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腹心之患

塞伯坦-赤铁堡/**:**

夜色下的繁华都城出现在萨科号船舱的圆形观景窗外，星空低垂，华灯初上，熟悉的天际线让回家的远行者感到温暖与安定。

大生产线整点迸发的电子声亲切地响起，星光点缀的钢铁大厦与横纵密布的立交航道展布于奇尔希·艾露伊的视线中。不同于美丽的谷水星与盎然的地球，也更非荒芜的布鲁克星可以比拟，只有眼前的景象才能用“强盛”一词来形容。

艾露伊伏在窗边欣赏着恢弘壮丽的夜景，披落的双翼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Leu粒子狙击枪靠在一边，镜面面罩也被取下挂在舱壁上。

虽然外出的时间不长，她却早已开始思念这座城市。

闪烁的旖旎灯火不免令小精灵有些迷茫——“超级领袖的贴身保镖”这一身份已经随着旅途的落幕一道结束了，虽然有着Prime的垂爱和庇护，可她仍然对留在领袖之池的未来感到惶恐。

“艾露伊。”

耳畔传来领袖先生的轻语。小珍珠回过头，迎上了汽车人蔚蓝的双眸。

“在看什么呢？”Prime径直走到小珍珠的身边，浅笑着问道，微微俯身向她倚靠的窗外望去。

“那些大厦……是居住区吗？”艾露伊望着远处天际上的塔楼般的建筑群喃喃道，抬头眨了眨光学镜。

数条曲折的航线交织在一起，构筑起环岛区那独特的穹顶形态。其下，一座座层次井然、立体别致的公园环抱着温馨舒适的住宅。即便深夜降临，那儿的烟火气息仍旧浓郁。

“……嗯。”Prime顿了一下，眉目间只剩淡漠的笑意。抬眸的不经意间，他又眉头微蹙。

环岛区……她为什么总是惦记着环岛区。

“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够住在那儿。”艾露伊继续说着，眼中满是歆羡的模样。

随着高度自动下降，飞船下方中央航空港的码头上已可见恭谨肃立的精英护卫军编队了。

艾露伊仍然在眺望远处的都市风景，直到一言不发的超级领袖默默地将那窗户一把关上，她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出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飞船降落时稍有颠簸，艾露伊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领袖的手腕，而Prime则本能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到家了。”他低头望着她亮晶晶的光学镜，一本正经地说。虽然语气有些不悦，扶着她的手却一点儿也没放松。

等到飞船落地停稳，动力系统也自动关闭，Prime才松开了手，径直走向舱门。

艾露伊握起粒子狙击枪，也匆忙起身。可才走出几步，Prime便忽而在舱门前驻足，像是蓦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艾露伊正要去取挂在舱壁上的那副面罩，他却伸手先一步将它拿走了。他回过身来，低眸凝视着眼前略显困惑的小精灵。

“领袖先生？”她喃喃道。

Prime轻轻皱眉，并没有立即把面罩还给她，而是一手捧起了她的下巴，让她那双颜色与丁香堇一样的光学镜与自己的视线交汇。

紧接着他便十分自然地俯下身去，忘神地在被搂进怀中的精灵的额上吻了一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缱绻。当飞船的舱门开启后，她便不能再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了。作为舆论的众矢之的，她也只敢如她所言那般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纠缠着他而已——想到这里，空荡和落寞便涌上了小精灵的火种，于是她也乖巧顺从地抱紧他的腰，把耳廓贴在他的胸膛上，闭上光学镜感受着他的机体温度和火种跳跃的节奏。

“……我会想您的，我保证。”她在他的怀里小心翼翼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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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科号的舱门开启，塞伯坦的超级领袖从中走出。探长带领的精英护卫军庄肃地行军礼致意。紧随于领袖身侧的那名身处舆论漩涡的女保镖，则挺拔端正地持握着一柄粒子狙击枪，精英狙击手应有的沉稳和干练丝毫无缺。黑色的镜面面罩遮蔽着她的容貌，更添几分令人遐想的神秘。

赤铁堡-埃罗匹斯公馆-高级仆役寝舍/**:**

夜深人静了，值守的公馆保安依然在这座庄园的馆舍楼台间巡逻。墨诺拉太太的住所附近有价值不菲的先进疗养和护理设备，维保机器人昼夜不停地在内院运作。在乱世时，这里曾经遭受过侵略者的洗劫。自战火停息以来，极高的安保等级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纵火在埃罗匹斯公馆工作已经有一阵子了。从前在涂加山的弹帽工头手下打工时，纵火就已与庄园有所接触。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墨诺拉太太便已对这个踏实勤恳又沉默寡言的孩子印象深刻了。他的天赋和努力超越了赤铁堡高等学府里的大部分年轻汽车人，在征召终试上取得的成绩也创造了玄极城的历史——以他那样孤苦伶仃的出身，这已经是奇迹了。

更不用说，他在铁堡军院劫持案中消灭了霸天虎暴徒，却丝毫也没有邀功。他的谦逊和沉稳超出了绝大部分处在这个年纪的孩子。在墨诺拉太太看来，纵火是个必成大器的可塑之才。

老夫人给了这个年轻人在公馆内部几乎所有地方都能自由出入的权限。而纵火也不负期望，尽职尽责地守护着公馆和墨诺拉太太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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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光璀璨的夜晚，从地下层潜入的机械遁地兽闯入了埃罗匹斯公馆的中心。这种体型小巧又行动灵活的硅基动物类似于地球上的狗獾，战斗力有限但灵活性极强。在很久以前，许多资深盗匪会将其训练为行窃的助手。它们的机体温度偏低且隐匿于地下层，在静止状态下可与金属星壳完全融为一体。就算不小心被逮到，除非人狗俱在，否则也很难从它们身上追溯到盗窃犯的线索。

玄极城历史上也曾遭受过流寇惯匪的侵扰，而身居草莽多年的纵火仅凭被咬断的地下层电缆上的齿痕便能认出这些为虎作伥的小混球。

“不要惊扰凋零女士。”纵火吩咐值夜的守卫，独自将捕捉到的数只遁地兽关进了辐射囚笼。

野蛮又灵敏的机械狗獾们发出呜咽的叫声，沉闷得像幽灵的低吟。

“凋零女士”是公馆的仆从们对墨诺拉太太的尊称。虽然老夫人也曾让纵火直呼自己“拉娜奶奶”，但玄极城的小伙子显然不像艾露伊那样贴心。

“是，队长。”守卫们对这位年轻的小队长颇为信任，也觉得这几只偷鸡摸狗又毫无战斗力的遁地兽不是什么威胁，于是便安心前往别处巡逻了。

虽然公馆唯一的损失仅是一段被咬坏的为园径地灯供能的电缆，可纵火却并不觉得训练这些遁地兽的主人只是为了钱财而已。

毕竟，如果只是想盗取宝阁里的那些最值钱的藏品，它们完全没有必要冒险穿过那栋已被搁置的抚育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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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罗匹斯公馆的仆役宿舍十分宽敞，纵火的房间几乎没有陈设，因而有足够的空间暂时扣押遁地兽囚笼。凌晨时分值守班次结束，纵火便开始检查这些遁地兽受训的痕迹。

前三只都没有什么异常，唯独最后一只有些与众不同——这只小畜生的一颗内切牙是金色的。如果不将它的长嘴分开近乎垂直的角度，则根本无法发现。

纵火掰下了这颗牙齿。沉思片刻后，他又伸出了右手的手臂，收起臂甲查看了自己的那道旧伤。

昏暗的光线下，金色的火星从他的手臂上隐隐冒出。这是一道与霜影决斗时被她的光铸长柄刃所划伤的裂口，只有光铸武器能有这样的效果。纵火用手中的尖牙在它旁边轻轻地划了一下，那道细小的新伤口也冒出了一样的火星。

凝视着眼前的几只遁地兽，纵火皱起了眉头。

塞伯坦-莫邪天城/**:**

自从血肉母体死后，深受铸血教荼毒的变异者也终于得到了解脱。再也没有新的组织在机体中增生了，硅基生命回到了他们最适应的状态。

而原本该被流放的重犯教徒们也不再需要继续留在灵机修复站保外就医。今日他们将统一登上押解船，在莫邪集团军的押送下前往卡隆的极夜冰原服刑。

集团军第四编队的指挥官斯温克刚上任不久，由于常年在边邑服役而很少直接受命于沙暴城主。但在今日，他却突然收到了一封由城主亲自加密，通过内部联络系统送达的信：

“斯温克，马上把1533号病房的犯人送到拂尘府。这是一道密令。”

指挥官也曾听说过1533号病房的囚犯——他是赤铁堡的一位大名鼎鼎的权贵的后代，就连超级领袖的首席医疗官救护车大人也曾派下属特别探望过他的健康状况。尽管Prime并未赦免他的罪行，但不同于其他自生自灭的流放者，这样的身份足够让他在恶劣的极夜冰原得到保护，不至于丧命在极寒与饥饿之中。

不过，这些重犯原则上都只能由领袖之池处置，他们只是代为执行Prime的旨意而已。然而，尽管想不通沙暴城主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单独召见这样一个犯人，有着下级觉悟的指挥官也不敢多加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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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尘府是莫邪天城的行政中心，自军统出身的沙暴接任城主之位后，原本的议政府邸便越发向着一座军事要塞演化。作为对空层四大城邦之一，莫邪天城算得上是第二半球的交通枢纽。在秘访者卡斯托看来，其综合实力即使与黎明之城相比也毫不逊色了。

卡斯托是执政官蒂宁最忠实的心腹，自然也是代表着她的情报和意图而来。沙暴的许多执政理念与蒂宁不谋而同，因而也对卡斯托的拜会非常重视。

沙暴曾是霸天虎军头，因憎恶悖逆元始天尊的威震天及其党羽而宣布效忠于超级领袖。相比于巴萨尼斯姆、碎雷这些安于故俗、溺于旧闻的领导者们，沙暴在外星域探索和外领土开发上的雄心壮志要大得多。而且，他深知和平与发展来之不易，因此仍然保持着居安思危的心态，也无法容忍任何对这颗星球有威胁的事物存在——例如，早在远古时代便被放逐的精灵。

“我们的情报绝不会有错。”在拂尘府要塞的深处，卡斯托向沙暴城主转达着执政官蒂宁的密话，“Prime委派抛物线博士保管和研究那份‘1号协定’，墨诺拉女士也参与其中。”

“墨诺拉女士？”金黄色涂漆的霸天虎城主扶了扶下巴，疑惑地打量着黎明之城的执政官派来的信使，“所以，这就是蒂宁点名要那个囚犯的原因……”

后日便是四大天城的联合军演了，若非那名叫做“厄里”的囚犯今天就要被押往极夜冰原，蒂宁完全可以等到那个时候再以客人的身份亲自与他当面商议，而不必特地派卡斯托往返这一趟。

卡斯托点了点头，稍稍抬手后，一幅全息影像便被投影至空中。昏暗的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宽阔而密闭的房间，四面的墙壁安装着成排的相同尺寸的储物柜，每一格内都放置着保养胚胎的温室。天花板是拱形的，中央吊着三束罐能网，网眼通过多孔机瘤连接着两座手术台。

“这是什么？”沙暴皱起了眉，面对眼前故弄玄虚的卡斯托，语气也不免有些急躁。

“埃罗匹斯公馆里的繁育实验室，尚不清楚具体用来繁育什么。”卡斯托关闭了影像，恭敬地回答，“执政官担心，事态会朝着对Prime不利的方向进一步发展，所以希望城主阁下能想个办法，从墨诺拉的子嗣那里挖出有价值的线索。”

“你们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么多，为何不直接向至尊陛下陈明？”沙暴皱眉问道。

“墨诺拉女士年高望重，没有实质的证据就妄加指控是不明智的。”卡斯托答。

沙暴城主从主座上起身，兀自在无言的踱步中思索了良久。卡斯托带来的情报的确引起了他的关注，可他顾忌着超级领袖，自然对蒂宁的建议持犹豫态度。毕竟私自扣押铸血教的罪犯，已经是对至尊陛下的忤逆了。

“此事事关重大，暂且还不能让议会知道。”沙暴城主回头望向黎明之城的客人，语气也凝重起来，“我会留着那个囚犯。你回去告诉蒂宁，后天军演，我再当面和她商量……下一步怎么做。”

“是，城主阁下。”望着霸天虎城主坚定而冷肃的神色，卡斯托却百感交集。完成了上级托付的任务，他本该松口气。可作为执政官的亲信，卡斯托的火种也难免有所疑虑。

这段时间以来，执政官的所作所为在卡斯托看来已然超出了匡辅之责的范畴。在她坚决肃清异端、恪遵先祖之志的立场中是否有几分私心呢？卡斯托惶恐。

塞伯坦-赤铁堡-汽车人医疗中心/**:**

“老救，你准备啥时候放我出去啊，我都快闷死了！”首席医疗官的地下实验室内传来少年焦虑且不耐烦的喊声，在密封透明的疗养罐中，金发的人类男孩气鼓鼓地嘟着嘴，“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们都被那个坏女人骗了，我要回去找她，把事情弄清楚……”

大黄蜂已经刷了好久的平板游戏，再这么闷下去就要生锈了。难得救护车愿意坐在这里，他自然便絮絮叨叨停不下来。

坐在工作台旁的救护车正在观察人形硅基生物高度压缩状态下的“皮肤组织”，他的专注足以让听觉器自动屏蔽掉其他噪音。直到他认为研究可以暂停，才会开始认真考虑男孩聒噪的诉求。

自从鬼蚤病毒被十字线带回的解药清除，处于人形形态的大黄蜂已经恢复了所有的意识。但救护车暂时还不能让他离开这间实验室——人形形态的他能否适应塞伯坦的环境只是一个借口。才一苏醒，大黄蜂就急切地询问昏迷之后地球上发生的事，人类，塔洛，护光秘殿……嘴里来来回回就是这几个词。他一心只想着回到那颗令人憎恶的星球上去，连自己是因为什么才遭遇那些迫害、变成这副模样都全然不顾了。救护车当然不想他能如愿。

在救护车看来，他们都最好永远不要再和地球扯上任何关系。至于护光秘殿和塔洛，只要不威胁到塞伯坦，那也与他们无关。

可是救护车也清楚明白，自己的主张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上一次，擎天柱便执意要重返地球，甚至不顾自身安危深入被宇宙大帝污染的海渊，只为了救那些忘恩负义的人类。他到现在还有1%的黑暗能量没有祛除呢，可他在意过自己对人类的付出只是一无所得的空劳吗？他依然批准了大黄蜂如此愚蠢而固执的申请，说是因为护光秘殿处于什么“异次元空间”或者是“位面之河彼岸”，需要一名引路人，其实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地球和人类，所以想外派一个使者在那里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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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蜂见得不到回应，便气急败坏地用手锤了几下晶璃墙壁。

“什么时候探长那边给你筹备好了，你就能回去了。”救护车取下眼前的辅光镜，将实验皿中的研究材料收拾好，才终于有了回应，“他们要把武器和能量储备压缩到你现在能用的行囊里，还有通讯系统，也不能出问题。”

“Prime同意了？！”大黄蜂一听便来了神。

“他同意了，开心了么？”救护车随口说道，丝毫不掩饰嘴边的冷笑，“他们也想找到那个‘护光秘殿’。如果你说的，关于塔洛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她应该能帮到你们。你想变回原来的样子，也得找她帮忙。”

“是啊，太对了。”大黄蜂哼哼一笑，“这回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在地球活动也方便得很呐。而且，我昨天听摇摆说，地球好像还有意加入飞桥十二星？那我可得回去看着，以免他们误入歧途啊。”

大黄蜂的语气总是十分轻松，如同半开玩笑似的。但救护车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嘻嘻哈哈而有所和缓。他不再理会，只是默默地将疗养罐参数表的数据归档。

首席医疗官又回到了沉默的、一丝不苟的工作状态中。大黄蜂觉得无趣，穷极无聊之下，便将手头唯一的娱乐道具——一块探长送来的微型浏览器打开。游戏的新版本已经不是他的统治区了，高手榜被一个叫做“魂·霜”和另一个叫做“无名人士”的游戏玩家霸榜，俩人的职业还都是恶魔战士。实在无事可做，看看昏迷这段时间的新闻也不错。

“放宽心吧，救护车。”大黄蜂一边翻看电子日报，一边无奈地叹着气，“你太紧张了，也把事情想得太糟了。”

“嘁。”救护车仍旧冷漠，一言不发。

塞伯坦-赤铁堡-领袖之池/**:**

超级领袖外出之时，整个塞伯坦依然秩序井然地运转。在探长与精英卫队掌管赤铁堡的安防重任期间，未曾发生过需要领袖之池处理的紧急事件。

Prime详尽地翻阅了漂移的报告，又将列章队长的呈文浏览了一遍。自梦幻的外星球返回家乡，他已连续穿梭了四趟陆地桥，亲自察看了监控塔和星域云网的运作。接连不断的行程安排已将他可见的未来充满填实，超级领袖的日程表一瞬间便密密麻麻，毫无一丝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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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卡斯托的出现有点蹊跷。”迟迟地回到恢昼大厅时，探长提起了漂移在青丘城齿轮沟的见闻——黎明之城的人竟然先于他们一步找到了灾厄的藏身处，就算是探长也不免多想。

“漂移只找到了一只替死的衍生体，灾厄本体已经躲回护光秘殿了。”坐在数据台前的高脚椅上的十字线也转过头来，“赛特虽然不承认，但是也没否认。”

“呵，他这人虽然也不是个东西，倒也没灾厄那么变态。”探长冷哼了一声。

“他还感谢我们把他师母的事情告诉他。”十字线耸了耸肩，“不过，他没说灾厄是不是还有更多的衍生体。我估计他虽然可能因为师母的事有点不爽，但是也不会背叛他的主子。”

“赛特不是可信之人，更不可指望。”Prime冷冷道，光学镜因沉思而深邃，“大黄蜂提到那个人类女孩是护光秘殿的叛逃者，我相信他能在地球上找到线索。我担心的是……漂移的思虑。”

黎明之城为何对搜捕铸血教头目一事表现得如此积极，还那般凑巧，偏偏在他们得到情报后不久，就赶到了齿轮沟的密室？Prime总是不安。

“蒂宁……可能就是想帮您分忧？”十字线摸了摸下巴，“毕竟全球通缉令是您亲自批示的，城主们都很配合。”

擎天柱显然没有认可这种说法。灾厄不只是铸血教的头目，还是天堑的学生。而天堑既知道护光秘殿的企图，又知道关于精灵与基拉珀里斯的秘密。很难说灾厄是否也清楚这些。

正是因为其中的联系，他才不得不深思。

“查一查辛提亚最近的货物流通。”红蓝色的汽车人领袖眉目凝肃地注视着恢昼大厅那一整面墙的电子地图，眼光从第二半球的辛提亚移至青丘城，最后又落在了第一半球的黎明高地之上。

“明白。”探长点了点头，领会了老大的意思。那一日他们从已成血肉母体的泽蕾口中得知关于灾厄的情报时，只有飞炼在场。若是黎明之城知道了什么，也只可能与飞炼有关。

“对了头儿，后天四大天城联合军演，您要去露个脸么？”探长又问道。他在Prime的行程表里没有看到这一项。光荣日联合军演是翱翔天城、莫邪天城、婆娑天城与恒语天城这四大城邦的旧俗，同征召终试一样因内战而中止。而战后的第一次重启，老大也应该出席观摩。

毕竟，军事演习本就是各大城邦向超级领袖明志宣誓的一种方式。

“嗯。”Prime皱了皱眉，随即又说道，“小蜂的航班也在后天，到时候你们一起去送送他。”

“明白。”十字线从高脚椅上跃下，“Hmmm，还有，老大，那个……嘶……”

“怎么了？”Prime见他欲言又止，便皱了皱眉。

“精灵小姐的工资，我不知道该怎么发唉。”十字线又耸耸肩。

超级领袖的神色和缓下来。沉默一会儿，他才故作不经意道：“按照你们的数，按两倍发就是了。”

“好。”

“……等等，先不用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