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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吉蒂:
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至今我们所听到的有关犹太人的消息并不多,我们宁可尽量保持愉快的心情。米普有时谈到某个朋友的遭遇,母亲或范丹太太总要哭起来,因此米普宁可什么也不讲了。可是杜赛尔一来,我们就接二连三地问他,他讲的事情如此恐怖、如此残暴,使人久久难忘。尽管如此,等到这些印象有些淡薄的时候,我们还是会有说有笑,相互打趣。要是我们老是像现在这样心情沮丧,这对我们和外面的人都没有什么好处;把后屋变成一个悲惨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无论做什么,都不得不想起那些被抓走的人。如果我因为某事而忍不住笑起来,我又会吃惊地停下来,心想这样开心是可耻的。难道就该整天哭泣吗?不,我做不到,这种垂头丧气的情绪一定也会过去的。
除了这些惨事以外,还有纯属个人的苦恼,同刚才说的那些苦难相比算不了什么。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告诉你,近来我越来越感到孤独。我周围是一大片空虚。以前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所想的全是玩乐和朋友。现在我常想不幸的事情或思考自己。我终于认识到,无论父亲多么可爱,都不能代替我以往的那个世界。母亲和玛戈特在我的心里早就不算什么了。
我为什么拿这种傻事来烦你呢?我真不知好歹,吉蒂,这我知道。可是,当我受到太多的责骂,又还要想其他这些惨事的时候,我常常会晕头转向!
安妮
1942年11月28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