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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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白山城和临河村

1

永福一行人踏着和煦地春风,历经十三天的风餐露宿。在不少村人的不屑眼光和说道;(看这伙人正事儿不干,到处走)一路上一行人有说有笑,心中有期盼倒也不觉着旅途的劳顿。他们饶有兴致的听着永福吹说着白山城,尽管他们在临河村时已经听腻了,可现在听来却觉着仍新奇。四个后生尖着耳朵细细的听那些白山城生活的点点滴滴,毕竟就要见到真实的了·····

四个后生一脚踏进白山城,他们心里都都觉着;永福的嘴原来这样的笨。原来这白山城是这个样子的嘛!

初到的四双临河村大眼睛可劲儿瞅着;紧挨着的漂亮高大房屋,店铺摆的就像地里的庄稼一样齐整,来来往往穿着漂亮衣服的人·······狗日的!这集上人咋这么多!空气中飘荡着酒菜香,脂粉气,还有吵杂的吆喝·······这一切使我们这几个后生头晕目眩,一向大胆的秀珍害羞得像个小姑娘握着树成的手。永福在这几个没见过世面后生脸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狗日的!从林端着那样不显山不漏水的样子;明明欢喜得很就是藏在心里,让永福不舒服,把了他一眼心中念到;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在这一刻,他发现另一个一个了不得的后生——刘树成,这小子也个人物呐!看着小子还不显山不漏水的处变不惊的样子,以后会是临河村的一条汉子。而他的兄弟刘树立就和自己和得来;瞪大眼,张大的嘴可以塞下一个拳头·······树立看到熟悉的,大街上那游荡这的狗;担着袋子卖大麦的黝黑脸;挑着柴的后生;不由得说道;

“这儿也有和我们临河村一样的人嘛?”

“人到哪儿不一样,少见识!”永福心直口快的说道;

“嗯,白山城人更白,我们临河村人更黑。”树立不假思索地说;

永福望了他一眼,潸然一笑,不知可否。

几个后生望着交错纵横的道儿,可是不敢走!都干巴巴的东张西望,像城西庙里的神像一般;永福看了仿佛看到;四年前那个衣衫褴褛,碰头垢面乞儿一般的自己,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说了一句;走吧!几个后生连忙跟上。

2

扫的干净的青石板街道,各色的沿街店家,在百步开外就能望见一张旌旗飘飘,端端正正,锋芒毕露的写着三个字

——好友来

酒馆里不时有一个十三四岁的麻利小伙计,肩上搭着一张白布,在大门口把客人礼让进去,亮敞嗓子喊吆喝着;

——高朋满座好友来,美酒好菜笑颜开;您里边请!

柜台里面一个精神抖擞的白须掌柜,一双久经世故的炯炯眼睛不时将桌上的客人大量;八张桌上已坐了三四桌了。

永福把他们带了进去,坐了一桌。伙计冷冷的招待,转头不屑瞟了众人一眼,永福刚好瞟见;心下有气;从兜里一掏,在桌子上面摆上一排亮花花的银元,伙计脸上神色殷勤了;点上一大碗酱牛肉,一盘烧鸡,一盘肥羊,一盘花花生米。几个人围坐着喝起酒来。秀珍挨着树成坐,引得另外几桌的汉子指手画脚。

在白山城这个地方,女人都是在家里的,相夫教子,三从四德。像秀珍这样子,简直是有辱斯文嘛。

可是在临河村男人和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酒馆里的小二——赖阿三。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秀珍,这漂亮的女人吸引着他!大摇大摆的和男人喝酒,一副乡里人打扮,身上有股子野性,简直和自己在庙会上看到的白山城女人一点都不一样;比自己的娘美多了。再看看和她一起来的汉子。直是“野蛮人”——就跟土匪一般!趴在桌子上,狼吞虎咽,碰酒时,还大打着吆喝!嘴里发出“褊急褊急“的声音········

可在他心里有那么一瞬间他觉着这群人很真实!

他从小就被告知要将礼,吃饭千万不要发出声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的一切行为都是白山城教给他的,而现在他碰到的是一群临河村的来人,他们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冲击。

赖阿三‘啧啧啧’,把一缕意味深长的目光望向那位见多识广的掌柜。

掌柜高高的颧骨,支撑着那上了年岁的的面皮,好似来脸上空间不够,眼角挤出了皱,一双经年的锐眼温和的望了一眼,小伙计说道;

“少见多怪,把人侍候好了!”

他却也没见过这样一群人!

吃好了!用手一抹嘴,油腻腻的手,油腻腻的嘴,当尝到这白山城不一般的吃食四个后生更觉着;

——这趟来对了!

3

夜撒了一张大网,将弥漫的亮光打捞了干净。

秀珍偎在树成的怀里;在漆黑中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悄声说道;

“原来白山城也和临河村一般也是会黑天的!也是有一轮月,不知道是不是同一轮?”

“怎么不是同一轮,你见过天上有两个月亮啊!”树成笑着悄声说;

”这床好软和······“秀珍贴在树成耳边说,说完把他搂得紧紧的。

四个后生人躺在——床上!一躺下去,我滴乖乖可了不得了!像是掉进了棉花堆!软和的很呢!掀开看看也不久一张木板,垫了些干草,铺了一层棉被嘛?咋就和屋里的炕差别这样大呢!

临河村笼罩在一片黑暗和寂静中,不似白山城还有熙熙攘攘的灯火。

永福安顿好这一行人,便溜了出去。第二天一早,他带着一双失魂落魄臃肿泡胀的眼睛回来。

他去城西了。去找小白香了,这个他在临河村就日思夜想的乖蛋蛋,冷风吹在他焦急的脸上,他脑子里猛得想起小白香说的那句;

——你要是走了,我就死!

他脸上一笑,背后一凉,心中念到;也许是风吹的!

也不知在那一刻张永福心里住进了这个已死的女人。是第一次见她是的鄙夷,还是第一次找她时的那句:你是个男人;还是离别时候的不舍和坚决的誓言·····

月色很淡,月光很凉。

凉凉中让人恍惚感到一种,温暖的假象。

想到这个女人,永福觉着这白山城都是暖和的。时间啊!三年!三年已经可以把一个人能看透!三年里与他相依为命的就是小白香。

尽管所有的白山城人都觉着这样的女人低贱,他心里却没这般觉着,他有临河村人自己的想法;不管你是谁,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

没有男人怎会有?怎会有这样的女人!

何况小白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家娃子多,她是大姐,自愿出来做这个,一切都是因为哪个穷得漏风的家。

永福尽管也听别人说过;这样的女人最会骗人,可他打心底觉着这个女人不会骗他。

他也曾有娶了着女子的念头,可他已有了的妻,自古临河村人就只能有一个妻子。(其他的只能算作搭伙过日子)他的钱,他的身体,他的心都可以给小白香,只是他的妻永远不可能是她。思想着他心中有了点愧疚,暗暗打定主意好好疼她。

“小白香死了!”

永福像是给雷劈了一下,木在老鸨妈妈面前。三年相处老鸨知道这人的脾气,见过这么多男人,他知道这男人现在需要好好伤一下心。老鸨把永福带到小白香住的房子,属于小白香的一切的没有了!就好像这个女人从没住过这儿,老鸨掩了门出去照顾生意。

狭窄拥挤的房间,两张歪扭的椅子,挂着帘子的床上,花枕头露出了床沿,柳绿色的被子凌乱的躺在床上,床下露出一直没踢床底去的补丁绣花鞋。

永福坐在那张一样绵软的床上,这房子里都变了!一晃眼,他突然看到那副艳丽的水墨画倒是没换。他平躺在床上惨然一笑,缓缓闭上眼,他闻到一股香气,和小白香像极了。他脑子里映出小白香那白面的脸子,小小的胸膛,浑圆的pi股,这个糙汉子眼中浸出了泪。

“你是个男人!'

这话一直在他脑子里回响。

冷冷的月光,朦胧了月色;好似某人的眼睛。

城外的一只金鸡,提醒永福,难熬的夜已经过去。他擦了擦眼,走了出去。塞给老鸨三块大洋。

“好好给她烧点纸。'

老鸨按下心里的喜悦,陪着他悲伤,满口答应。他见惯了这种人,她希望天下的男人都痴迷自家的姑娘。

4

几个好奇心胜的后生缠磨着永福,他们想逛逛这白山城。

永福带着这几个后生,四处闲逛;他们去了那永福曾睡过的城北老庙,他们笑话着那张牙五爪,三头六臂的可笑的所谓神灵。树立望着神像,打趣从林;

“这就是神灵?我看到不如从林好看······”

“狗日的,憨得很,对着这石头拜,管个赇用。'

”嘻嘻,你看那人,拜得可成心的很。“树成望了一眼,弟弟一个玩笑口吻说道;

城东的灰墙绿瓦,自有三分威严,威慑住了几个乡下人。

城南的菜市口,觉着熟悉,那里的土气,麻布衣,粗棉子的人,一切都融进这几人的骨子里;各色的店铺卖这个色的货;迷了这群后生的眼,他们看着这里的一切,拿着白山城的一切与临河村对比着。哪些东西这里有临河村没有;哪些东西临河村有这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