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新的发现
我们几乎一夜无眠,日上三竿才起。午后的老社区,阳光穿过黄桷树洒下来,狭窄的过道上方缠绕着些许电线,墙壁斑驳陆离,平凡不过的阶梯,有种新鲜有趣的“陌生感”,巷口的货筐堆在一起摇摇晃晃,好像时光静止在了九零年代的夏末。这片曾经是一个机械厂,周边是至今都没改造的棚户区,好一幅凄凉冷寂的画卷。这是个充满光阴故事的街区,路口有个杂货店,老板在门口的躺椅上晒太阳。我和沈算对视一眼,示意他去。“……,大爷好,跟您打听个人,叫吴深认识吗?”老板挪了挪臃肿的身子,懒懒的开口道“没听过,不认识。”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了吴深的照片递了过去,“您看看,就这个人。”老板斜着瞟了一眼,咂咂嘴,没说话。
“……”我和沈算面面相觑,我们给邔严发了定位,但他没过来,而说直接去市图书馆门口见面。我觉得在调查这一块,他显得更为专业。“此人既然能达到A大的教授级别,文化类场所应该会有痕迹。”果然,我们看到了他的历史访问记录,以及借阅过的书籍,还有没还清的。看来他回来过,现在还在不在市里,只能说再碰碰运气了。当晚碰巧我们赶上了镇上的集会活动,除了各色各样的摊贩和人群外,一支民间乐队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曲调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我在音乐领域并无造诣,许是受着可可的影响,对乐理有一些了解。正常的民间曲调是分大调和小调的,曲调色彩上会有些差异。大调明亮小调带着些忧郁,而这里的旋律线确是听着不同,中间频繁离调,听着像是一段旋律反复变调形成再配上那鼓点节奏。让我想起了萨满音乐,是古代祭祀的一种,可以说是氏族之神旨意的代表。我揉了揉太阳穴:“你们什么感觉。”沈算托着下巴,闭眼道:“这咒词加上依稀的铃声,还有笛子后面那个嗡嗡的声音。”“是迪吉里杜管。禁锢是反人性的,而自由是人本能追求的,这曲子透露着一股朴拙。”邔严面不改色道。“跳大神?”没错,这种歌舞乐一体的形式和跳大神太像了,就像萨满音乐,就是起源于氏族社会化的图腾崇拜或者巫术。我心跳突然加速,嘴里哼着旋律进了屋,拿了一支笔,沈算递给我一张纸,当场记下了这段旋律,sol fa re la fa re fa re la,翻译成简谱是542642426。邔严见状道:“两个八度的re,正好是数字的第九位。”是指环背面的数字密码,我们三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望向这支游行的乐队,功夫不负有心人,连续两天终于发现了线索。
我们一路跟在乐团后面,最后向团长询问了关于这支曲调,说是当地口口相传下来的……可能是受周围民宿环境和人们爱好影响,这支曲调融入了很多新的元素,原本的情况也就无从考证了。这支乐团有时候会为雇主家祈福,主持红白喜事,是具有职业性的。而我们所想是对于本氏族内的成员服务的那类性质的组织。“能跟我们介绍这乐器吗?”沈算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这让我注意到乐团中间有一个高挑精瘦的小伙子,他手上有一对红色的铃铛。团长点头同意,招手让他过来跟我们讲两句。此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你好,你这铃铛上涂的是什么?”我笑眯眯的问道。
“油漆。”
“能让我看看吗?”说完他有些不情愿的递过来,邔严接了过去,他摩挲着凑近闻了闻。这支铃铛的规格要比普通铃铛大上许多,上面浅浅的雕着一层纹路,缠绕的线条,像是动物,这种样式本身就容易赋予特殊含义,这种制式给人的感觉像是用来祭祀的法器。我们很感兴趣,便提议高价买下来。
“……”尽管小伙子皱着眉头不乐意,但攻略下团长还是很容易的。
之后我们就带走了它,“那涂层不像是油漆质地,有看出什么吗?”
“你们听说过百兽铃吗?”闻言我跟沈算对视一眼,那玩意儿,不该出现在这里吧。那是祭祀法器的一种。相传由十六个动物造型融合制成的铃铛,是为鬼魅魍魉上身后产生的幻觉而立,是能够破幻驱邪的东西。走着走着,有个人叫住我们,是乐团的小伙儿。他一改刚刚的愁容,告诉我们这铃铛原是一对儿,他是机缘巧合下在西区得的。就在那诡屋附近,见着我们感兴趣,说另一支肯定还在西区里面。他愿意带我们去,如果能找到另一只,我们要给他报酬。“可以。”见我答应的爽快,他们也没说什么,且先看看有什么花样。
“怎么称呼?”“我叫王深,三位当心脚下。”
西区的深处植被覆盖率高,映入眼帘的是栋斑驳的老楼,周围杂草丛生,墙体已经有了裂缝,街道两旁的房屋伫立在阴影中,破旧的窗户不时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潜伏在黑暗中,窥探着外界。王深介绍说当年就是在这屋里拾得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