还不速速叩拜。”
弗如倒也懒得与她计较,略过语莺啼的呵斥,直径向老太太见礼。
弗如礼数周到,言辞稳重谨慎,老太太自觉这丫头也是个硬骨头,想来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故而久久不肯训话,只上下打量着弗如,一杯茶水喝尽。
良久——才说道:“这一月来辛苦你的悉心照顾,本来是巫女之责,却不想落到了你的身上,不知巫女可有告知,何时能回?”
弗如淡笑,沉稳的模样不似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心中还想着,如若语莺啼能像她这般,估计自己也不会时常这样烦恼。
只见她上前行至几步,欠礼回禀道:“回老太太的话,巫女走时,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况且珍贵的草药最是难采,兴许是要多耽误些时日了。”
老太太心知肚明,提前问她一句,不过是想看她老实的程度。
而语莺啼却气不过,心里有气又不好当着老太太的面儿发作,幸而心腹老嬷嬷在一旁警醒着她,不然还真的不知她会失态到什么样子。
老太太淡笑,再次抿了一口茶!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医术又如此了得!想必不需要老身逼迫你说实话,你也该一五一十的一一道来。”
此刻的弗如开始装糊涂,只淡笑着回答道:“老太太此言,民就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莫跟老身装糊涂,沅止与巫女如今身在何处?你且老实告知,也免得受一番皮肉之痛。”
弗如淡笑不语,让她出卖羽筝,宁死不从。
:“姑娘不如老实说了,咱们老太太也最是仁善慈爱的,如若你直言不讳的告知,此事咱们妥善处理,绝不会连累少公爷,也不会误伤了巫女大人。”
语莺啼显得有些急躁,她最烦旁人罗里吧嗦,也厌他人诓骗撒谎不说话。
弗如扫了老太太一眼,依旧淡笑着欠礼说道:“民实在不知您所言何意?”
老太太冷冷一笑!如自己猜的一样,这丫头果然嘴硬的很,想要一时撬开她的嘴,恐怕还有些难度。
有老太太坐镇,又有心腹嬷嬷时常提醒,语莺啼倒也不大自作主张。
大家闺秀的形象她还是保得住的,只是心里有些着急,若耽误一时,便让羽筝与沅止独处一日。
二人生出感情有了后嗣,便就不好处置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