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程宇！程宇！”六子在老房子里大声呼喊。

文豪上下打量着房子，很旧的老房子，高高的马头墙，是徽派建筑，大门敞开着，文豪走进去站在中央，大厅中间放着几把椅子，大厅角落挂着一些蜘蛛网。

房门打开着，文豪走进去，一张旧式的老床，一组旧衣柜，一张破旧的书桌，书桌上放有一个记事本，文豪拿起来翻开，看到上面写着：“

五行：金、木、水、火、土。

五脏：肺、肝、肾、心、脾。

五腑：大肠、胆、膀胱、小肠、胃。

五色：白、青、黑、红（赤）、黄。

五嗅：腥、臊、腐、焦、香。

五液：涕、泪、唾、汗、涎。

五体：皮、筋、骨、脉、肉。

五华：毛、爪、发、面、唇。

五养：香、色、音、味、谷。

五窍：鼻、目、耳、舌、口。

五味：辛、酸、咸、苦、甘。

五气：燥、风、寒、热、湿。

五位：西、东、北、南、中。

五方：右、左、后、前、中。

五时：秋、春、冬、夏、长夏。

五情：忧、怒、恐、喜、思。

五藏：魄、魂、志、神、意。

五声：哭、呼、呻、笑、歌。

五音：商、角、羽、徵、宫。

五劳：卧、行、立、视、坐。

五德：义、仁、智、礼、信。

五贼：怒、喜、哀、乐、欲。

五牲：犬、鸡、豕、羊、牛。

五格：从革、曲直、润下、炎上、稼穑。

青囊：四九、三八、一六、二七、五十。

十干：庚辛、甲乙、壬癸、丙丁、戊己。

神兽：白虎、青龙、玄武、朱雀、中央。

五帝：金帝、青帝、黑帝、炎帝、黄帝。

“程宇来到乡下后，就开始迷上研究中医学了，他说要想了解中医学，就先要学会阴阳五行。”六子探过头来道。

“是的，中医学就是以阴阳五行作为理论基础，将人体看成是气、形、神的统一体，通过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的方法探求病因的。”

“行啊！想不到你对中医还有了解。”

“中医是我国古老的医学，也经过了几千年的临床实践，在西医未曾传入中国之前，我们的祖辈都是用中医中药来治疗的。

2003年非典就是经方中医，许多人说中医是玄学，缺少实证与标准，缺乏科学的实据与解释。

但我想说，人体本来就很奥妙，谁又说得通、道得明，风你能看到吗？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天上的飞机航道，海里的轮船航道，谁又能看得到。

在面对现代西医与一些所谓学者们的质疑，优秀的中医医生们，根本不会在乎。

他们只在乎的，是自己的医学能不能救人，能救多少人，能不能继承几千年中医先辈们救死扶伤的精神。”

“还真是对中医了解不少，难道你还学过中医？”

“没有，只是碰巧与中医的渊源比较深，有幸识得几位德高望重的再世华佗。

我小时候一吃鱼虾就全身发紫、呼吸困难，去西医医院，医生告诉父母，说我这是对鱼虾过敏，以后不要再给我吃有关鱼虾的食物，但我偏偏独爱吃鱼虾。

没得吃后，总会偷偷找来吃，那时没少往医院跑，后来父母觉得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通过友人介绍找到一位老中医。

老医师笑着跟我讲：“在中医学里，是没有过敏源一说的，孩子！苍天最公平，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如果世人皆可食用，不会唯独让你不可食用，放心回家吃吧。”

最后，连药方都没开，就让父母带我回家，原来他让父母让我来渐渐适应，他说习能胜恐，让我把我的身体当成好朋友一样交谈与商量，给身体一个接受的过程。

父母按照老医师的方式，每天只给我一小块鱼尝尝，看看身体反应，到了第二个星期，再加大份量，第三个星期继续加大。

这样以此类推，直到我能吃下我想吃的分量，身体也能承受，后来，我再也没有因为鱼虾过敏。

第二件事，就是我小时候有哮喘，总是发复发作，发病时喘息、气急、胸闷又咳嗽，严重时身上青紫，全身无力，下肢水肿，出门在外也要随身携带哮喘药。

后来父亲经人介绍找到一位中医师，中医师傅告诉父母，哮喘就是慢性支气管炎，那是因为我先天禀赋不足体质虚弱有关，先天不足就要后天来补。

他开了一些中药汤剂让父母带回家进行调理，然后再帮我进行针灸配合治疗。

最后，他让父亲带我多运动多接触阳光，来强身健体，增加身体的抵抗力，但告诉父亲要循序渐进，需慢慢来。

最初父亲每天早上带着我起床散步，过了一些日子开始练习快走，适应后再慢跑，然后就天天练习正常跑，晚上陪我游泳，白天空闲时就陪我打球。

渐渐地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强壮，这些病症自然就消失不见了。”

“想不到这么强壮的你，小时候还是个弱不禁风的主。”六子笑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文豪笑了笑，接着道：“自古医家是仙家，半积阴德半修身，中医源于修仙养生文化，修仙又称治生、摄生，治生就是中医，中医在古代有许多代称，比如岐黄、杏林、悬壶、青囊、坐堂、橘井等。

在中医看来，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治不好的人，只要病人能配合医生，听从医生的指示、饮食、生活，一切病因皆可迎刃而解。

但大部分病人是不会配合医生的，他们总会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临时来抱佛脚，不见棺材不掉泪，要等到不可挽回了，才知道后悔。”

“以前，我一直觉得程宇是最适合做医生的，但现在，我觉得你没去学医，是医学界最大的损失。”六子叹道。

“我不行，我这个人有惰性，缺少上进心，喜欢随心而活，像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方式，我就觉得挺好的。

学医很难，学中医更难，就光熟读熟记几千种药名就够呛的，还要了解各种草药的功效、配伍与禁忌。

更别说还有针灸、跌打、推拿、按摩、拔罐、气功、食疗等多种治疗手段，能把中医摸透的人，不是神仙也是神人。

越是发达的城市越看重中医，我去广州、香港、澳门，那里随处可见中医诊所，香港作为曾经的殖民地，政府大医院没有一家中医院。

但这并不妨碍香港市民对中医的传承与热情，甚至每个区域有西医诊所，就一定会有中医诊所。

而香港的中学生高考时，许多学子会报考中医专业，以发扬中医学为荣。

可悲的是在十九世纪末，西医学传到中国之后，一些主张医学现代化的人士，居然主张废除中医。

更可笑的，是他们不但要废除中医学，还要主张废除汉字，改汉字为拉丁字母，还大言不惭说汉字不灭，中国必亡的歪门邪说。

中国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如果废除了中医，废除了汉字，那我们就成了什么。

真是不敢想象，我们再也不能阅读历史文献，再也不能读古式诗词，那才是真正彻底的亡国。”

六子怔怔在看着文豪，半晌都没有讲话，过了好一阵才道：“兄弟，我想说，认识你，我三生有幸。”

文豪缓缓道：“小时候，我特别崇拜书里的各路英雄豪杰，对侠义这词更深入骨髓，梦想着有一天自己长大后，也能仗剑江湖，行侠仗义。

所以长大后，我就选择了去做警察，能护一方安宁，守一处乐土，保护着人们的幸福与安定，这也是一种侠义。”

“跟你们比，我感觉自己太渺小了，我这个人，生来没大志，只知道吃喝玩乐。

曾经，我也有那么一些侠骨柔情，但一面对现实，就投降了，我是个俗人。”六子惭愧道。

“人生不是只有一种选择的，每条路总要有人走，只要不伤害别人，不仇恨社会，不背叛祖国，懂得保护自己，就是最好的人了。

在我眼里，你和程宇，可是一样优秀。”文豪拍着六子的肩膀道。

“不敢当，不敢当。”六子笑呵呵地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接着他又道：“程宇说，留在乡村里做个赤脚医生也不错。”

“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做医生，程宇是很有天赋的。”文豪边说边向外走。

走进厨房，大大的厨房一片空荡荡，只看到灶台上放着一个电饭煲与一个炒菜锅，同时还有几只没有洗的碗筷。

走过去，趴在上面的苍蝇“嗡！”一声飞跃而起，旁边有一个烧煤球的炉子，上面放着一个烧水的铁罐，墙壁四周留下层层岁月的痕迹。

“程宇不在，可能出去了。”六子打开旁边小厨柜，熟悉地取出杯子，在身旁一个瓷缸里装了一杯水，递给文豪：“先喝点水吧？”

“不了，你喝吧。”

“嗯。”说完一饮而尽：“我对这个房子很有感情的，以前每年程宇带我、李云过来这里玩，特别是夏天放暑假，我们有一年在这里住了两个月，我自己的外公家都没有住过这么长时间。”

六子边说边打量着老房子接着道：“别看这房子旧，但凉爽，夏天睡觉要盖被子，这可是天然的阴凉，以前村里的人都住在这里面的，那时可热闹了，现在都建新房子，搬到马路边去了，这里也就显得有些冷清。”

“生活不同了，人总是希望可以往高处走嘛。”

“嗯，几年没来这里变化真快，新房子一栋栋平地而起，和原来完全不一样，旁边开了两家工厂，附近许多人都在厂里上班，一路上，我们来也看到，有许多农田在荒废。”

“为什么？”

“因为现在经济好了，有钱，不需要种那么多粮食，什么都可以去买，以前的时候，家家种粮还不够吃，现在种了也吃不完。

上次，我也是听程宇舅舅说的，年轻人都不愿意留在乡下，选择外出打工去城市置业，留在家里基本都是老人和小孩，国家现在政策好，对农民有很多优惠。

也不像以前需要交公粮，家里吃的人少了，公粮不用交，在外打工的人又有钱寄回来，留下的老人，还种那么多田地干什么？”

“青青也出去了吗？”

“可能在房间里？”六子指了指另一间房的房门。

文豪马上走过去，推开房门，看到青云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对文豪走进来，她仿佛全然不知。

“青青！”

青云并没有回头，文豪走到她的身旁，痛楚地望着她，她的脸色如此苍白，眼睛失神地望着外面，长长的秀发乱七八糟披散在两边，文豪伸出手触碰她的黑发，却被六子按住拉出来。

“你不要去打扰她，她现在谁都不让碰的，我们去找程宇吧。”

俩人走出大门，旁边有一小块空地，空地上有一个木制篮球架子。

“这一定是程宇做的吧？”文豪问道。

有一个老人扛着锄头走来，六子马上跑去问道：“大爷，你知道程宇在哪吗？”

“你们找程宇啊？”

“是啊！”

“他在草坪割草放牛了。”老人用手指着田径方向道。

“啊？”两人诧异对望，变化也太快了吧，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去割草放牛了。